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滿地找藥師
柳下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金九齡盯著那道挽著白色披帛快速飄遠(yuǎn)的背影,緩緩倒在地面上,閉眼的最后一刻,他腦子里留下的念頭是:我金九齡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仕途難再得!
“——嘭。”
終于,金九齡面朝黃土,倒在了地面上。
小藥童平一指看著倒下的男人,臉上出現(xiàn)極不耐煩的表情,他剛要走,卻又好像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個和剛才面對俞靈零相差無幾的笑。
他對著遠(yuǎn)處大喊著:“煉藥學(xué)徒們過來!全部過來!帶上銀針!練手的機會快點來,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
烏泱泱的人從遠(yuǎn)處涌出來。
里面的每一個人,頭上仿佛都掛上了黑白無常的招魂幡。
平一指忍著暴躁:“不管用什么手段,樓主你最好多拖幾個人回來,不然我絕對會把這些人全部都給毒死!我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貪錢拖著師傅來這里掛名!殺了我吧……教這些人我是真的要瘋了……師傅!”
俞靈零只管拿著柳條往前沖,哪里看身后人來人往、嬉笑怒罵。
反正她又認(rèn)不出記不住別人的臉。
……
“百草堂?這名字,一聽就是和藥師有關(guān)的。”
俞靈零走出綠柳街,在街上一家家走過去,走到一家寫著百草堂牌匾的房屋下時,停頓了一會,打量后就自信滿滿的跑了進去。
周圍原本安靜的街道突然多了幾個人,那些人對著百草堂紛紛露出看戲的眼神。
“她進去了?”
“進去了。”
“她剛剛說的什么話你聽到了沒有?”
“藥師?她好像在找藥師?”
“難不成是她病了?這生龍活虎活蹦亂跳的,看不出來啊。”
“再看看……”
杭州城那么大,如果說當(dāng)初大白天拖著眾多金子進城,還不夠讓她成為整個杭州城最靚的崽,那么加上打砸一系列事情讓杭州城再無花柳之地、公堂扭官扭進青樓、辣眼睛花魁巡街等等事跡,如今的俞靈零已經(jīng)是杭州城最亮的燈泡了。
她從綠柳街出來,無視的視線就都落到了她的身上,但杭州城內(nèi)能奈何她的人沒有一個,她又不會像別人突然殺個平頭百姓助興,一時間,名聲倒是半黑半白。
“是來看病的?你身上哪里有疼痛或者異樣……?”
百草堂的大夫說到一半,抬頭,人傻了。
俞靈零已經(jīng)走近了,懷里抱著一大沓的柳條,傾斜著身子,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說話的中年大夫。
挺巧,花魁巡街隔個三五天就來一次,百草堂整個店鋪就在街邊,說沒看過熱鬧是假的。
中年大夫認(rèn)真在腦內(nèi)審視了一下他近期的行為。
吾日三審吾身,逛青樓否?家里有人逛青樓否?家里有賣兒女到青樓否?
否。否。否。
很好,妥了,事情不大。
于是,中年大夫很鎮(zhèn)定詢問:“俞樓主可是來錯了地方,這里是百草堂,是看病抓藥的地方。或者,是俞樓主身體何處有所不適?”
俞靈零從來不遮掩她的姓名。
但不知什么時候開始,杭州城內(nèi)知道俞靈零姓甚名誰的人,從來不會在對著她的時候叫她的全名。
甚至聊天的時候,叫她全名的人也越來越少。
有時候,相互聊天的人,一個姓,一個地名代指,甚至一個眼神,雙方就知道說的是俞靈零了。
“我在外面看了好一會了,百草堂這三個字是用楷書寫的,我錯認(rèn)不了,找的就是看病的地方。”
俞靈零終于不把臉往前湊了,她拿出兩根柳條在手上擺弄,再次確認(rèn),“你是藥師對吧?我沒找錯對吧?就是經(jīng)常會給人開藥下毒扎針的藥師?”
“俞樓主,百草堂是正兒八經(jīng)的藥鋪,我們可不敢干什么下毒的事……”
“嗯嗯嗯!我知道了,你走的是需要人保護的純治療路線!”
中年大夫直擺手,在心里思考:
這俞靈零性格行為難以琢磨的很,這段時間聽說也得罪了許多人,如果真的是身上有什么病癥或者被人尋仇給下了毒的話,以他的水平怕是有點懸。
“不如俞樓主先伸出手來,描述一下病情癥狀,在下先給俞樓主把脈,若是在下水平有限,稍后我父親會回來……要是都治不了俞樓主身上的病,也會給介紹幾位水平更高的杏林好手……”
俞靈零拿著柳條的手停頓住了:等等?他在說啥?他說主動介紹?
還有這種好事?
“這怎么好意思呢……對了,你家是一家子都是藥師嗎?”
“是啊,這是祖輩傳下來的本事和生計。”
俞靈零試探到了答案。
她手上光明正大地又往小股的柳條那邊分了幾條。
中年大夫朝俞靈零伸出手,已經(jīng)做好了面對難題的準(zhǔn)備。可憐哦,天道給予世間所有人的命數(shù)就是這么難測,這樣一個美貌年輕又有本事家業(yè)的姑娘,照樣也會得得病——嗯?
“俞樓主你不是來看病的嗎綁住我做什么?”
“救命——”
俞靈零雙手張開柳條,飛快地將中年大夫綁起來,然后在掛著藍(lán)布小簾子的藥方、樓梯、后院門三處竄來竄去,在一聲“當(dāng)家的”喊聲中,她把聽到喊聲過來查看的中年大夫的媳婦抓住綁起來了。
一個小時候,俞靈零把百草堂大夫一家人整整齊齊綁在一起。
之所以那么長時間,是因為這家人有個成員給別人上門診斷病情去了,她貪心,一個都不想放過,就硬生生等著那人回來。
這時候,中年大夫一家人也都弄清楚了俞靈零的來意。
她要他們?nèi)肭鄻牵蔀榍鄻堑乃幪玫茏樱淌谇鄻侵写笈窟x擇了藥師一行的學(xué)徒……
“這……這可是我方家祖輩傳下來的基業(yè),怎么能輕授予他人!”
“俞姑娘,你行行好,莫要為難我們,我們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行醫(yī)的……”
俞靈零一個字都不聽。
她已經(jīng)把人全部給綁起來了,現(xiàn)在這些背景音,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
俞靈零期待看著中年大夫:“你說會給我介紹其他藥師的,快說呀,有哪些?”
中年大夫不說話。
俞靈零不滿了,“你怎么這樣的啊,你要我做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說啊,告訴了我有很多藥師,現(xiàn)在人在哪也不報坐標(biāo),線索也不給我,你這樣我怎么玩啊!”
中年大夫一家人:???
面前女子背對著陽光,眼中全是對其他杏林好手的深深渴望,“我這幾天招了很多人了,像你們這樣的低等級的真的不需要太多了,我需要高等級能直接教學(xué)徒的,快點告訴我線索啊,我真的很需要,平一指脾氣可壞了,他天天都在背后罵我,我全部都聽到了……”
低等。
需要能直接教學(xué)徒的。
世上萬千人,有些人沉迷美色,美人對他笑笑,他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誰,有人傲骨藏于深愛之物,不能容忍任何人任何事輕視他所愛。
被綁在最后面的老人問:“平一指是誰?”
“我?guī)团傻男∷幫退麕煾地?fù)責(zé)教學(xué)徒來著。”
老人含怒質(zhì)問:“難道我方家百年杏林,在你這瘋女眼中,竟連教學(xué)徒的本事都不夠格?!”
俞靈零:“對啊,不夠!”
人活一世,到老到死都會生出情緒來。
奇怪的勝負(fù)欲出來了。
百草堂的老大夫被俞靈零的輕視氣到,氣急敗壞之下和俞靈零吵架,吵著吵著……
百草堂空了。
仁心館空了。
李家藥鋪空了。
回春堂空了。
宋氏醫(yī)館空了。
……
打街頭的看熱鬧的一個賣膏藥的游方郎中空……咳,被抓了。
在俞靈零綁藥師上癮,把穿著一看就是草頭郎中的人抓進隊伍中,街上在周圍看熱鬧的人就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散開了。
他們膽子就沒那么大了。
畢竟,這一回是抓了他們身邊的人,萬一他們也被當(dāng)成賣假藥的呢?
房間里的各個大夫們看見游方郎中,也同時閉上了嘴,用審視的眼光打量著驚愕的最后一人。
俞靈零綁的第一家百草堂是杭州城的百年老字號,從老大夫一家口中說出來的名字,不管老少,都是對某一項病癥精通的。草頭郎中就是個異類!
他們同仇敵駭起來:似你這等庸醫(yī)!竟也和我們一起?
俞靈零看著一屋子也站不下的藥師,笑的很開心,她出門身上帶了錢,大手一揮,就包了十來輛馬車,打算把這些藥師們?nèi)拷o帶回幫派去。
大夫們?nèi)窟M了馬車,俞靈零蹦蹦跳跳往馬車前頭上坐,就突然看見面前飛下了一個人。
在看清那人的同時,俞靈零感受到了一股輕輕柔柔的風(fēng)。
無形的風(fēng)從她左邊的腰上掠過,那樣輕,那樣柔,卻那樣不容置喙地,將俞靈零整個人,從馬車上卷到了不遠(yuǎn)處的地面上。
俞靈零站在地面上,很是茫然:“唔?你……你打我干什么?不對,不是打我了嗎?好像不是在打我的樣子……你是想和我玩嗎?”
一點力都沒有用,人就在地面上站好了,俞靈零直覺對方是來找她玩的。
但是她還有任務(wù)要做呢,現(xiàn)在不能玩。
那個人身上一身簡單的很,穿著淺色的云紋錦衣,頭發(fā)就簡單用玉冠束著,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金桂味道,好聞得緊。
他穿的衣服是淺色的,底部的一些泥土就顯眼的很。
但是吧,這個人,就算是這樣,也完全不掩蓋他剛剛甩大袖子的動作的亮眼——特別特別的有范!
她遲疑的看和她玩的人,視線慢慢“我還有事要做呢,要不然,等下再一起玩?”
花滿樓輕輕嘆了口氣:“我不是來與姑娘玩鬧的。”
“不知俞姑娘今日要將杭州城半數(shù)醫(yī)者帶去哪?若是需要會醫(yī)術(shù)之人看癥,花滿樓醫(yī)者自醫(yī),也能診斷一二,還請姑娘放過他們,免得城中有人看病無處可去……”
啊……
這樣啊……
不是來和我玩的……
還有這個任務(wù),居然不能一次性都把人打包帶走的嗎?
俞靈零在對比花滿樓和一群大夫的戰(zhàn)力上,只花了三秒鐘。
一群大夫vs一個花滿樓。
花滿樓,完勝。
俞靈零選擇綁走花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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