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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身世


  “姐姐……”
  這已經是柳怡蘇醒后的第五天,高志就仿佛是一個小孩子一樣陪在柳怡身邊說話。
  蘇醒后的柳怡通過高志的講述,還有天云道尊的敘述,對這些年發生的事情都熟知在心。更是對高志的現狀充滿了擔憂,并在今天告訴了高志一切實話。
  “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姐姐,你也不要叫我小少爺。”
  高志微笑,對于自己的身世,要說他不吃驚,那簡直是騙人的。但是,現在他心中最親的人那是柳怡。而非所謂的身世,那個事情他會考慮,但不是現在。
  柳怡怔怔的看著高志,高志的話充滿了真摯,讓她很感動。可她心底卻藏了太多事情,高志的記憶里根本就沒有那些事情的痕跡。就算是父母,他都沒有任何太多情緒。如果是小時候他聽到這些,或許會激動,或許會喊著報仇。
  但是現在的高志,經歷了太多的事情,早已不是那個孩童。
  養大于生。
  道理就是這么簡單,他高志從來沒有與父母接觸過,也從來沒有記住任何樣貌。父母,前幾年他還有想過,他也動過心思。但是時至今日,父母只是一個詞匯。
  “小志,我知道你與父母之間有隔閡,覺的很陌生。可實際上,他們真的非常愛你。”
  柳怡柔聲道,“他們最后為了你,連逃生的希望都放棄了。否則的話,以我的實力,怎么能夠帶你離開?”
  “帝姓高家,我會去找他們償還血債的。”
  高志輕語,他想到的是洛風鎮的無妄之災,所有鎮民都在一夜之間死于非命。這是一個大仇,他必報。
  “小志,讀取我的記憶吧。我知道我說什么你都不會聽的,我不想讓你許下什么承諾,也不會催促你報仇。我只想讓你知道,你的父母真的很愛你。”
  柳怡正色,“我知道你做的到,知道了那些記憶,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不會過問。好嗎?”
  高志一怔,低頭不語。
  “姐姐,知道與不知道,真的還重要嗎?”良久,高志神色悵然,那只會是一段痛苦的記憶,他并不想碰。
  “我希望你能夠知道,他們真的很不容易。我不希望他們到死,自己唯一的兒子都不知道他們的事情。”
  柳怡語氣傷感,她雖然是下人,但是卻從來沒有被當作下人一樣看待。她對于高志心中是親人,可高志的父母對她來說,也同樣是親人。
  “好。”
  高志遲疑了片刻,終于點頭答應。
  柳怡嘴角泛起一絲溫柔的笑意,“我就知道,你還是那個小志。”
  高志無奈的搖了搖頭,當下深吸一口氣,眉宇間一道小人由神魂力量凝聚。
  見狀,柳怡吃驚的張大了嘴巴,這可是獨道境修士才有的手段。當下,她放松心神,讓高志的神魂力量進入識海。
  神魂凝聚的小人裹帶著高志的意識,進入了柳怡的識海之中。
  對于這一點,高志早已很清楚其中的做法,當時他為了找回自己遺失的記憶,得到了‘天王蓋地虎’‘古蟒玉靈龍’的真正名字。現在所做的只是讀取記憶,所以很簡單,前提是被讀取的人不反抗。
  原本漆黑的識海空間內一陣變幻,出現了許多畫面。
  一直到現在高志才知道柳怡的不容易,在自己記事的時候,她體內早有暗傷,一直都處于痛苦不堪之中。平時的所做所為,一切都是強撐著。而每一次教訓完高志之后,更傷心的卻是她自己。
  高志心底閃過一陣陣內疚,這才知道自己的不懂事讓柳怡多么傷心。
  記憶不斷會放,終于高志看到了一片大火滔天的場景,無數的強者在拼殺,那是血與火的戰場。四周的一切都化為了灰燼,尸首遍地。
  高志停了下來,知道這就是自己要找的記憶。
  那是無聲的畫面,他看到了年齡不過十八歲的柳怡,著丫鬟打扮。此刻,她滿身血跡,懷中抱著一個幼兒。畫面一閃,一柄利劍險些將柳怡的劈成兩半,可卻有一名衣著華貴的艷麗女子出現,道圖脫體而戰,堪堪擋住那些攻擊。
  當看到那艷麗女子的時候,高志心底不由一震,那是血濃于水的悸動。
  緊接著又出現了一名相貌俊朗的青年,手持闊劍浴血而戰。他不斷向艷麗女子大吼著,似乎在催促著對方的離開。與他交戰的數名強者都非常的驚人,隨意的一擊都可以震的大地爆裂。
  而在這之中,一名氣息強悍的半百老者拼命的護著青年。僅靠感覺,高志就知道,這個半百老者絕對是道尊級別的強者。可若論傷勢,他卻是最慘的,身上到處都是傷口,露出森然白骨。更可怕的是,他的心口被一把長槍貫穿,不斷有鮮血飆射而出。
  高志心底一陣絞痛,仿佛是要失去最親的人一樣。
  青年闊劍被斬斷,一柄大刀無情的將其右肩砍掉,無盡的鮮血飆射。同時一名中年男子持劍沖向懷抱幼兒的柳怡,劍氣縱橫,凌厲無比。柳怡慌忙避退,卻只堪堪將懷中的幼兒舉起。
  一時間血光迸現,那艷麗女子以最快的速度擋在了柳怡身前。利劍將她左胸貫穿,她神色憤怒,一把推開柳怡,并大聲的在說著什么。高志明白,那是再讓柳怡離開。隨后她緊抓長劍,道圖兇猛出擊,將對方轟成了碎渣。
  瀕臨死亡邊緣的老者再度怒吼,氣勢大漲,籠罩那一方天地。將青年掃飛向柳怡與艷麗女子所在的方向,催促他們一起離開。
  可是他們的敵人太多了,而且其他方向依舊有不少修士出現,殺氣騰騰。很快將他們圍住,這一刻,高志看到了他們的臉上都浮現了絕望之色。
  就在那一刻,他看到了青年與女子同時出手,道圖竟然出奇的融合在了一起。爆發出驚人的風浪,這一次不是攻擊,而是沖向了柳怡,裹帶著柳怡沖向天際。
  最后的畫面定格,那是柳怡所看到的最后畫面。無數的人影撲向了那一對夫婦,老者也被無數的攻擊籠罩。
  一切都化為了黑暗,柳怡所看到的只有這些。之后便是夜以繼日的拖著傷殘的身軀奔波逃生,一直到洛風鎮才算停了下來。
  “他們……”
  高志收回神魂力量,臉上不知何時早已淚水滿布。
  “你的父母,還有你的爺爺。”
  柳怡抬手擦去高志臉上的淚水,柔聲道。“他們為了你,最后寧死也要護住你。”
  那種戰斗下,青年夫婦還是可以離開的。但是如果再加上一個高志那就不同了,會成為拖累。而且他們就算逃離,也會遭到無盡的追殺。那樣的話,就算他們帶著高志,也無濟于事。
  “為什么?”
  高志努力的保持平靜,可心底卻已經有殺意在升起。
  “因為,少爺與少夫人的道圖,是可以融合的。”
  柳怡輕語,這一句話卻讓高志頓時震驚的無以復加。
  曾經他只是讓‘天王蓋地虎’道圖與‘古蟒玉靈龍’道圖融合,就險些喪命。而自己的父母,竟然可以做到這一點?
  “別說是你,就算這個世間所有的強者知道這個信息也非常的震驚。而且融合的威力,甚至不會比本身擁有兩種道圖的強者弱,應該說更強。”
  柳怡緬懷的道:“當年知道這個事情后,老爺狂喜不已。覺的那一脈一定會得到帝王的眷顧,未來甚至有可能成為帝王一脈的繼承者。”
  “可誰知道,這卻遭來了大禍。不到一年之后,另外一脈突然對我們出手,足足有四位道尊啊!全家上下百余人,除了我與你之外,全部都在那一場大戰中隕落了。”
  柳怡神色哀傷,那些回憶如果不是高志,她自己也不想再想起。每一次的想起,都如噩夢一般。原本之前還沉浸在那種狂喜之中,可帶來的卻是無邊的災難。
  那一場大戰,也使的那一脈徹底消失。
  “四位道尊嗎?那我們……”高志按捺住心緒,覺的其中有些不對勁。
  “只有老爺是道尊,而且道尊歷來就很少。少爺與夫人只是偽道尊,是年齡最輕的偽道尊。”
  柳怡輕語,“或許就是因為他們年輕吧,才會遭來了那一場橫禍。”
  “那一脈為何會有四位道尊?”高志語氣低沉,臉色陰沉的可怕。
  “當時那一戰來的太快了,根本不給任何反應的時間。一直到我帶著你在洛風鎮住下來,才覺的事情有些不對勁。因為每一脈最多也就一名道尊,最多不超過兩名,甚至其他支系都沒有道尊強者。”
  柳怡深吸一口氣,眸光冷厲,“所以我一直懷疑,這背后有帝王的允許。”
  “帝王的允許?”
  高志微怔,不解的看向柳怡。
  “少爺與夫人的天賦之高,遠遠超出你的想象。他們當時只有不到三十歲的年齡,可卻已經是獨道境五重天的境界。而且道圖融合之后,以他們兩人的實力,已經可以與一名出道境三重天的道尊交手,而且不落下風。”
  “樹大招風,所以帝王也擔心他們會成為道尊,因為那將是可怕的,會威脅到他的帝位。”
  “該死!”
  高志眼中有濃郁的殺機涌現,這種做法不就是和自己四種道圖被追殺的道理一樣嗎?
  在那些強者的心中,絕對不允許有超脫他們掌控范圍內的力量出現。一旦出現,將會被無情抹殺。
  “這世間,說到底根本就沒有道理可言,實力就是一切。”
  “帝王,此仇,必報!”
  高志咬牙切齒,體內有一股力量陡然爆炸開來。在身周掀起了一股狂暴的風浪,驚的柳怡都連忙退到一旁。
  “轟隆隆!”
  突兀的,天地轟隆,剎那間原本烈陽高照的天空烏云密布。
  “壓不住了……”
  高志皺眉,仰頭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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