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曼死,一家三口
容青曼一句未完,褚嬤嬤已經狠狠的甩她一巴掌,厲聲道:
“上次來府里,奴婢就教過四小姐規矩,莫不是四小姐的腦子是漿糊做的,幾句話的規矩都記不住,皇后娘娘的名字豈是你能喊的!”
“我......啊!”
這次只道了一個字,褚嬤嬤第二個巴掌又重重的甩她臉上。
“我?四小姐把舌頭捋直了再說話,否則就是白長一個舌頭了,不要也罷!”
容青曼被她兩巴掌打的暈頭轉向,容青煙朝姜裳遞了個眼神,姜裳兩個大步走過去,從房權手里接過一把匕首,用匕首碰了碰容青曼的右手。
“四小姐,皇后娘娘念著姐妹之情,一個問題給你三次機會,你若不肯說,或者不說實話,錯一次我就會砍掉你一根手指,三次機會用盡,你的胳膊就會被砍掉”
容青曼驚恐的瞪著她,姜裳不等她開口,直接問道:“那五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青曼不相信爹娘都在,她真的敢砍自己的手指,遂恨聲道:“不知道!”
她話音落下,姜裳拔開匕首,房權抬起容青曼的手,兩人配合的極為默契,手起匕首落,容青曼的一根小拇指已經被砍掉,屋內瞬間響起一道凄厲的慘叫。
柳氏目次欲裂,急的幾乎昏厥,容懷仁也是看呆了,額頭冒出一層冷汗,正要說什么,容青陽冷聲道:
“爹,不問清楚五封信的事,皇上對煙兒的懷疑就不會消除,煙兒若是出事,鎮國公府的日子就到頭了”
容懷仁一聽這話,瞬間不敢開口了,心中只恨往日對四女兒過分寵愛,竟讓她犯下如此滔天大禍。
如此想著,方才對柳氏的一點心疼和憐愛也消失殆盡,女兒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柳氏的責任最大!
姜裳拿著匕首在容青曼的衣服上蹭了蹭,把艷紅的血全蹭掉,好心提醒道:
“四小姐,這是第一次,你還有兩次機會,現在,我再問第二遍,那五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青曼痛的想彎下身,偏身后有兩個人拽著她,她終于意識到容青煙不是在跟她開玩笑,心中涌現無盡的恐懼,可僅存的理智告訴她,若是她說了,一定死定了!
容青煙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將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忽而道:“房權,堵上她的嘴”
房權領命,忙讓身后的一個嬤嬤捂住容青曼的嘴,容青煙轉頭看向柳氏,示意褚嬤嬤拿掉她嘴里的布,笑道:
“本宮反悔了,三次機會太多了,本宮把最后一次機會交給你,你應該知道些什么,你女兒的命在你手里,你若跟她一樣不識趣,姜裳手里的匕首,會立刻割斷你女兒的脖子”
她話音剛落,姜裳已經把匕首放在了容青曼的脖子上,方才還劇烈掙扎的容青曼頓時不敢動了,柳氏更是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痛哭道:
“我說......我說......是......是宮里的柔妃娘娘,是柔妃讓人找到了曼兒,她讓曼兒在府里偷幾封皇后娘娘的信”
“然后拿到北街一個姓張的老頭那里偽造幾封信,內容全是柔妃寫好給曼兒的,不關曼兒的事啊,都是柔妃逼的”
縈息姑姑聽得心驚,下意識看向了容青煙,容青煙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只漫不經心道:
“你們再討厭本宮,本宮也是姓容的,本宮出事,整個鎮國公府都會出事,你們也跑不了,所以,到底是你們太蠢,還是柔妃許給你們的承諾太誘人,嗯?”
柳氏此刻悔不當初,卻指著容懷仁恨聲道:
“還不是因為他對我們娘兩始亂終棄,日日混在那兩個小妖精屋里,不管我們娘兩的死活,曼兒也是想為我們娘兩找一條活路”
“柔妃答應她,若是此事成了,就想辦法把她弄進宮當皇妃,再也不用受誰的冷眼,而且柔妃說了,這事若是成了,最好的結果就是皇后娘娘沒了兩個孩子,精神崩潰,不是傻了就是死了”
“最壞的結果,皇后娘娘留著一條命,皇上降罪娘娘,但皇上為了皇家顏面,只會暗中處置娘娘,不會牽連鎮國公府,就算皇上再生氣,也會因為老爺子為國捐軀的情分從輕發落”
這一番話,讓屋內眾人皆變了臉色,連縈息姑姑的臉色都極為難看,容懷仁怒火中燒,跑到容青曼跟前就給了她一巴掌。
“混賬東西!”
容青曼被他這一巴掌打的兩眼昏花,卻是得了自由,她捂著臉恨聲道:
“我就是要弄死她,都是容家的女兒,憑什么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我就要被爹爹嫌棄,被府里的下人都看不起,都是爹爹的錯,是她的錯,我沒錯!”
容懷仁氣的渾身顫抖,幾乎昏厥。
“那是你親姐姐!是你親姐姐!你竟聯合外人謀害你親姐姐!都是容家的女兒,可你摸著良心說說,家里幾個孩子爹是不是最疼你!”
容青煙抬著眼皮看了眼容懷仁,又極快的收回目光,在容青曼扯著嗓子哀嚎前,對姜裳和房權道:
“可以帶走了”
說罷,又扶額道:“帶到柳氏的院子吧,落葉歸根,便是要死了,也該死在她娘那里”
兩人會意,房權立刻喊來幾個人把柳氏和容青曼都拽出去了。
容青煙看著欲言又止的容懷仁,好心提醒道:“爹爹不是好奇嗎,去看看吧”
容懷仁有些遲疑,卻還是跑出去了,等人都走了之后,容青煙看向縈息道:
“方才的事情,縈息姑姑看的清楚,還請姑姑寫信將事情的始末告知皇上”
縈息忙恭謹道:“是,奴婢職責所在”
容懷仁還沒到院子,耳邊就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他渾身一抖,忙大步跑過去。
卻見姜裳提著一人,踩著院中的石桌一個飛身上了屋頂,他還沒緩過神,頭頂便有一重物砸下來。
巨大的撞擊聲嚇了他一跳,下意識朝后退開兩步,待看清地上趴著的人是容青曼,臉都變了。
容青曼躺在血泊里,抽搐幾下后,漸漸不動了,一雙眸子瞪得極大,像是死不瞑目。
柳氏眼睜睜看著女兒被摔死,腦袋一歪昏死過去,容懷仁踉蹌兩步跌坐在地上,紅著眼顫顫巍巍的指著剛從屋頂飛身而下的姜裳。
“你......你們怎么這樣殘忍!”
姜裳恨聲道:“殘忍?國公爺,您的親外孫女,剛生下來就是這樣被活生生摔死的,都是因為您的四女兒造的孽,您還覺得殘忍嗎?”
容懷仁心頭一震,臉色變了又變,面上閃過悲慟和愧疚。
您的親外孫女,剛生下來就是這樣被活生生摔死的......
這句話一直縈繞在容懷仁的腦中,連著嬰兒被摔死的畫面也在眼前浮現,容懷仁突然捂著臉痛哭。
“難怪,難怪煙兒那孩子,自小到大無論再生氣,也不會傷人性命,如今卻不把人命當回事,是老夫錯怪了她”
姜裳對他沒有憐惜之意,朝房權點點頭,便轉身大步離開了,房權頗為尊敬的拱手對容懷仁道:
“老爺,世子爺的意思是,四小姐不宜入容家的祠堂”
容懷仁臉色慘白,像是忽然間老了幾十歲,顫著胳膊擺手道:
“她不配,用席子裹著抬出去,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吧”
白氏陪著容青煙說了一下午的話,直到用了晚膳后還不愿離開,容青陽見狀,好說歹說把人勸走后,又讓姜裳帶走了其他人,只留了蒙靈。
容青陽走到床前的一燭臺處,轉動上面的蠟燭,前面的墻往里打開,一暗室出現在眼前。
容青煙抱著孩子從床上下來,蒙靈扶著她慢慢的走進暗室,容青陽揉揉她的腦袋,寵溺道:
“當年大哥讓人建這個暗室,就是為了王爺進出鎮國公府方便,沒想到如今又派上了用場,去吧,他就在里面”
暗室內,只一張床和一個桌案,桌案上有喝茶的茶具。
一頗有幾分仙骨的鶴發老人正悠哉悠哉的喝著茶,看到兩人進來,坐著沒動,一雙犀利精明的眸子不停在容青煙身上打量。
“老頭!”
蒙靈扶著容青煙走過去,歡喜的叫了一聲,老人狠狠的瞪她一眼。
“死丫頭,沒大沒小,在谷里叫就算了,當著外人的面還亂叫喚,仔細老夫一包藥毒啞了你!”
容青煙知道他便是蒙靈的師父藥谷老人,忙屈身行了個禮,“煩勞神醫千里迢迢來一趟,不勝感激”
老人對她的態度很滿意,此時才揚眉道:“我道晉王那小子因何不肯娶我這小徒兒,嗯,那小子眼光不錯”
聞言,容青煙還沒來得及反應,蒙靈已經踹了老人一腳,猛地搖著腦袋對容青煙道:
“娘娘,你可別聽他老人家胡說,奴婢可從來沒敢肖想過王爺”
別說不敢肖想,就算王爺要娶她,她也不敢嫁,嫁給王爺還不如去死了,王爺那張閻王臉,閻王脾氣,除了皇后娘娘,一般人可真承受不住。
蒙靈看一眼角落里的那張床,忙扯著老人的胡須道:“老頭,假死藥的藥勁過去了,王爺怎么還沒醒?什么時候能醒”
聞言,容青煙和老人同時朝床看去,容青煙下意識朝床走過去,老人扒開蒙靈的手,唏噓道:
“說不準,不過,也就在這幾日了,嘖,這小子對自己還真是夠狠,若非老夫用了五成心思,還真救不活他”
蒙靈指了指他的臉,鄙夷道:“還五成?臉都累白了,沒個十成也得九成”
老人正要發火,蒙靈已經拽著他的胳膊使勁往外拖,轉頭朝容青煙道:“娘娘,您和孩子好好陪陪王爺,我們就先走了”
師徒二人離開后,容青煙脫了鞋襪,掀開被子直接躺了進去,兒子放在兩人中間,她又拿起蕭明澤的手覆在兒子的小手上。
“王爺,對不起啊,我沒把女兒看好”
她枕在他的肩膀放肆訴說著委屈和痛苦,怕驚醒兒子,不敢太大聲。
指尖從他額頭滑過,落在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脖子,最后扯開他胸前的衣服落在他心口的位置。
這次的傷口,只距離上次那個箭傷隔了半根手指的距離,一個箭傷一個刀傷,兩個猙獰的疤痕,旁邊全是不平整的窟窿和傷痕,她難以想象,這些年他到底受了多少傷。
事實證明,一味忍讓只會讓蕭明煜和太后他們變本加厲。
白日里聽大哥說,當日秦錚讓人送王爺的‘尸體’回并州,路上被謝衍和蒙羽他們調虎離山偷換了‘尸體’,算算日子,蕭明煜應該已經拿到賬本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他們如今要做的,就是黃雀,好好休養生息的黃雀。
容青煙癡癡的望著蕭明澤的側臉,漸漸的,困意襲來,這么久以來,她第一次睡了一個安安穩穩的好覺。
一家三口,大手牽著小手,無比溫馨。
容青煙在鎮國公府過了幾日舒心的日子,白日里同母親說說話,逗逗兒子,晚上帶著兒子在暗室陪王爺。
第四天的時候,柳氏死了,毒發而亡,她的死,在府中并未引起太大的波動。
容懷仁念著過去的感情,雖沒讓她入宗祠,卻也讓人抬到外面好好葬了她。
霍開在府中好好養了幾日,恢復的不錯,容青煙給了他足夠的時間讓他想想之后的路想怎么走,第六日,他來找容青煙。
“草民從小就喜歡擺弄首飾,草民想去首飾店里當個學徒,日后開個自己的鋪子”
容青煙叫來房權,“給他開個金銀鋪子,找兩個老師傅進去幫他”
霍開嚇了一跳,受寵若驚后頗為警惕,“皇后娘娘,您為何對草民這么好?需要草民做什么嗎?”
容青煙沉默著沒說話,房權知道朝雨的事,見容青煙微微紅了眼,忙提醒霍開謝了恩,然后把他拉出去了。
門外,霍開依舊一臉疑惑,一直追著房權問,房權拍拍他的肩膀,嘆道:
“皇后娘娘有個恩人叫朝雨,你長得很像朝雨的弟弟,小子,你是沾了朝雨的光,你若覺得這恩賜太大,你就當朝雨是你親姐姐,朝雨姓孫,你便叫孫開吧,鋪子以孫氏為名,你可愿意?”
霍開愣了一會,很快從脖子里扯出半塊玉,指著玉上那個‘孫’字,喜道:
“巧了不是,這個從我記事起就在身上戴著,我一直都覺得,跟我身世有關,上面就是個‘孫’字呢,可能我原來就是姓孫的”
房權瞧了瞧那塊玉,“那你為何姓霍?”
聞言,霍開臉上有些蒼白和尷尬,像是想起了往事,悶聲道:“戲班的班主姓霍,他起的名字”
說罷,明顯不想再談這個話題,只小心翼翼道:
“我愿意當朝雨姐姐的弟弟,可是朝雨姐姐愿意認我做弟弟嗎?”
房權垂眉,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自然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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