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8章寫意劍法2
顧清河輕輕一笑,忽而伸手握住她冰涼的手,“陛下怎的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若是病了可如何是好。”
你怎么會在這里?”一聲“陛下”終于讓北桑回過神來,她臉色微變,指尖在顧清河掌心顫了顫。
顧清河好似什么都沒有察覺,微垂下眼瞼,說道:“大后說陛下無聊,要清河入宮來陪陛下。”
這一句話好似雷霆霹靂,北桑面色發白,嘴唇顫抖了好幾下,卻不知道說什么好,最后只能問道:“你…怎么這時候過來?”
顧清河忽而笑了,他笑起來本是極好看的,然而北桑此刻只覺得心頭苦澀得緊。顧清河道:“傍晚的時候方從淮南趕來,太后說要同清河說些話,之后才讓人領著清河來這里見陛下。”
他一字一句,皆好像是不在乎,北桑卻覺得難以接受,她攥緊了拳頭,終是又松開,只對著顧清河道:“你且先在殿內休息,我去去就回。”
說罷,她不敢去看顧清河的表情,低著頭急急地跑了出去。
外面候著的宮人瞧著這情景立時跟了上去,然而北桑什么都不理會,她出來時衣衫單薄,不一會兒便被雨水打濕,鞋屨在積水中踏過,亦是濕透了。她一口氣跑到太后的宮門前,直接走了進去。
太后似乎早知道她會過來,瞧見她狼狽的模樣也不意外,只撫了撫鬢邊的簪花,道:“大晚上的這么狼狽,哪還有皇帝的樣子?”
北桑定定地看著她,“為什么要把他召過來?”
太后聞言挑了挑眉,說道:“母后可是在為你著想,你且放心,等過幾日尋了良辰吉日,我親自為你們主持大婚。”
北桑咬牙道,“我不需要!”
太后抿了一口茶水,“你不喜歡他?”
北桑愣了一下,攥緊了衣擺,“我喜歡他,但是,他不應該成為我的…男寵。”
她似乎是極其反感那兩個字,話語中都帶著咬牙切齒的語氣。
太后冷嗤一聲,一邊把玩著手指上金鑲玉的扳指兒,邊幽幽地說道:“你還是小孩子,不懂事是可以理解的,讓母后來教導你,喜歡的東西是一定要抓在自己手里的,若是得不到,那便毀掉他,你可是記住了?”
她說著,脫下扳指兒摩挲了幾下,當著北桑的面將那扳指兒摔在了地上。
北桑的嘴唇早已經沒了血色,卻硬生生被她咬岀來幾分顏色,她心知太后這是在威脅她,卻也只能低頭應是。
一路失魂落魄地走回去,北桑攔住了奔走的宮人,吩咐道:“去收拾一下偏殿,我今夜在偏殿過夜。”
宮人不敢多問,只應聲去準備了。
北桑在主殿門前躊躇著不敢進去,她不知道如何面對顧清河。顧清河那樣一個人,原本應該有最好的未來。他合該在萬人之上受人崇拜,在百年之后垂青史書,成為令后世瞻仰之人,而不是像如今這樣被折斷翅膀,困在這深宮之中。
北桑低著頭,一想到是自己害了顧清河,她就自責得沒有辦法,驀地哭了出來。
殿門在這時被人從里面打開,北桑還沒反應過來,就落入一個懷抱,顧清河無奈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來,“你還準備哭多久?”
北桑不想在他面前丟人,努力地把眼淚憋回去,然而說話時卻還是不可避免地帶上了哭腔,“我……我沒有。”
顧清河只得說道:“好,你沒哭。”
他這么一順從,北桑頓時更想哭了,最終忍不住,把頭埋進顧清河的懷里,一邊抽噎一邊說:“對不起……對不起!”
顧清河沉默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他將懷中濕漉漉的身體抱得更緊了一些,微垂下來的眼瞼擋住了眸中的一抹深思。
無論是因為什么,顧清河最后還是留在了宮里,北桑改變不了什么,便索性推了一切事務,順了太后的意,在宮中陪著顧清河。
北桑的本意是為了保護顧清河,左右她是個明面兒上的皇帝,然而顧清河卻只是個商賈之子,縱然有一身才華,在這深宮之中卻難施展半分。
她已經害他失了自由,總不能看著他再被人折辱。
只是顧清河對此卻好像有些不樂意,到傍晚時分,他委婉地提了一句,“天下百姓榮辱,皆系于陛下一人,承天之命,澤被萬民,才是賢君所為。”
北桑手指蜷縮在袖子里,她向來不是個會說話的人,此時更是不懂得該如何向顧清河解釋。
她曉得自己不會是所謂的賢君,然而她忘了,顧清河天縱奇才,少年心魄壯闊,即便被困深宮,也依舊念著他的圣賢之道。
北桑心中猶豫,她不愿讓顧清河受到傷害,也不愿讓他頭望,一時陷入了兩難境地。
燭光忽明忽暗,北桑垂頭思索,沒有看到顧清河的眼神落在玉石屏風之后,眼神微微閃爍。
最后還是顧清河先打破了這份難言的沉默,北桑聽到他略帶無奈的聲音響起來,“罷了,不勉強陛下。所謂人各有志。”
北桑略驚訝地抬頭,恰好撞入顧清河一雙黑眸,青年的眼睛很是好看,燭火在他眼中碎作星子,北桑覺得這一刻好像被歲月偏愛一樣,難得地平和美好。
顧清河張了張嘴,還未出聲,便聽到殿外一陣紛亂腳步聲。
幾個宮人走了進來,為首一人恭敬地行了個禮,“稟告陛下,太后娘娘測得了吉日,說要在半月后為您舉行大婚,特地遣了奴才等過來給顧大人送些東西。”
北桑臉色一變,她咬了咬唇,擋在顧清河面前,盯著那宮人冷聲道:“出去,沒有朕的命令不準進來!
宮人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為難,然而對上北桑一雙泛著冷意的眼睛,還是默默退了下去。
他們一走,殿內的氣氛變得很是冷寂。
北桑僵硬地轉過身去,看到方才還帶著笑意的顧清河此刻低著頭,鬢邊的長發垂下來擋住了他的神色,北桑只瞧見他緊繃的唇線。
“我......”北桑無措地張了張嘴。
顧清河站起身,背對著北桑說道:“天色已晚,陛下該回去了。”
青年的語氣辨不出喜怒,北桑卻知道他是真的生了氣。
北桑向前一步,急急地說道:“我……我沒有同母后說過要同你大婚,我只是……你信我,我真的不想傷害你。”
顧清河直接打斷她的話,“陛下無須對我解釋什么,清河不過一介布衣,受不得陛下此般恩寵。”
他說著,扭過頭來,盯著北桑說道:“陛下不走,是要在草民這里留宿嗎?即便是要侍寢,依著規矩,陛下也得先讓清河沐浴......”
“住口!”北桑聽著顧清河越來越瘋狂的話,終于忍不住出口打斷,她甚少這樣動怒,聲音都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尖利,顧清河看著她,眼里劃過一絲愕然。
北桑攥緊了拳頭,她眼眶發紅,然而眼神卻不看顧清河,只仰著頭,盯著房梁上黑暗處。
“我就是喜歡你,在淮南的時候就喜歡了,我不管你怎么認為,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北桑是真的喜歡你,沒有半分想要折辱你的心思!”
“召你進宮是母后的意思,我不知道,若是……若是我知道,我一定不會這么做。你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是我求你,不要這么說,好不好?”北桑的聲音已然帶上了哭腔,她抽了抽鼻子,繼續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懦弱,都不敢看著你說話——可我是真的不敢,我一看到你,就什么都說不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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