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下午,學(xué)校論壇里又有一條帖子被頂上熱門,里面的內(nèi)容應(yīng)該挺絕,大概不亞于八戒減肥成功后帥氣值碾壓唐僧。
因為連精英班都組了幾個八卦小團(tuán)體扒料。
今天傅伽沒來上學(xué),云想也不必?fù)?dān)心云翊他們作什么妖,收拾好東西打算直接回家。
走出教室時聽到周育雯正在給曾豈白講論壇里的八卦,好像是那個酷愛找年輕女孩沖喜的呂家老頭死了。
呂家在洱城圈子里落得個臭名昭著的下場,呂老爺子簡直功不可沒。
這些年呂家把消息捂得緊,連媒體那邊都挖不到料,平時呂家人出現(xiàn)在公眾視野時各個紳士的不行。
任誰也想不到,呂老爺子借‘沖喜’的名頭娶了好幾個年輕女孩。那些女孩最后都杳無音訊了。
云想上幼兒園的時候,呂家就在沖喜,云想上初中時那老不死的還在沖喜。
死的。
好。
她擰緊眉,心中快意不少。
只是快意是短暫的。
她剛走到樓下就被云也攔住了。
云也平視她,額前光線交織的碎發(fā)柔順瑩潤,只看長相,恐怕所有人都會誤以為這是個干凈細(xì)膩的好姑娘。
誰能想到,她小時候差點(diǎn)把云想淹死在泳池里。
云想甚至懶得給她一個眼神,“讓開。”
云也挑眉,皮膚像上等的羊脂玉,“我們不一起回去嗎?”
云想:“不巧,車?yán)镏荒茏腋岂矗阋窃敢馀吭谲図敚也唤橐狻!?
云也的臉皮在那一瞬間繃緊,“你還在恨我?可是想想,我說過我會回來的,大伯都同意我住在云家,你又能有什么辦法?”
云想不耐的瞥她一眼,“你是想找我要喇叭,打算把你回來的事兒昭告天下?不好意思,你當(dāng)時說你一定會回來的時候,我以為你灰太狼看多了犯戲癮。”
云也額角繃緊了。
直到聽不到云想的腳步聲,她才轉(zhuǎn)身去看那個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夢里的背影。
在車上,云想戴著耳機(jī)聽英語聽力,云翊在旁邊刷論壇。
他吃到保熟大瓜后想找人分享,但是在看到云想冷淡的表情后又作罷。
司機(jī)從后視鏡里看到他像是犯癲癇一樣驚一會兒笑一會兒的,心里無比納悶。云翊真的不是撿來的嗎。
被司機(jī)懷疑身世的云翊接到了家里的電話,是云宗樺打來的。
云翊本來想接。
紅燈。
車停下。
云翊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登時打了個激靈。
這個呂老頭跟他們家絕對犯沖。
幾年前,云想剛上初中,他雖然高她一屆,但是不論學(xué)習(xí)還是生活上都對她起不到任何正面作用。
他每天的樂趣就是當(dāng)云想的跟屁蟲,看她絞盡腦汁解那些大學(xué)生都解不出來的方程式,以及在瓜田亂竄。
也是這樣一個傍晚,他們坐車回家。
云想在聽音樂,他在貼吧看八卦。
不過那次的八卦是呂老頭沖喜。
他的心情比今天還要跌宕起伏,克制不住想要跟云想一起聊八卦時,云宗樺打來一個電話。
他說,
“讓小孫把車開到維爾頓酒店,呂家有一份請?zhí)偷侥沁吜耍愦蟛瞬辉冢銈兡没貋戆伞!?
呂家……
云翊當(dāng)時立即興奮起來,“不會是呂老頭的婚帖吧!”
云宗樺斥道:“干啥啥不行,吃瓜第一名。”
他雖然見過一些世面,但骨子里還是比較傳統(tǒng)的,呂家的那些事對云翊這個年齡段的小孩來講屬于超綱題目,他沒法討論。
云翊道:“爸,貼吧都已經(jīng)傳遍了!以前他們不是還藏著掖著嗎?怎么這次這么張揚(yáng)?不怕被媒體抓到把柄?”
云宗樺囫圇著說:“不做國內(nèi)市場了還有什么好顧忌的。”
再沒多說。
拿到請?zhí)院螅岂捶戳撕脦妆椤?
也沒什么特別的,很普通的請柬而已。
還以為這么大的陣仗,婚帖上要鑲鉆呢。
不過被抓去沖喜的倒霉蛋……名字好特別。
烏苒?
快到家前,云想才摘掉耳機(jī)。
她掃了一眼云翊手里的東西,云翊簡直將她每個動作都了解得透透的,這種眼神的意思是想看婚帖內(nèi)容。
他趕緊遞過去。
云想翻開看了一遍。
云翊說:“大伯不在酒店,呂家也不知道從哪兒得來的錯誤情報,把請柬送酒店了,還不如直接送咱家呢。”
云想沉默幾秒,沒有說話。
云禮章是故意的。
他是在對云想施壓。
他想告訴云想,如果她不努力,那云家將來也會跟烏家一樣落到需要聯(lián)姻的地步。
如果真有那一天,那她就是下一個烏苒。
把婚帖遞給云翊,云想在莊園入口下了車。
云翊緊隨其后。
他不明所以,抬眼看著云想的背影。此時天光未散,薄薄的煙霞在天邊形成一道柔美的色階,云想的剪影被那光照得不真實。
迷迷糊糊回家,云想已經(jīng)上樓了,只有云宗樺在沙發(fā)上坐著看書。
云翊過去把婚帖給他,道:“這東西還用我們親自去一趟,讓酒店那邊送過來不就可以了?再說了,我大伯那張臉不就是通行證嗎,還用得著這個?”
云宗樺微微嘆息,拿著婚帖看了一會兒。
“你先上去,吃飯的時候叫你。”
云翊的神經(jīng)足有八戒的腰那么粗,完全沒發(fā)現(xiàn)老父親臉上的憂愁,蹦蹦跳跳地上樓了,跨樓梯時還做了個投籃的姿勢。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聽到父母的爭吵,他也許要一直蒙在鼓里,享受著妹妹用自由換來的平靜生活。
“送想想出國吧。”云宗樺滿臉陰翳,在客廳來回踱步。
謝蘭漪靠在沙發(fā)上,側(cè)顏輪廓像雕刻出似的,不過那點(diǎn)唯美全被她惡聲惡氣的言語打散:“想想才多大?她已經(jīng)夠獨(dú)立了,你天天忙你的藝術(shù),我學(xué)校那么多事,誰都沒對她盡過責(zé)任,現(xiàn)在還要把她送出國?合著我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女兒就是用來讓你們吸血的!”
云宗樺不知道說什么了。
如果他大哥真的想犧牲云想鞏固云家的地位,那云想逃到哪里都躲不過的。
這可怎么辦。
“你們云家人真是好樣的,日子好的時候我們想想一點(diǎn)光沒沾上,一有點(diǎn)危機(jī)就要利用她,你們兄弟三個走路上也小心點(diǎn)吧,雷專挑你們劈的!”
謝蘭漪氣得想上房揭瓦了。
這兄弟仨真是奇葩,老大控制欲強(qiáng)的不正常,老二就是個窩囊廢,老三純純白眼狼。
絕了。
她忿忿道:“你是指望不上了,我自己想辦法。云宗樺我跟你把話撂這兒,你們云家的盛衰跟想想沒有任何關(guān)系,別想利用她。”
云宗樺還沒回話,謝蘭漪已經(jīng)出門了。
“……”
云翊呆呆地在樓梯口站著,那時候他心智也不成熟,但至少不是笨,很快就理清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看到父親沉默很久,撥了個電話出去。
“大哥,我是想問…你為什么要讓想想去取婚帖。”
他的語聲是虛的。
那是云翊第一次質(zhì)疑父親的能力。
那邊不知說了什么,但大概是沒什么歉意,云宗樺語氣慍怒,“可想想還是個孩子,她的同齡人都比她過得輕松多了,如果云家的一切都要壓在想想身上,那我……”
說到這里,他啞然。
這應(yīng)該是他頭一次對云禮章說這么大不敬的話,他幾乎要失聲了。
這些年來一直是云禮章?lián)沃萍遥苓^的苦也很多,云宗樺全都明白,但這不是他把所有壓力都推給云想的借口。
云翊以為,大伯會生氣。
接下來幾天,他一邊心疼更加努力的妹妹,一邊擔(dān)心懦弱的父親。
萬一大伯把他們趕出去……
他自己倒是沒關(guān)系,但是妹妹怎么辦,她已經(jīng)很辛苦了。
然而事情跟他預(yù)料中不一樣,云禮章破天荒的沒有生氣,不僅如此,他回來后還跟云宗樺好言好語,“宗樺,在你心里想想是個什么樣的孩子?”
“爸媽去世以后,三弟揮霍無度,你整日沉迷你的藝術(shù),云家的擔(dān)子是我一個人挑起來的。我不是在跟你抱怨,而是想告訴你,如果我不想承擔(dān)這份責(zé)任的話,就不會有今天的云家。”
“同樣的,如果想想自己不覺得她有守著云家的責(zé)任,那她就不會這么拼命。”云禮章溫聲說。
云宗樺聽懵了。
云翊也聽懵逼了。
只有謝蘭漪兩只眼睛又冷又亮,輕蔑地睨著窗外。
后來云翊認(rèn)真思考了一下。
大伯說的不無道理,云想是個性情堅韌的女孩,也許她真的有自己的抱負(fù),他們不能站在自己的角度那么片面地猜測她。
綠燈。
車流再次涌動。
云翊終于回神,發(fā)現(xiàn)云宗樺的電話已經(jīng)掛了。
應(yīng)該不是什么大事,不然他肯定會打第二遍,云翊這樣想著。
須臾后,云想接到云禮章的電話。
云翊立即拉長耳朵去聽。
云想沒讓他太辛苦,直接開了免提。
云禮章笑著問,“想想,你怎不問問我,為什么要同意云也住進(jìn)我們家?”
云想:“不想知道。”
云禮章又笑:“不聽話的人你要放在眼皮底下,她玩不出什么花樣的,相信大伯,不論發(fā)生什么事,想想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云想有點(diǎn)嫌棄,“能正常說話嗎?”
煽哪門子的情?
云禮章隔著電話都能想象出她像個小大人一樣嚴(yán)肅的神情,一整天的疲憊一掃而空,斜坐在椅子上,勸道:“我知道云也住進(jìn)來會讓你壓力有點(diǎn)大,這樣吧,你養(yǎng)只寵物?”
他剛想說讓秘書印曇?guī)退糁恍∝垼l知云想順從地道:
“好的,我考慮養(yǎng)幾只蟑螂。”
“……………………”
云禮章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車?yán)镬o了須臾,云翊又是膽戰(zhàn)心驚又是想笑,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在他胸腔里橫沖直撞。
最終,他看向云想。
云想的皮膚柔腴如春日桃花。
她繼續(xù)聽聽力,像是剛才的事沒有發(fā)生過。
云禮章是來解釋的吧?
可他憑什么覺得解釋了云想就得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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