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七章一位父親
陶燃臉色慘白,好容易聚集的氣勢如塵煙飄散,那句話一出,不僅讓她在面對馮昔時一敗涂地,在和自己的斗爭中也落于下風。
可她還想奮力一搏:“小凌總可是結了婚的人,你們如此替她物色情人,你們就不怕她太太嗎?”
從進屋開始就抱臂看著窗外、一語不發的高淳轉過身來,神情古怪極了,在陶燃看來她臉上有一種想笑而不能笑的扭曲。
“咳,”高淳清了清嗓子,“如果你擔心的是這個,那大可不必。”
“原本不該告訴你,但誰讓某人迷了眼呢。我只能說,她們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婚姻關系,不能用簡單的出軌來形容;你們之間——我是指如果你接受合同,你也不會是第三者。
“況且如果讓微姐知道,挨罵的一定是凌楚謙而不是你。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小凌總的律師,我姓高。你的事情是由我負責的,包括這份合同,”她頓了頓,“從專業人士的角度,我建議你答應下來。如果你想靠自己在短期內籌集到足夠救你祖母的資金的話,相信我,不會有比小凌總更好的選擇了。
“因為就算兩年內她膩了你,這張合同也不會是一紙空文——你知道它其實沒什么法律效力。但我可以保證,小凌總說話算話,簽了字,這上面的,一分也不會少你。
“你要明白,小凌總選誰不是選,她對你有興趣,這是個很好的機會,也許是你再也碰不到的好機會。”
殘酷又直白,還帶著幾分居高臨下與循循善誘,昭顯著陶燃即將進入一個擁有全新規則的世界。
高淳的目光,讓陶燃覺得異常刺眼,那是一個身居高位多年的成年人,對剛踏入社會的小姑娘進行的眼神“洗禮”。
陶燃的一切心思在她面前都無所遁形,仿佛翻不出五指山的孫大圣,再怎么掙扎都是一場笑話。
馮昔適時跟上,將一張名片推到陶燃面前,“陶小姐,這是我的號碼。小凌總對您抱有最大的耐心和誠意,您可以慢慢考慮。一旦您做出決定,請務必聯系我。”
“在此之前,請您安心住在這里吧。屋里的一切隨您使用。”
說著,馮昔將房子的門卡放在桌上,坦坦蕩蕩又自信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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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昔是在接凌楚謙去上班的車上接到陶燃來電的,看著那串昨天才添加的數字,馮昔下意識地將手機遞給了后座的凌楚謙,看著她按了免提鍵。
車里安靜,陶燃的聲音清晰地傳來,其實她一夜沒睡,但仍然勉力維持著冷肅的聲音:“馮助理,請您轉告小凌總,我答應她。”她像個被剝了殼的小丑,抽干了全身的力氣,倉皇著掛了電話。
馮昔偷偷側著身子觀察凌楚謙,自己老板雖然一直面無表情,但眼看著一句話的功夫,她那雙長腿就先是疊起又放下然后再疊起,肩部的衣物線條也從緊繃到松弛,明顯對這件事很是上心。
嘖,那就對人家小姑娘溫柔點啊,親自和人家談啊,只讓她和高律師出面扮紅臉,回頭被陶小姐記恨上了可怎么是好。
達成所愿,馮昔覺得凌楚謙肉眼可見的心情舒暢了不少——當然本來她也不屬于高冷冰山的類型,但確實比平常更和顏悅色,甚至準許馮昔處理完陶燃的事后不回公司,可以放假。
這種好心情一直持續到凌楚謙走進辦公室、看見外間會客區坐著的那個男人為止。
跟在她身后的黎樞哲更是一臉歉意,他也不過比凌楚謙早來二十分鐘,還在副總裁辦他的屋里整理昨日一天下來積攢的、要拿給凌楚謙看的文件,不想就有人在他們之前堂而皇之地進了辦公室。
“吳秘書,這么早過來,還真是辛苦你。”
這個叫吳計倫的中年人,正是凌董事長兼凌總裁最信任的心腹下屬,跟他十幾年的股肱之臣,是凌總的影子。雖然只是秘書,但某種意義上比起自己這個有名無實的副總,吳計倫的權力大得多。
“是我來早了,”吳秘書舉止謙恭,欠身回道,“還沒到上班時間,小凌總不必介懷。實在是凌總交代的事,不敢不盡心。”
凌楚謙其實對吳計倫拿腔拿調的樣子討厭得很,嘴上卻不得不順著他往下說:“是嗎?這一大早兒的凌總要交代什么?”
“不過是小凌總您昨天沒來上班,凌總很是擔心,特意要我在這兒等您,好第一時間請您過去。”
心腹大秘都出馬了,老頭子能安什么好心,凌楚謙在心里暗罵。
二秘進來給他們送飲品,吳計倫看也沒看她,只道:“不用麻煩了,小凌總您忙,我等您就是。”
凌楚謙不理會他話里的“第一時間”,慢悠悠地端起杯子喝起了咖啡,還是莫如送的豆子,這讓她舒坦了些。
待一杯咖啡喝完,心神也穩下了,凌楚謙起身示意吳計倫,兩人乘專屬電梯下到20層,這里的構造與她的34層幾乎一樣,就是裝修得更加華奢。
吳計倫上前敲門,里頭不知道在干什么,隔了好半響,傳來一聲壓抑著怒氣的“進來”。
吳計倫先進,“凌總,小凌總到了。”
桌案后面的中年人從鼻子里噴出重重的一息,“讓她滾進來。”
甫一進入董事長兼總裁辦公室,迎面就是凌之楊劈頭蓋臉的罵聲。什么“私自曠工”啦、“故意失聯”啦,之后又是“不負責任”、又是“德不配位”的,都是老一套的說辭了,聽得人起繭子。
仿佛因為她這個毫無權力的副總翹班一天凌氏就將要倒閉;哪怕她在此之前從未因私事請過假,病假都很少。
不過凌楚謙倒也習慣了,她這個爹一貫對她沒有好臉色,平常除了公事兩人更是能不見面就不見面,見了也十有八九不是冷著臉無好話就是惺惺作態相互算計,估計凌之楊有限的慈父心和好爸爸形象都留給那幾個私生子女了吧。
故而凌楚謙根本不在意他的態度,心里是一絲波瀾也無。
凌之楊再怎么打壓、再怎么架空她,也改變不了她凌楚謙才是凌氏唯一繼承人的事實;她再怎么被凌之楊厭惡,也改變不了她的能力遠超她那些異母弟妹的事實。凌之楊是捏著鼻子也必須培養她,當然了就名字里的凌、楚二字,京城也再找不出第二個了。
要不是他手上還拿捏著母親公司的部分股份,自己才不會……呵!
凌楚謙原以為凌之楊的日經行為最多十分鐘就會結束,沒想到他這次不知道搭錯哪根筋,二十分鐘了還沒停,凌楚謙站在那里無聊至極,不得不在腦內放飛自我、找點樂子。
她盯著凌之楊一張一合的“血盆大口”,沒來由地回想起當時陶燃快到頂點了,也是整張臉紅得像是火燒云,一邊小口急促呼吸一邊努力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叫出聲音的樣子。
這樣的聯想,讓凌楚謙整個人都有些莫名興奮。
現在她有了一個情人,一個完全依附于她,由她“飼養”、“支配”、“吞食”的真正意義上的情人,這可真是讓她倍覺新鮮,同時又稍有些為難。
她應該怎么下手?怎么養比較好呢?
不過這好像并不能成為一個問題,凌之楊、凌旭還有認識的一些紈绔子,他們似乎天生就會做。凌楚謙轉而回憶自己周圍的人對待包養對象的方式,眉頭漸漸舒展。
現成的參考,跟他們一樣,就沒問題了吧?
情人嘛,左不過就是給錢、睡覺這么兩件事。
當然當然,她畢竟沒有什么特殊癖好,是很安全的那類金主,但誰讓陶燃是白紙一張呢,讓她完全合上自己的拍子,太容易了!
這樣想著,凌楚謙頓覺旖旎,她在腦海中暢快地舞動。
哦一個情人,這是多么美妙的事!
然而在凌之楊看來,眼前的人雖然站著軍姿,可飄忽的眼神、微揚的唇角、漫不經心的態度,分明就是心不在焉,□□裸地不將自己放在眼里。
這讓凌之楊更加上火,順手就抄起手邊的萬寶龍毫不手軟地向她砸去,筆帽嵌鑲的鍍金裝飾劃破了凌楚謙的手背,淺淺一道血痕。
“混帳東西,你老子跟你說話你也走神,心都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天天在外面鬼混,給凌家丟臉。你弟弟也進公司的,你就這樣做他們的榜樣?”
凌之楊此人,出身好、愛鉆營,心思又靈活,年輕時參軍、從政,現在成了著名企業家,一輩子順風順水。但私人生活一塌糊涂,花邊新聞無數,而且到哪里也不改那套封建大家長的做派,既不是好父親更不是好丈夫,年紀愈大對權力的欲望更甚。
“我親愛的母親只生了我一個女兒,哪里來的弟弟,凌總隨便幫人認親不好吧。
“榜樣么就不必了,有凌總這樣的根兒在,可養不出什么好苗子來。”
凌楚謙原本無意同他講這些有的沒的的事,沒意思透了,可不代表她不會講。適逢此時好好的思緒被打斷,她遂睨了凌之楊一眼,不緊不慢地駁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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