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奇怪的主仆
褚霖晴的話,就是雙龍城中最據權威的命令。
甚至不用等八大家族的家主們說些過場形勢的話,那些個公子小姐們就紛紛牽著自己所選的兩名奴隸,往那片山脈趕去了。
所謂牽著,卻不是手拉手一家親的那種,而是像拴馬栓狗一樣,用專門定制的精皮環扣在奴隸們的脖子上,用趕牲口的方式去趕人,甚至一些脾氣不好的小主子們還會在手里拿著一根鞭子,稍有不悅就狠抽一下。
奴隸的命,已算不得是人的命了。
見著自家的小輩們踴躍興奮的勁頭,家主們紛紛報以欣然的笑意,也都不放心地再三囑咐著。
白家這邊,白金剛看著他的長孫,眼中滿是贊許柔和,笑道:“城輝,去吧,讓全城的人都看看,咱們白家出了個多了不起男兒!”
白城輝胸有成竹,重重頷首道:“爺爺放心,孫兒定要給白家拿個頭名!”
“好,哈哈!”白金剛豪邁一笑。
白城輝離開前,眼神偷偷瞄了下褚霖晴,又壓低了一些聲音,道:“只是這次大賽以后,孫兒有些心思,還望爺爺能助我。”
白金剛含笑不語,他的孫子他明白,待得魚躍龍門時,遨游九霄的鳳凰,便也不是唯能遠觀的了。
歐陽家的那兩祖孫也是說了類似的話,然后眾人屏息間注視著兩大天才同時踏出步子,如閑庭遛食兒般輕松上陣,沒有去刻意追趕前面那些家族子弟的步伐,顯得極為沉穩、傲然。
而與其他人不同的是,白城輝與歐陽琦都沒有選擇奴隸跟隨,只是獨身一人。
因為他們是雙龍城的龍,這是被人說了無數遍的話,也是他們自己深信不疑的事實。
既是人中龍鳳,又豈會在區區獵獸大賽中遇見危險?帶著奴隸進去,才會有損他們的身份,他們不屑。
在百姓們贊嘆兩位公子膽識過人的時候,巨鹿上的褚霖晴卻不知何時雙目輕闔,自顧自小憩起來,絲毫不為外界所動。
然而沒過兩三息功夫,褚霖晴卻忽然美目一睜,斜看向下方,才發現原來還有三個身影躊躇不定,舍不得邁開腿兒似的,磨磨蹭蹭,恨不得不去參加大賽才好。
這三人,自然就是何承壽、吳吉和白楓晚這三個難兄難弟了,他們這三人組不用進山,就已經奠定了最弱的名額,況且三人志趣相投,都有一個膽小惜命的特點,想想要在深山老林中與妖獸對抗就不禁渾身瑟瑟,哪還敢一股腦往里沖呀。
再加上走在何承壽三人前面的白城輝、歐陽琦太過耀眼,以至于所有人都選擇性地忽略了他們的存在,卻被心不在焉的褚霖晴率先察覺。
褚霖晴眼中精光一閃,就定在了一臉憨憨的吳吉身上。
咻地一聲,仙女天降,褚霖晴就從巨鹿背上躍下,站在了三人面前。
周圍眾人皆驚,卻是沒想到從現身后就一臉無謂的褚霖晴會做出這么大的動作來,一時間空氣寂靜,不知道這位褚大人要干什么。
褚霖晴眉頭緊鎖,怔怔地看著吳吉,她的動作自然也引來了八大家主上前探問,心想這是哪家的混小子不知深淺,竟惹了這位大人?
在發現是自己的小孫子白楓晚后,白金剛登時面色大變,連連賠不是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旁人見著,神采各異,多是得意之色。
褚霖晴卻未理他,只是看著吳吉,看著他的眼睛,似乎想要從中洞察出什么,目光稍動,發現了吳吉脖子上的奴印,不禁詫異。
“你是奴隸?”
吳吉緊張得不行,邊往后退邊道:“是。”
此時的他是正常的他,不再有當時發瘋反常時的那種駭人煞氣,對褚霖晴而言像是變了個人。
旁邊白楓晚、何承壽還對那時褚霖晴展示出的驚人本領而心有余悸,紛紛站在吳吉身旁給他“壯勢”,但三雙顫抖的腿卻將所有的氣勢一掃無余。
“大膽家奴!竟敢直視褚大人,還不快快跪下!”白金剛心中萬般焦急,恐怕這個混賬奴隸捅了大簍子,當即厲聲訓斥。
吳吉正被嚇得腿軟,就要跪在褚霖晴面前,卻發現自己的膝蓋僵如凝冰,怎么都彎不下來。
白金剛見其違命不尊更是大怒,抬手就要懲治吳吉。
“爺爺手下留情啊!”
沒想到白楓晚卻擋在吳吉身前,面帶懇求之意。
白金剛臉色鐵青似無地自容,余下七大家主則笑意更甚,這白楓晚果然不成器,居然給奴隸求情。
褚霖晴又開口,“免了,你三人進去吧。”
說罷,褚霖晴就帶著她布滿疑慮的眉眼直接躍上了巨鹿,當做無事發生。
留下何承壽三人一頭冷汗,逃也似的往山林趕去,貓著腰低著頭,活像三個蟊賊。
白金剛在眾目睽睽下丟了臉面,現在又見自己的孫兒露出如此窘迫丑態,當即再生怒意要將他們教訓一番,否則不是白白讓人看了笑話,頓時喝道:“楓晚!你這是成何體統!”
白楓晚身子震動一下,不解道:“怎么了爺爺?”
“氣煞我也,真是氣煞我也!”白金剛的心口起伏的厲害,“堂堂白家男兒,怎可向地而行!”
“爺爺莫急。”白楓晚勸了聲,便連忙直起腰桿。
“那兩個賤奴為何不帶枷鏈!”白金剛再度問責,怒視何承壽與吳吉。
枷鏈,就是用來拴住奴隸的那根皮帶子。
吳吉抖抖身子,似乎對家主懼意濃烈。
何承壽卻是雙目陰沉,攥緊了拳,他當然不止一次地幻想過有朝一日成為萬眾矚目的存在。
但今日的確是做到了萬眾矚目,卻并非是受人敬仰,而是如同牲畜豬狗一般,被諸多雙眼竟評判、議論。
奴隸!
何承壽心中吶喊,卻不敢反抗,不敢給自己力爭理論。
因為反抗的奴隸一定會死,何承壽惜命,他要好好活下去。
眼看著白金剛的憤怒又要化成懲戒之勢,褚霖晴淡漠又不可觸犯的聲音再度傳來,
“本官說了,讓這三人進去。”
白金剛耳中如有雷鳴,高舉的手掌赫然定住,臉上青紅交接地沒再出聲,他白家家主的臉面,今天可是丟到了泥里。
白楓晚三人訕訕離去,臨走時何承壽感激地掃了眼上面那個年輕女孩,因為她的話很合時宜,時機很是刻意。
不過褚霖晴的眼神卻始終鎖定在那個懵頭愣腦的吳吉身上,不知究竟在思索些什么。
“小白你說,那個人怎會如此奇怪?”褚霖晴對空輕問,像是在喃喃自語。
“您說的哪個?”一個柔美女聲響起,仿佛就在耳邊眼前。
褚霖晴道:“還有哪個,就是很奇怪的那個。”
“他們三個都很奇怪。”
褚霖晴微怔,“三個?你看出些什么了?”
“我還沒有修得那樣大的造化,看不出,也辨不明,只是從三個少年郎的身上聞到了點兒不一樣的味道。”
“有點意思。”
談話結束,褚霖晴靜靜注視著三人遠去的方向,而她身下的巨鹿則甩了甩耳朵,然后低頭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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