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深陷泥沼
眼看甪端就要沉沒到泥沼里了,而他似乎也要放棄的時候,這時,天空中突然飛來了一只大鵬。這只大鵬全身是銀灰色的羽毛,中間的肚子和頭冠上,分別鑲嵌有金色的王子形紋路。
一般的人都不認識這種鳥,因為它近千百年幾乎從不出現在云層下。所以陸地上的人難得有人能看見這么大的鳥,也只能從神話故事中隱隱聽說有這種鳥。
大鵬的軀體特別巨大,翅膀展開來據說能連接兩座大山。相傳王母娘娘每年去和王公約會的時候,就是通過大鵬的翅膀架設成鳥橋,他們倆才得以團聚的。
你說大鵬和甪端是否有緣,那是肯定的,畢竟來世的甪端就在王母娘娘家的蟠桃園里降生的,但這一世他們之間的緣分只有仇恨。
這大鵬原來是失戀了,被另一只雌性的大鵬鳥給甩了,氣得它連云層上也不想待了,因為整個云層之上都是它的傷心地。它可不想再見到那只忘恩負義的雌鳥。
然而,飛在云層下的大鵬,要特別消耗能量,沒多久就餓了,就像那個飛機一樣,越大的飛機耗油越大。大鵬的體量可不比飛機小,它的油耗實在是太大了。
剛才它已經吃了五十多只羊和十八只狼,才沒兩個時辰就開始餓了。剛好它肚子餓得受不了,正想飛低點找點吃的。不巧的是它飛過的沼澤地除了小魚蝦之外,還真沒發現有吃的,
正當它沮喪之時,突然聽到了一個小孩的哭聲。心想,正好肚餓,將就著填肚子。于是,它循著哭聲,恰好及時發現了泥漿剛灌到了甪端的鼻子,只留下了一雙眼睛和頭發額頭還沒完全沉下去。
大鵬,一看不得了,不能再讓他沉下去了,再沉它撈不到吃的了,于是趕緊飛過去,一個俯沖,再一抬頭,好家伙,甪端已經被它叼在嘴里了。
這大鵬要說也是一口的事,喉嚨只要往回一縮,再一吸,甪端就進入了它的腹中。
可惜,大鵬太講究了,它是鳥中霸王。它有個怪病,就是太愛干凈。你看它的羽毛銀灰色,鑲金毛,隨便飛上百萬公里,都不帶臟的。因為,在云層穿梭的時候,里面的水汽直接就給他洗干凈了。它也聞不了臭味,一聞它就會反胃嘔吐。
而掉入泥沼里的甪端兩樣全沾,泥沼是幾千萬年形成的泥沼,里面是各種動物沉沒淹死的地方,能不發臭?泥漿黏糊黏糊的,黑不溜秋再加上臭,正好不對大鵬胃口。
大鵬氣死了,早知道他這么臭這么臟,它才不肯下來費力去吃這個小孩呢。但現在它又餓,抵不住食物的誘惑更舍不得丟掉,于是,它叼起甪端要找個有水的地方,它想把甪端洗干凈再吃。
甪端一開始是昏迷狀態,等他被冷風吹醒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在半空中了,心中難免大吃一驚。還好,他還沒生死概念,反正又看到太陽了。他的后背被鳥嘴咬得死死的,一點都動彈不得,也只能順著它去飛了。
沒一會,大鵬就發現了一棵桑樹,桑樹下正好有口井。他想把甪端往井里洗一下,順便自己也喝點水。
飛了大半天的大鵬,其實也早渴了,它最想喝的還是井水,因為井水清涼,干凈,再加上有營養,一般的井水都有點甜味。而正是這甜味勾住了它的魂。
大鵬來了,立即把陽光給遮住了,它的肚子下面是一片黑,它的后背上方卻是陽光明媚。它抖動著翅膀,很快就飛到了井邊,它先把甪端放一邊地上,鳥嘴伸進井里吸水。
不吸還好,一吸就上癮,它一連吸了半口的井水,最后咂咂嘴,心滿意足。而甪端躺在井邊,他想逃,但面對這么大的家伙,他可是不敢逃,不逃還活著,一逃立馬成鳥食了,他可不干。
喝飽了井水的大鵬,想把甪端泡在井里面再吃。
大鵬的意思,我們明白,就是甪端好比是黃瓜,井水好比是醬,它要吃黃瓜沾醬,這樣味道更好,原來大鵬也是個講究人呀。
它重新叼起了甪端,然后往井水里一扔。
可憐的甪端,才沒幾天又被人家丟井里去了,它再次面臨生死時刻。
從泥沼到井,也就十幾分鐘的時間,這十幾分鐘之間,命運多舛的甪端馬上又換了一種死法。這點真的很讓他感到悲哀。原來還高興躲過一劫絕處逢生呢。可沒想到,這鳥沒那么好心,不是要救他,是為了要吃他。
甪端實在沒辦法,也只好順著井壁被它扔進井里去的。不過好在甪端已經掉過一回了,知道一般人肯定要死,他就未必能死得了。上次不就是證明嘛,到現在甪端還沒跟任何談起過掉井里的事。
因為,他覺得太丟人了,竟然被一個大人給耍了,竟然還被人家丟井里了。
甪端只能學著大人去求大神保佑了,他也不認識大神,上次是桑樹救了他,人家都叫桑樹為桑神,他也就學著他們的樣子說:“桑神救我,桑神救我,我怕!”
大鵬一聽小甪端的小聲祈禱聲,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它覺得這小孩挺好玩的,臨死了還想一棵桑樹救他,樹又不是人,樹能救得了他?真的是想活想瘋了,它也算開眼了。
甪端隨著這個往下下降的勢一直往下掉,等沒多久,就掉到了井底,可奇怪的是井里竟然沒水了,剛掉下去的時候,水還在呢,這回水沒了。
不過不管如何,自己還是沒能死掉,真的是桑神保佑了他。他感動得哭了,這回是真哭,他想反正一時死不了,沒事就哭哭吧!他想到了媽媽,想到了哥哥,還有姥爺,以后再也不能和他們在一起了。
尤其可怕的是,他壓根不知道明天在哪里,和誰在一起?能否躲在這里躲一輩子?
大鵬這回聽到了甪端的哭聲了,心想這回他應該泡好了吧?
它再次把頭伸到井里邊去,結果就啥也看不見,水也沒了,小孩也只有聲音不見人影。
它覺得特別奇怪,于是把嘴伸進去,它施了法術,原來這只大鵬不是凡鳥,也是修煉成精了。
它的嘴越伸越長,越長越伸,就是探不到底。這口井真的是深不可測。實在吃不上,它開口罵了幾句:“你個小兔崽子,死哪里去了,快給本王出來!”
甪端聽了后,哭著說:“滾,去你的鳥!我才不給你吃呢!”
正在一鳥一人叫罵之際,桑樹枝突然掉了下來,重重地砸在鳥頭上,疼的鳥眼冒金星,差點昏厥過去。
大鵬很奇怪,好端端的樹枝為何能掉,還那么準地打在了它的頭上。正疑惑間,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它耳邊響起了,只不過只有大鵬能聽見,外面的人只能看到樹枝搖晃,以及只能聽到樹枝隨風搖曳所發出的聲音。
此時的甪端,還是純神胎一級,當然也聽不到桑神的說話聲。
那個桑神對著大鵬說:“大鵬金王,你不要想危害這小孩了,他不是凡人是神童,他是不死之軀,你很難如愿的。況且,老夫負有守護之責。”
大鵬此時正在氣頭上,立馬回懟過去:“老不死的東西,為何阻攔我吃肉?小心我挖你根,斷你魂!”
桑神嘆了口氣說:“我是將死之人,生死早已不在話下。你如果肆意妄為的話,老夫只有拿你開刀,我可不管你是何方神圣。”
大鵬說:“那就來吧!咱比試比試?”說完直接飛到桑樹的頂上,它要啄它的腦門。
可惜它無論如何施力,最終連樹皮也沾不到,更別說啄腦袋的事了。
大鵬最后實在是干不動了,因為它畢竟消耗得太多了,沒辦法只能向桑樹吐了幾口口水出去,然后悻悻飛走了,它要去別的地方尋覓食物了!今天它也真倒霉,不說雌大鵬把它甩了,連到嘴的肉竟然給飛了,真是越想越氣。
大鵬飛走之后,桑樹又掉了一根樹枝下來。
聰明的甪端,一看樹枝下來救他了,于是連忙順著樹枝爬了起來。沒多久他爬到了地面上,一看身上實在太臟了。趕緊找了個桶,又從井里打上了水。
奇怪的是,甪端下去時一滴水也沒有,等上來后,這水也就跟上來了。他打好水,就著桶里的水,把自己清洗了一遍。
洗完后,他順著樹干爬到樹冠里,一面練打坐,一面曬干衣服。
正當他感覺到餓的時候,樹枝上特意掛滿了桑葚,足足有一籃子多。
甪端于是爬上了枝頭,摘了桑葚就吃,一直吃到打飽嗝!而奇跡就在他下地后,他跪倒在地上認認真真地拜了拜桑樹說:“桑神師父,你救了我一命,我謝謝師父救命之恩!”說罷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
重新爬到樹冠上的甪端,開始胡思亂想了,他還是想吃肉。他想到了姥姥家雖然有肉,但是做法甪端不愛吃,太咸太辣,他喜歡吃媽媽做的飯菜,香。他更不想再吃丹丸,避著姥爺,也不情愿去。
所以甪端的想法是自己逮個動物吃吃,這種想法已經有好久了,今天終于可以實現,心里好不開心。
睡醒后,他就站在樹冠里四處茫無目的地四處搜尋,最后眼光來到了桑樹根下。
正在他尋找動物迷茫時,一陣"唏唏嗦嗦"的聲音,就在他腳下響起來。
他一聽覺得有戲,聽聲音似乎是一條大蛇。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蹲下來,又扒開草叢,果然看見一條大蟒蛇埋伏在桑樹北面石頭下的草叢里。
蟒蛇正抬著頭盯著他看,嘴里還發出"嘶嘶"的聲音,兩眼放出了綠色的兇光,看得出來蟒蛇特想一口吞吃甪端。
甪端不禁哆嗦了一下,猛一看蟒蛇的兇樣,任誰都害怕,別說一個五歲多的小屁孩了!
正當他想退卻時,蟒蛇卻步步緊逼著,一步步往甪端跟前走來,粗粗的蟒蛇腰,活像個粗麻袋似的,好像要把他裝進袋子里。
甪端的腿也開始抖動了起來,嘴唇變成黑紅色,臉上發白,背后和額頭上的汗只冒了出來!
眼看蟒蛇要臨近他再往前一步就可以碰到甪端的腿了,他害怕得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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