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apter30
又過了半個月,唐海終于見到了刻托。
他背對著她站在那副畫像下,看上去又消瘦了些,整個人都透露著一股頹靡,而非唐海剛見到他的時候的滿身戾氣。
:“cuviankorauvolasiri(你還想走嗎。)”
他沉聲問。
唐海心情平和,面對刻托的時候連一點漣漪都沒有掀起。
:“當然。”
:“不過我這次來并不是為了這件事,我想把一件東西還給您。”
唐海邊說邊從拿出一串珍珠手鏈。
從地球離開后,唐海就把這串珍珠手鏈縮小,然后硬生生的鑲嵌在了覆蓋著肋骨的皮肉上。
這些日子被林弗那只狗又掐又摳的弄了下來,唐海就沒有想留著它的念頭了。
她和林弗在這兒呆夠了,這幾天就準備走,唐海會碰到刻托純粹是拆家拆習慣了,反正不是她修,所以每天都會例行搞破壞泄憤。
不得不說唐海經過這兩個半月的沉淀,在面對刻托時完全沒了任何怨懟。
一是她就算不通過刻托也能離開這里,二是覺得沒必要。
沒必要為一個不想干的人生氣,她這次回去,就永遠不會再來地球了,有什么必要把這份怨恨帶到諾雷星呢。
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交集了。
刻托轉過身,看著宮殿另一頭端著禮貌的笑容的唐海,沉默的向她靠近。
唐海將珍珠手鏈遞給了他。
:“這是您的愛人留給我的,我想應該把它交給您,”
她語氣溫和,甚至稱得上是愉悅。
:“人魚的一生那么漫長,在一棵樹上吊死實在是不值當,您可以試著去找新的王后,”
:“有新的孩子。”
唐海真情實意的勸慰著刻托,話里的刻托和佩拉與她毫不相干,只是路過的陌生人。
在唐海看來,情愛是最為虛妄的東西,抓不住看不出,完全無法受控。
她不理解愛也不會愛,最看不起被情愛絆住手腳的人。
為什么會有人將情愛當做全部呢。
比傻子還要傻啊。
刻托聽出來了她言語里的疏離和訣別,他垂下眼去看手上的手鏈。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或者說,他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唐海。
這個害死了他的愛人的,
他的孩子。
為什么這世界上的大多數父母都愛著自己的孩子,他又為什么要成為其中之一。
明明從未見過,卻還是無法舍下這個孩子。
刻托從未想過會和佩拉有一個孩子,他一直以為佩拉離開了他,在那一場入侵中和她的族人回了家。
他憤怒,哀怨,所以刻意阻撓他們的腳步。
但如果他們占領了地球,佩拉也許會把地球當做的二個家。
可他不能,他是地球之主,是存于世間最后的神袛,他有責任保護地球的生靈,所以無法將地球拱手相讓,讓她的母族在這里稱王稱霸。
刻托一直在等佩拉回來。
直到唐海的精神力爆發,象征著王儲覺醒的海鏡被點亮,刻托才知道唐海的存在。
唐海的存在,就象征著佩拉的消亡。
人魚崇尚血脈承襲,因為強者只會誕下更強者,弱者除非與強者結合,否則世世代代都只能誕下弱者。
刻托已經是歷代最強的人魚,王儲也只能是他的孩子。
而孕育人魚是非常艱難的過程,人魚不僅會蠶食母體的養分,血脈越強的人魚在母體溫養的時間就越長,在他們出生時還需要大量的精神力來助產。
因此雄性人魚在選擇配偶時一般會選擇同樣強大的人魚。
刻托卻愛上了異族的佩拉,愛上了不可控因素。
佩拉根本無法孕育他的孩子,刻托早就告訴她,只要她有了孩子,他就會將那個孩子扼殺,不會讓佩拉有一丁點的痛苦。
縱使佩拉是另一個星球的強者,可她這份強大也只能支撐到誕下唐海,而后她就會像一朵花一樣迅速的凋零枯萎。
他害死了佩拉,如果不告訴佩拉他會殺了他們的孩子,佩拉也許就不會走。
佩拉選擇將生命給了唐海,所以唐海在刻托眼里也是兇手。
如果沒有唐海,佩拉就不會死。
如果他沒有說實話,佩拉就不會走。
佩拉死的悄無聲息,而他的愛恨卻如此濃烈的在針對著她,
她那樣安靜的離開了,連讓刻托給她復生的機會都沒留下。
而他會留下唐海,卻并不是只是因為怨恨。
刻托在害怕,他怕唐海離開了他就會受傷,會像佩拉那樣悄無聲息的死去,不留一點痕跡。
害怕的同時刻托也有怨恨,怨恨這個奪走了他愛人生命的孩子。
:“vimalamassin(你恨她。)”
刻托像是直直的從她的眼里望盡了她的心底,肯定的說。
唐海嘴角的笑滯了滯,隨即又無所謂的道:“也許吧,這都不重要了,比起您的愛人,我也許更恨您一些。”
把她關在這里的,悲劇的源頭。
刻托又垂眼看著珍珠手鏈上雕刻的小小的字。
我的眼淚無法變成珍珠,可失去你會使我的眼淚變成鮮血。
你不僅是我的珍珠。
:“vinedevusmalamiin,iamasvin(你不該恨她,她很愛你。)”
:“cuestasskribajosurcitiubraceleto(這手鏈上有字嗎。)”
唐海聽著刻托牛頭不對馬尾的話,目光在他手上的手鏈上停了停,思考了一下才回答,
:“好像有吧,小時候看不懂,就沒再注意了。”
唐海記得是有一小串字的,但她想知道那串字的意思是什么時她看不懂,現在她大概知道那是人魚語,但她并不太關心上面刻的字是什么意思了。
:“miajlarmojnepovasfarigiperloj,sedperdivin,miajnlarmojntransformosensangon(我的眼淚無法變成珍珠,可失去你會使我的眼淚變成鮮血,)”
:“viestasnenurmiasedperloj(你不僅我的是珍珠。)”
刻托注視著唐海的眼睛,低啞的聲音像是催眠人的音樂,落在耳中是莫名的讓唐海感覺困頓。
暗紫色的眼睛如同化不開的漩渦,將人的神智都吸了進去。
—
刻托侵入了唐海的記憶層中,他不出意料的看到了佩拉留下的殘影。
碧藍的天空和大海,孤獨的礁石上坐著的白裙女人。
是佩拉。
:“刻托。”
佩拉遙遙的與他對望,嘴角擒著淺笑,眉眼溫和,宮殿盡頭的畫像生動真實了起來。
她似乎毫不意外刻托會進入自己留下的殘影,平和而又尋常的問候自己的愛人。
刻托看似平靜的朝她靠近。
不過瞬間,刻托就來到了佩拉的身邊,白色的裙角隨著海風滑過他的指尖,女人彎彎的眼睛里倒映著他怔愣的面容。
怎么可能會平靜呢。
他那么想她。
眼底蓄滿的眼淚爭先恐后的流了出來,可以抬手緊緊抱住佩拉的腰肢,化作珍珠的眼淚撲通撲通的墜落海里。
:“mitiouch(我很想你,佩拉,我很想你。)”
刻托那時恨佩拉選擇了唐海而不是他,可現在卻只剩下刻骨的想念。
佩拉輕輕的抹去他眼角的淚珠,柔聲安撫道:“我知道,我也很想你。”
:“kialviforlasisminprotiuinfano,kialvinedirisalmi,kevirezignisprimi,(你為什么要離開我,因為那個孩子嗎,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放棄了我,)”
刻托一股腦的哭訴著佩拉的狠心,卻心知肚明著最后的答案,
他就像心臟被剖開,鮮血淋漓,卻因為自身強大的自愈能力而恢復原狀,再重重復復的受傷,痛意一直殘留在體內,從未離去過。
:“你見到那個孩子了。”
:“很可愛不是嗎。”
佩拉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自顧自的另起了個話題。
她是殘影,只能回答規定好范圍之內的問題。
刻托覺得她是那樣的殘忍,連留下的殘影都不愿告訴他這個問題的答案。
可他能怎么辦呢,他不愿意讓佩拉的殘影傷心,即使她已經算不上是一個完整的生命,甚至在回答完所有問題后就會消失。
刻托只能忍著內心莫大的痛楚,哽咽著認真回答佩拉的話。
:“mividisgin,trebela,tresimilaalvi(我見到了,很可愛,跟你很像。)”
聽到回答后,佩拉的指尖又滑到了刻托的鬢角,繼而輕輕捏了捏他的耳尖。
:“你愛她嗎。”
刻托聽著佩拉公事公辦的問法,淚水流的更兇。
佩拉顯然是在逼著他承認這個孩子,她明明知道他從不舍得拒絕她,何況唐海身上流著她一半的血,是她用生命換來的珍珠。
:“mimivolaskonservisin,sedsinevolas,sivolasiri,pella,sinevolasresticemi,(我…我想留下她,可是她不愿意,她要走,佩拉,她不愿意留在我身邊。)”
刻托沒有直接回答佩拉的問題,他如何能毫無芥蒂的去愛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同時正在怨恨著佩拉,怨恨著自己。
佩拉卻沒有揪著這個問題不放,她俯下身,柔軟的唇一點一點的將他眼睫上掛著的淚珠吻去,她帶著笑的面容終于浮上了憂傷,干涸的眼眶也濕潤起來。
:“你只需要保護她就夠了。”
她看上去是那樣難過,絲毫不見方才如一條直線般平和穩定的情緒。
:“我曾以為這世界上不會有我舍不下的,直到出現了你。”
:“我的母親并不是那樣的寵愛我,我的家人們將我當做登上權力寶座的工具。”
:“刻托,我一直想要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
:“我想我會寵愛她,我會保護她,她不會像我這樣痛苦,像我這樣因為所謂的家人而失去自由。”
:“這個孩子降臨在我身上時,我所不舍的又多了一個她。”
:“這世界雖然不算美好,可我舍不得讓她空來一趟,刻托,她陪了我五十年。”
:“我既然無法寵愛她,無法保護她,那我就要給她自由,給她生命,給她決定自己人生的權力。”
她的難過化作了眼淚,滴落在刻托的唇上,卻滾燙的像要刺穿他的皮肉。
她的答案是那樣明晰,他又還有什么看不懂的呢。
刻托又開始恨她了。
這個狠心的女人,為什么連殘影都不肯留下一點有關于他的話,哪怕一句都好。
可他想到開始的那一句話,心中的恨又無力起來。
刻托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佩拉近在咫尺的神情和面容,直到眼眶刺痛都不肯閉一下眼。
他聽著她語氣里的脆弱和乞求,渾身都疼了起來。
:“我愛你,佩拉。”他落著淚,這次舍棄了人魚的語言,而是用自己愛人的母語,嗓音艱澀又充滿絕望的道,:“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佩拉,我愛你。”
她可以回應他嗎。
刻托想,唐海剛剛說的話是錯的。
人魚一生可以有很多伴侶。
可愛之于他們并非肌膚之親。
人魚一生只能流下一次永生之淚,
那顆象征著愛與重生的紅珍珠。
他無法再愛上別人了。
他的紅珍珠已經成為了佩拉的戰利品。
最終,佩拉快要消散時,刻托聽到了她的回應。
:“刻托,我愛你,翼人一生可以愛很多人,我活了如此之久,”
:“卻只愛上了你一個人。”
:“你是最特別的。”
—
唐海猛地從一片空白中清醒過來,她潰散的眼神逐漸聚焦,漸漸的從空洞中回過神來。
面前的刻托不知什么時候移回了畫像下,而唐海的周身莫名多了許多浮在海水中的珍珠,唐海茫然的晃了晃頭,卻對剛剛發生的事情沒有一點印象。
:“(你可以離開,如果你能離開。)”
:“(我不會再抓你回來鎖在這里。)”
—
唐海回到房間,有點心不在焉的思考著刻托最后的那句話。
她原本的計劃是一上岸就立馬回諾雷星,然后把林弗哄回華納,以后王不見王就當這兩個月做了場春夢。
畢竟只要身處刻托的管轄范圍他們都能被抓回去,現在刻托這意思卻是只要他們跑出了百慕大還沒被他抓到,他就不會在糾纏。
好事啊。
她懶得多去想刻托的動機是什么,以刻托的實力,沒必要蒙騙她。
唐海坐在珊湖碓上出神的思考,腰上多出了一雙手,林弗攬著她的腰把她從水里拖出來,唐海下意識的要去用尾骨支撐身體,卻直接被林弗抱了起來。
這兩個月來唐海已經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體,林弗卻還是喜歡抱著她走來走去,樂此不彼。
:“今天怎么出去那么久,這破地方還有什么你沒照顧到的?”
林弗像個小媳婦一樣在她耳邊絮絮叨叨,抱著她走到一個粗糙的石桌旁,彎腰把上面放著的貝殼拿起來,里面裝了細碎的黑色粉末,就是她提煉出來的元素。
他端詳了兩下,又把里面的粉末直接倒在石桌上,伸手沾在指尖上細細的摩挲了兩下,而后打開光腦,虛擬藍屏投影在半空中,林弗比照了一下上面的一連串數據后又打開了權限界面,
:“手伸出來,”
他開口道。
唐海不明所以的偏頭看著他,林弗冷淡的掀起眼皮看她,卻毫不冷淡的側頭親了她一口。
唐海:“…………”
:“干什么,”
她知道林弗在操控光腦,但不知道他要她伸手干嘛。
:“給你我的光腦的權限啊。”
在諾雷星對于每個人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特別是對軍人來說,光腦的權限就相當于機甲的操控柄,無論是阿薩還是華納的高層,他們的光腦能直接聯通總部的云端,按照等級可以查詢有權知道的私密數據。
而像林弗這樣軍部的首腦,云端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什么是不可以知道的。
法律規定同一職業的伴侶是可以共享對方光腦的權限,但職業等級高的一方可以拒絕共享,防止隱私泄露。
取得了林弗光腦的權限,華納的秘密將不是秘密。
唐海心里涌出一陣古怪的感覺,酸澀又莫名讓人喘不過氣,她不解的皺了皺眉,深吸一口氣想要驅散這窒悶的感覺。
還好不過片刻,這感覺就徹底散去。
她看著林弗那雙眼睛,冰冷、純粹,可動情的時候那些刺人的冰又會很快的融化,只剩下熾熱的熱浪。
這個傻子。
唐海嗤笑一聲,有些憐愛的捧住傻白甜林弗的臉。
:“不要,將軍的權限可不要隨便給別人。”
她拒絕了。
她竟然拒絕了。
唐海也有點被自己不可思議到。
平心而論,她可不算什么君子好人,換作別的時候,這樣隨便就能得到高層人物光腦權限的事她肯定樂于接受,不會拒絕。
今天不是什么好人的唐海卻拒絕了林弗這條大魚的光腦權限。
真是不可思議啊。
唐海隱隱覺得有什么東西在變質,卻不愿意去深想,她把自己的這種反常歸于偶然萌發的善心。
畢竟林弗現在已經夠慘了,堂堂一個上將,卻被她騙身騙心的,
啊,不對,她可沒有騙心。
人家上將還真不一定是喜歡她,多半是覺得睡起來好睡吧。
林弗被拒絕了,就不高興的皺起眉。
他對唐海是他伴侶并且對他死心塌地這件事已經深信不疑了,所以他才毫無保留的將內里柔軟的皮肉展現在唐海眼前。
唐海直接捧著他的臉重重的親了幾口,最后撒嬌似的在他的下唇咬了一口,沒有給他再開口用光腦權限誘惑她的機會。
林弗:“…………”
唐海眼睛亮亮的看著他,一雙豎瞳使她看起來像只黏人的貓,軟趴趴的和主人撒嬌。
:“你剛剛在干嘛啊,把元素倒出來,我等一下還要收回去,好麻煩。”
靠撒嬌轉移注意力這一招百試不爽。
唐海發自內心的可憐這個傻白甜。
果然,傻白甜順手關掉了光腦,抱著她往床邊走。
:“比對了一下元素里的微元素,把原子排序鏈復刻下來,就不用把元素帶回諾雷星,可以直接讓科院制造。”
其實還是帶回去保險一點,但以他們現在的狀態來說很難保存好這么微小的粉末。
林弗是這么想的,也說了出來。
唐海倒是覺得有道理,但頂配就是頂配,連光腦都高級成了這樣,細到可以復刻原子鏈。
她的可不行。
而且林弗復刻的關她什么事,又不是一個陣營的。
:“哦,那我出去的時候怎么不弄,”
唐海心不在焉的找話。
林弗卻認認真真的回答道:“這是你提煉的元素,所以得在你在場的時候動它。”
唐海聽完他的話,那股感覺又來了,她微微睜大眼睛,略帶不解的看著林弗,林弗看著她呆呆的樣子,忍不住低頭去吻了一下她的眼睛,
:“別這么看著本將軍,跟個呆子似的。”
這個話題被這個吻揭了過去,林弗把唐海放在床上,最后還是面露不耐的走回石桌旁把那點粉末重新裝回貝殼里。
古怪,
真是古怪。
他為什么要干這么無聊的事。
林弗裝到一半的時候從內心發出疑問。
這么狗腿的事,為什么是他干?
而且,唐海也沒說要裝回去啊。
可林弗就是覺得唐海想把它裝回去。
狗腿的林弗越想越生氣,但當他轉身看到坐在床沿朝他看來的唐海時,心里的火氣就全滅了。
算了,給老婆辦事怎么能叫狗腿。
他大步走回去。
唐海再一次被黏糊的林弗抱住。
。
這腦纏………
林弗可能閑的吧,就喜歡沒事抱著她,一抱抱好久都不無聊,唐海真的不理解,他這么黏糊,華納的那些老家伙知道嗎。
:“老婆,你別把尾巴變回去,讓我試一次好不好……”
?
林弗把下巴擱在她的肩上,呼吸間的熱氣噴灑在她的頸邊,很快就把那塊細白的皮膚染紅。
害臊臊的。
唐海這么厚臉皮的人,每次在林弗發騷的時候卻很容易破功,只覺得熱氣都往臉上竄,常年低溫的身體都要隨著他的色欲沸騰。
她人魚的形態要比常態敏感很多,反應也很明顯,林弗這b不知道惦記著玩人魚交多久了,唐海都不肯答應。
唐海毫不猶豫的抬起尾巴就是一下,然后掰開林弗的手自己下地回了海里,獨留林弗這個變態在這兒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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