第28章 線索
姜雪時其實挺厭倦參加這種宴會,但是吳家不一樣,除了官場中的來往,還有多年的交情。
興致懨懨的熬到了宴會結束,與楚念月一道離了府,齊郡王妃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為了給倆人一點時間說體己話,自個兒領著孫子去街上買風箏去了。
兩位主子剛上了車,離了大街道拐彎,巧蔥胸腔的怒火憋不住了,隨即向螢燭抱怨:“這吳家怎么什么人都請啊,像她們這種大戶人家,不都是上京有頭有臉的人物,再不濟也該是富甲一方的商人,怎么還有當著人家面說三道四的嘴碎子,瞧她那雙下垂眼仿佛四五十歲的媽媽,裝扮得跟個小姑娘似的,真叫人笑掉大牙,還有臉說咱小姐不男不女,我看她連路上乞丐都不屑湊近。”
她這么一說螢燭就知道說的誰了,自己與她在一起耳朵沒她好使,估計這幾年戲班子敲敲打打,讓她耳朵受損。
“你說的可是那位穿紫色花襖,頭上帶了個白玉簪的姑娘?”
巧蔥疑惑問:“姑娘?”
螢燭笑著說:“她比咱小姐還小兩歲呢,只是長得有些老氣,從小就與小姐不和,正是吳公子的遠房表妹,以前她就想嫁入吳家,聽說吳公子與小姐定了親,還把小姐推進水里過呢。咱小姐可懶得搭理她,你也別放在心上,這幾年才來一回,說出去叫人家笑話吳家。”
巧蔥不以為然的張張嘴,覺得這樣的人真討厭,自己也不照下鏡子看看,有什么資格埋汰別人,真想拿針線給她把嘴巴縫上。
馬車里姜雪時和楚念月聽了紛紛偷笑,楚念月稱她宰相肚里能撐船,姜雪時絲毫不在意。覺得巧蔥這丫頭真性情,藏不住事又敢說,挺佩服她的。
“念月,你弟媳那事可都處理好了吧?”
楚念月輕笑一聲,得意道:“我弟弟被遣回了老宅,那里沒有車馬,還得靠自己耕種,更是一文錢都沒給他全靠他自個兒了,我幾個叔叔可比我爹嚴厲多了,他斷不敢再拈花惹草。”
“那菊柔呢?如果以后他回了府還去找怎么辦?”
楚念月想起那個狐媚子就變了臉,眼神犀利的看著前方:“如若她老實我也許留她條賤命也有個歸宿,偏偏還敢挑撥離間,讓我弟弟墮落、跟家里鬧翻,我讓人綁了送去三千里外的土匪窩那兒,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姜雪時發覺她與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如此雷厲風行,和自己帶兵打仗別無二致。
楚念月見她發呆,又瞬間一抹溫柔的笑意,解釋說:“等你以后嫁了人,自然明白當家不易,我家那位原本也有小妾和通房,都叫我發賣出去了,與其跟我在府里爭寵,還不如找個人踏踏實實過日子。”
姜雪時瞪大了眼睛,“念月,你這不怕別人說你善妒?”
楚念月可不在乎,“我婆婆都默許了,我還有什么不敢?再說了,我公公不也沒納妾?”
姜雪時點點頭,“辛苦你了,想不到嫁人了還得在府里勾心斗角,世子爺可有關照?”
“我當初也算沒長眼,嫁了個多情才子,如今還算體貼。說句笑話,如果給我再選擇的機會,我可不管什么王公貴族,只為了自己,嫁個安分的男人。家越大,事兒越多,所幸如今你當了將軍,已是一家之主,以后嫁了誰都沒人敢拿捏你。”
姜雪時沒有答話,在感情上她尚不深究,家國安定,才是她一生的執念。
楚念月嘆了口氣,這富貴日子不好過,她已經過上了,別無他法。
“你昨兒怎么回事,給我說說?”
姜雪時又把昨天遇刺的事一五一十講了出來。
話畢,楚念月嚇出一身冷汗,“你竟遭此劫難,若是在回去的路上被突襲,后果不堪設想!”
姜雪時點點頭,“如果不是胡空的媳婦眼神好,我的確兇多吉少。”
“這幕后主使真夠狠毒,培養頂尖殺手極不容易,竟還服毒自殺!”
姜雪時嘆氣道:“他們都是啞巴,這幕后主使為了確保不敗露真是煞費苦心,想置我于死地的人………”
腦海里第一個就想到了杜家。
“這段時間忙于府里的事,倒是把杜冰給忘了,他當日送了一尊觀音像說不定就是喻示我會被殺。”
楚念月震驚道:“杜冰雖然恨你,但是不至于殺你吧。你父兄戰死,難道他還不明白戰場上的犧牲都是在所難免的,大家都是在保家衛國,而不單單是為了活命。”
姜雪時低下頭,“還是你了解我,這種事,直到上了戰場我才知道,不是他能感同身受的。”
她想起每個死去的弟兄,心中隱隱作痛。
“他們每個人都是那般英勇無畏,而且因為保護我的確死了不少人,為了那些死去的人,我也不得不絞盡腦汁準備戰略讓泰安退出我鹿瓊。”
這份榮譽,不是自己一個人的,而是大家的犧牲換來的。所以她時常想,戰爭少一點,鹿瓊強大一些,就不會有這么多人死去,就不會有家破人亡。
如果能萬世太平,誰又想生死為疆?可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亙古不變的規律,要想不被吞并,必須防患于未然,培養精兵良馬。
馬車停在了齊郡王府門口,姜雪時下車看著她進了門,而后面色一凝,轉身讓阿牛去了刑部。
除了刑部門口把守了二人,里面很是寂寥。刑部尚書赴宴還沒回來,并且處于年假不大來刑部。
里面有刑部侍郎高遠處理大小事務,聽說他正在查閱卷宗,員外郎請他過來時,他的袖口處還留著墨跡。
“姜將軍,下官無能,還未能查出賊人的線索,就連他們所服的毒藥都未能辨別。”
姜雪時回禮,“年假多有懈怠,高侍郎恪盡職守,兢兢業業,已是常人不能比。此刻我逢兇化吉,調查幕后之人并非易事,你不必心急。”
高遠聽說她性情寡淡,幾乎不與官僚來往,但是見到廬山真面目,發覺她絲毫不擺官威,不溫不火的語氣,倒像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叮囑。
年紀不大,眉眼隨和,如果說性情寡淡應當說她不茍言笑,穩重內斂,果真非同尋常女子。
“多謝將軍體諒,如若將軍無事,不如歇歇腳喝口茶,容下官講述目前查到的線索。”
姜雪時對這個人的積極態度很是賞識,也就坐了一炷香的時間。
據他說賊人的身份目前尚未查出,從體貌特征上能判斷是南方人,所以泰安王子有很大嫌疑。畢竟當初提出讓他在鹿瓊當質子一事是自己提出的,很難讓人不生疑。
這毒藥并非鹿瓊所有,南方多瘴氣,環境惡劣又山地環繞,聽說有數千種毒藥,這一切似乎都將證據指向他。
姜雪時沒有立刻下定論,雖然賊人是南方人,司馬佳和若沒有十足把握將她殺死,這一切都會對鹿瓊泰安談和不利,因此他也不可能活著離開鹿瓊。
作為一個王子,總不能蠢到自取滅亡吧?
既能提前設伏,又預知她和雷孟知林放等人去徐家溝,只能說他們三個人府中有奸細,死人無法開口,必然能抓住活人!
姜雪時告辭后,第一時間讓人通知雷孟知和林放,將府中可疑之人排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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