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怪不得他總覺得,那天和自己妻子纏綿的背影,有些熟悉。
只是事后劉英勝過來和他報告,說那個男人離開的時候避開了所有攝像頭,根本沒能拍攝到他的臉,他也只能作罷,畢竟事情已經發生,離婚就是了。他病怏怏的樣子追究了又能如何呢。
當時的自己也想象不到,這個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哥,畢業后和自己一起奮斗的伙伴,竟然和他的妻子作出這種事情來。
劉英才對于陸狀元的存在仍然存疑,但是劉英勝的反常卻是切實存在的。
醫生告訴他,他的癌癥本來就是晚期,又遭受了沉重的打擊,在醫院的期間生命力迅速衰敗,人瘦的皮包骨頭,頭發也藏了密集的白色。他只剩下幾天的生命了,再好的醫生也束手無策。因此也根本沒有住院的必要了。
妻子出軌,身患癌癥,他以為這樣的打擊已經足夠沉重了,沒想到啊,他才三十四歲,就要死了。
“媽,我對不……起你啊。勝英確實……非常可疑,既然你……今天沒辦法……來戍城,那就明……天來吧。”
可婦女畢竟是今天這件事的主角,她琢磨出一個不對勁的情況:“但是,不對啊,勝英為什么要攔著我見你啊……難道今天有什么特殊的嗎……”
“是啊……”
男人因病痛而模糊的眼睛閃了閃,為什么不讓他見到母親呢,難道母親明天就不能來了嗎?
那當然是因為,這個男人的壽數就在今晚……
陸狀元起身,拿過婦女手里的老人機,直接對電話那頭的男人說:“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奪魂咒,只要取想詛咒之人的頭發和血,就能讓他在七七四十九日后失去生命力,毫無痕跡的死去……”
取想要詛咒之人的頭發和血,就能讓他在七七四十九日后失去生命力,毫無痕跡的死去……
男人因病痛生了醫影的眼睛定住了。他忽然想起不久前,家里那只向來溫順的布偶貓突然發狂,尖利的爪子將他的衣服撕壞了,傷口更是將襯衫都染紅了。
而她的妻子出于關心,剪下自己一縷頭發,并要求他也剪幾根,兩人互換,以求平安,也求白頭偕老。他當時還沒有撞破她出軌的事情,只覺得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現在想來,男人心尖蔓起細細密密的疼痛。
他真傻,人家想要他的命,他還沉浸在愛情的甜蜜中。簡直……愚不可及。
“大師,您有沒有辦法……救救我……我有錢,有很多錢……”
算算時間,那件事情距離現在,正好是七七四十九天。他是五天前撞破他們的奸情的,因為一時氣憤昏倒了三天,醒來就出現在了醫院。
那天他醒了過來,就立馬給他母親打了電話,只是隱瞞了病情,免得她擔心。
那時他一醒來就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得異常虛弱,或許是因為這一連串的打擊,他沒有憤怒沒有不可置信,幾乎是平靜的接受了自己的病情。
陸狀元的話,使他腦海中一段段,原本平靜的回憶清晰的浮現。
還記得那天他坐在輪椅上,劉英勝正推他去曬太陽。
“表哥,我剛剛給……我媽打了電話。你幫她訂一張……明天的火車票。”
劉英勝嗓音低沉,聽起來似乎十分悲痛:“表弟,徐若這個女人真是太狠毒了,她把你搞成這個樣子,姑姑見到了肯定特別心疼……”
他又想起了因為那個女人,自己對母親大聲嘶吼的情景:“是啊……我媽從小就疼我……”
劉英勝小心翼翼的道:“我看,不如等你病情好點了……再讓姑姑過來吧。”
他嘴角扯起一個弧度:“英勝,你不用這樣,我……清楚自己的病情,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幾天了,我想在我有限的……時間里,能多陪陪我媽。你放心吧,等我死了以后,會給你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到時候除了現金……留給我媽,其余的我都會……捐給慈善機構……”
記憶在這里停止,他清楚了。
原來,是對財產不滿嗎?
“大師,求求你了,你也是來戍城……是不是,我立馬派人去接你……求你救救我……”
陸狀元很平靜的聽完了他的話,那是一個瀕死之人的祈求,可她救不了他,她沉重的心里流淌著濃濃的壓抑。
“對不起,我救不了你。”
詛咒這個東西,她以前并沒有接觸過,而且古籍上記載的奪魂咒,除非在它還沒有攝取太多生命力時,用施咒人的心頭血方可解開詛咒。
現已經是七七四十九天的最后一天了,詛咒已經密布全身,貿然解咒,只會牽一發動全身,死的更快而已。除非真的是神仙來了,不然只能等死。
陸狀元覺得這個婦女和自己有緣,所以才干擾這件事情。如果整個事件里沒有她的存在,婦女坐明天的車再去戍城,就只能見到兒子的尸骨。母子五年未相見過,好不容易兩人的矛盾解開,結果她卻只能見到了兒子的尸體。這對于一個深愛自己孩子的母親來說,也未免也太過殘酷。
陸狀元沒有將婦女最后瘋癲了一輩子的事情說出來。
所以,即使陸狀元不能救他,也希望他們可以珍稀這最后的時間。不會不明不白的死了,一生心血便宜了狼心狗肺的兩人。
劉英才并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他知道陸狀元的提醒完全是處于好心,他在電話那頭真心實意的感謝她:“謝謝大師……”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在陸狀元看不見的地方,一道游絲般的金色光芒,沒入她的身體。
這時候,臨西站到了,乘務員禮貌的請婦女下車,婦女這次沒有胡攪蠻纏,她熱淚盈眶的看著陸狀元,竟是直接跪在地上,腦門磕地,對著陸狀元拜了一拜。
陸狀元本質上只是一個剛準備上大學的少女,還是第一次有人跪她。
她略微緊繃的坐在那里,那雙剛剛還鎮定自若的眼睛,現在有些不可置信。她此時全身上下,似乎只有纖長的睫羽可以眨動。
婦女起身后對著何思源說了一聲‘對不住你啊,姑娘。’直接將手上的金戒指撥下來,塞到何思源手里。
做完這兩樣事情,她抹著眼淚,快步走了。
何思源本來就被婦女下跪的舉動驚了一驚,那一瞬間她整個人都縮了縮,生怕自己的鞋不小心碰到了婦女。
其實她了解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對婦女也就生不起來氣了。但是能得到她的道歉,自然是很好的。
只是沒想到婦女會直接將手上的金戒指塞給她,何思源本想說沒必要,可等她反應過來想追過去,婦女已經走了很遠。
“媽,你下了火車……直接找跑長途……的司機,天黑之前……或許可以……趕到……”
或許是趕不到了……
別墅里的護工都是劉英勝安排的,他信不過,掛了和母親的電話,緊接著撥打了報警電話。除去那些怪力亂神的部分,他向警察敘述了自己危險的處境,并立下遺囑:“我所有的房產,以及所有的……現金都留給我母親,至于其他非流……動性資產,我要全部……捐給戍城的……孤兒院和學校。我的妻子……不會得到一分錢……”
并且他和警察說明了,除了這個和他們口頭敘述的遺囑,它并沒有留下其他任何形式遺囑,在他死后,如果那兩個人拿出遺囑,那一定是偽造的。
安排好了一切,他又撥打了母親的電話,母親的老人機電量很足,他可以放心了……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電話那頭在第五個小時沒了聲音。
臨城到戍城的路途太過遙遠,婦女到時,男人的尸體已經變涼。
劉英勝本想在婦女趕來之前,偽造遺囑,然后神不知鬼不覺的獨吞財產,誰也不會發現。但是如果他媽來了,聽了男人對自己遺產的安排,到時候劉英勝想作假,婦女一個大活人也不是吃素的。
但是,與其派人故意阻攔婦女,反而落下嫌疑,不如制造一個不得已的意外,戍城、戌城,多像啊。底下的人辦事不靠譜,這也怪不到他頭上。等明天他媽趕來時,面對自己死去的兒子,她一個農村婦女又不懂公司的事情,隨便給一筆錢說這是他兒子留給她的就好。到時候他坐擁男人的大部分遺產和徐若自在逍遙快活,豈不美哉。
“徐若,他已經死了!”
“真的嗎!?”
“是啊,我立即去為他辦理死亡證明。等他的喪禮辦完,我們的好日子就到了。”
從護工那里得到男人已經死了的消息,劉英勝從柜子里拿出一份遺產證明,上面寫著他一半的財產還有錢公司的所有股份都交給他,而陶頓莊園的別墅和剩下錢是給徐若的,至于婦女……只有和他們對比起來少得可憐的30萬……
遺產最后寫著他偽造的簽名和趁他暈倒印上去的手印。
這一切簡直完美!
他和徐若兩個人不顧男人的尸體,在別墅里溫存,正暢想著美好的未來時。
一位不速之客來了,正是婦女,緊接著來到的還有好幾個警察。
當冰涼的手銬銬上他的雙手,劉英勝才意識到自己的夢碎了。警察繳獲了那份完全不合理的遺囑,有了明確的的證據,直接將兩人拷走。
警察畢竟不了解那些怪力亂神的事情,沒有找到他們下毒殺害男人的證據。
最后,劉英勝由于證據確鑿,判刑五年。徐若是從犯,只落得一個挑唆罪,判了兩年。
婦女經歷了這些事情,再多的錢財也不能使她動容,除了那棟兒子經常居住的別墅,剩余的錢和房也都捐給了慈善機構。
每日在別墅里吃齋念佛,希望兒子下輩子可以順遂安康。
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開往戍城的火車上。
‘臨西站已到站,請各位乘客拿好自己的行李……’
乘務員甜美的聲音,讓他思維逐漸清明。到站了,他跟著臨座的幾個乘客下了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回憶起剛剛車上的事,難道是因為最近太累了嗎,明明半個小時的車程,他竟然一上車就睡著了。不過……睡眠質量還挺好的,醒了以后舒服多了。
陸狀元默默觀察其他乘客的神情,見他們都是小憩一會兒剛醒來的困倦神色,才放下心來。有些時候,消除記憶的手段對他們這些人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狀元,這個戒指,還是給你吧……”何思源看著手上的金戒指為難,對于她來說這個東西有些貴重,“你幫了他們大忙,這個東西應該給你才是。”
陸狀元雖然生活不富裕,但也沒道理要別人的東西:“你拿著吧,畢竟她對你動手了,這應該是她對你的補償。”
“也是……”想起婦女差點往她大腿上踹了一腳,又想到婦女家里很富裕,何思源也稍稍心安了一些。
火車的路程很漫長,陸狀元剛剛費了不少心神。
她往后靠了靠,安心的睡了起來。
何思源倒是還不困,她看著窗外飛逝的樹影與群山,偶爾有樹杈的陰影,從陸狀元恬靜白皙的臉上滑走。
其實她很好奇剛剛的事情,但是她和陸狀元剛認識,她怕她問了,她會覺得不舒服,所以盡管好奇,她還是忍住沒問。
何思源伸手,輕輕將藍色的窗簾拉上。希望你睡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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