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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見之日


米蘿舉著一杯香檳酒在眾多名流間打招呼做介紹,繞了一大圈回來,香檳卻半點不見少。

        人情交際是成名后的必修課,她自知無法逃脫,只能假裝融入。

        好不容易擺脫人群,有了片刻的休息時間,她向侍者要了一塊巧克力蛋糕,卻只是光看著,一口不吃。

        忽然間,宴會廳的音樂停了下來。泠泠的鋼琴聲響起,緊接著,小提琴聲悠揚流淌。

        空靈的女聲響起,米蘿循聲望去。

        “thoughtifoundaway,thoughtifoundawayoutbutyounevergoawaysoiguessigottastaynow……”

        阿鏡換上了一套女士西裝,金色短發仍然隨意地垂在腦后。她坐在鋼琴前,一邊彈琴一邊唱歌。

        這是一首五大洲時代的英文歌,在今天的時代聽過它的人已變得很少。

        "isn"titlovely,allaloneheartmadeofglass,mymindofstoearmetopieces,skintobonehello,welehome"

        曲子緩慢而柔軟,沒有激烈的副歌,卻如一條百轉千回的河流流淌在耳廓。阿鏡的聲音比通常的女聲更低沉一些,她的聲音很溫柔很輕盈,通過麥克風的擴音傳播,如同來自遠山的回音。

        “hello,welehome”

        語義含混的歌詞,不知在向誰訴說。

        阿鏡的歌聲并不悲傷,米蘿靜靜地聽著,卻感受到遼闊的憂郁籠罩在四周。

        但在米蘿的認知里,阿鏡是個與憂郁二字毫無瓜葛的人。

        第一次見到阿鏡是在一年之前,那一日,米蘿平生第一次踏入弗瑞登城。

        弗瑞登城是《機械之舞》巡演的第五座城市,他們在前四座城市的演出積累了良好的口碑,米蘿的飛機剛剛落地,機場外已聚集了大批接機的粉絲。

        那是米蘿第一次體驗到在機場被眾人簇擁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到處都是鮮花、印有米蘿二字姓名牌、歡迎橫幅,群聲鼎沸。米蘿夾在人群中,一分鐘內只勉強踏出了兩步。

        也許連弗瑞登本城的人都沒料到一個賽英城的舞蹈家會如此受歡迎,機場臨時只調來了兩個安保,卻完全無法阻擋潮水般涌來的人群。

        “米蘿!米蘿!我好喜歡你啊米蘿!米蘿你看我一眼啊!”

        瘋狂尖叫著的男性沖破警戒,擠到米蘿的身旁,粗黑的手不斷伸長,直至一把扯住了米蘿的裙擺。

        米蘿根本來不及反應,那人的手已深入裙擺內,摸到了她的大腿。

        她的體溫向來很低,對任何人的肢體接觸都極度敏感。她當時已經做好了將高跟鞋踹到對方□□,哪怕第二天因為上頭條而取消公演的準備。

        而阿鏡的及時出現讓她免于遭遇此種兩難選擇。

        不知從哪兒飛來的鼓槌越過人群,啪地打在了男人的手上,男人痛極撒手,黝黑的皮膚上登時出現了一條鮮紅的印記。一只胳膊從人群夾縫中伸出揪住男人的頭發,力道之大竟將整個人轉了三百六十度,最后往地上一砸。

        臉朝地,當場流鼻血。

        人群發出尖叫,緩慢地朝四周散開。米蘿愣在原地。

        喧嘩聲中,一個渾厚的男聲叫罵道:“阿鏡你個闖禍精!賠我鼓槌!”

        “賠。醫藥費鼓槌費我一起賠。我差這幾個錢?”一個戴著黑墨鏡的短發女人,逆著人潮向米蘿走來。

        “沒嚇著你吧,我美麗的女士。”她摘下墨鏡,黑眼睛澄澈靈動。

        來人穿著露臍短袖,外套鉚釘皮衣,下身是滿是破洞的牛仔褲,金色的短發發尾上翹,煙熏妝,深紅色的唇彩。

        非常張揚,非常叛逆,非常……搖滾。

        賽英城民風保守,女性的穿著有一套老舊的規矩,裙子長度在膝蓋以上都會被路人投以人大驚小怪的目光。米蘿看著阿鏡的表情充滿詫異與驚喜。

        “謝謝你。”米蘿很快穩定了自己的情緒,試探地詢問,“你……叫阿鏡?”

        “我還以為自己的歌已經火遍全大陸了,沒想到這么美麗的女士竟然不認識我,未來依舊任重而道遠啊。”阿鏡夸張地嘆了口氣,調皮的話語讓沉重的氣氛舒緩了不少。

        她站直了身子,伸出手:“那就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阿鏡,是灰鏡樂隊的主唱。在弗瑞登城的任何一家唱片店都可以買到我們的專輯。”

        倒在地上的男人漸漸蘇醒,他抬起頭掙扎著想要起身,阿鏡一腳踩在他的后背上,男人白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米蘿被她的舉動逗笑,禮貌地握住她的手:“你好,我叫米蘿。”

        阿鏡的手掌干燥而溫暖,米蘿感受到她的體溫,意外地沒有覺得反感。

        一個高個男生背著吉他走了過來,他熟稔地揪住阿鏡的衣領:“我說女俠,你把那么多行李扔給我,合著是來見義勇為了?”

        他的目光很快被米蘿吸引,高個男呆了幾秒,癡癡地說:“好、好漂亮的姐姐……”

        阿鏡抬手給了他后腦勺一下:“王大錘,你是花癡吧?”

        “不要在大美女面前喊我的大名!”王大錘委屈巴巴地捂住腦袋,他看看米蘿又瞧瞧阿鏡,突然小聲說,“誒?她跟你長得有點像呢。”

        阿鏡翻白眼:“你眼瞎嗎?人家頭發那么長,跟我哪里像了?”

        王大錘撓撓頭:“可、可能好看的人都長得有點像吧。”

        阿鏡撿起地上的鼓槌還給他,兩個人又斗了幾句嘴,似是就要離開了。

        米蘿立馬追了過去:“那個,剛才的事真的謝謝你了。”

        阿鏡和王大錘齊齊回頭看她。

        被他們這么一看,米蘿反倒覺得不好意思了。她的手指纏在一起,半天說不出話。

        “謝我?那不能只空口說說吧?”阿鏡瞇了瞇眼,笑得像只狐貍,“我剛才好像聽見別人說你是芭蕾舞演員,你在弗瑞登城有巡演?可以送我幾張演出票嗎?”

        王大錘大驚:“你有病啊,竟然看芭蕾舞?你看得懂嗎?”

        阿鏡懟他一肘:“你滾遠點行不行?吵死了。”

        米蘿當即應下:“當然可以。留個聯系方式吧,我明天讓人把票送給你。”

        “可是我們今天就要出城……”

        阿鏡打斷王大錘的話:“我不去了。”

        她從包里翻出一支筆一本子,刷刷寫下自己的聯系方式,將紙頁撕下遞給米蘿:“記得聯系我。”

        初次見面就是見義勇為的好劇本,阿鏡給米蘿留下了非常英勇的印象。

        賽英城對女性的教導以嫻熟溫柔第一位,在這種環境中長大的她,幾乎沒有遇見過像阿鏡這般張揚隨性的女生。

        颯爽,瀟灑,體內蘊藏著無限生機。

        離開機場的路上,劇團的同伴們都在討論阿鏡。

        有人說她太像個假小子,簡直想不出她以后要怎么做母親,有人說她看起來流里流氣,做搖滾樂的人果然登不上大雅之堂。

        只有米蘿戴著耳機閉眼裝睡。

        沒有人知道,她耳機里播放的歌曲,是灰鏡樂隊的最新專輯。

        第二天,米蘿按照阿鏡給的聯系方式,讓工作人員送去了五張演出門票。辦完這件事后,她就專心投入了芭蕾舞劇的彩排。

        兩天后,《機械之舞》的首場演出圓滿落幕,米蘿結束演出后,在劇院的停車場再次見到了阿鏡。

        她站在一輛黑色摩托車旁,心不在焉地轉著手里的頭盔。

        “你這人,怎么說話不算數?”阿鏡的聲音里頗有怨氣,“不是說好會聯系我的嗎?”

        “對不起。”米蘿下意識地道歉,很快又覺得不太對,“可我讓人聯系你了呀,演出的門票應該也送到你手上了。”

        “我說的是你,不是其他人。”阿鏡擰著眉頭,像一只生氣的小狗,“我等了三天,你竟然沒有給我打一個電話。”

        “我……為什么要給你打電話?”米蘿茫然地問。

        “你……”阿鏡瞅著她如臨大敵的表情,雙手叉腰,自己也困惑了似的,“你們真的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嗎?”

        米蘿歪頭看著她,“什么什么意思?”

        阿鏡彎下腰靠近她,在鼻尖相撞之前停了下來。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雙琥珀瞳,像黑夜里搏斗的野狼,又像覬覦著獵物的狐貍。

        沉默了對視了一分鐘,最后,她在米蘿的額頭上輕輕一彈,輕聲嘆了口氣。

        米蘿因詫異和無措而拼命地眨動眼睛,長而密的睫毛如蝴蝶般翩然舞動。

        “什么意思也沒有,我只是想和你交個朋友而已。”阿鏡戴上頭盔,坐回了摩托車,“晚安,小美人,你今天的演出非常完美。”

        阿鏡留下這句話,駕駛著她的摩托車離開了。

        米蘿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持續迷茫。

        《機械之舞》在弗瑞登城連續演了四場后,劇團的所有人再度收拾行囊,轉戰下一個城市。

        比剛來的時候更加夸張,前來送別的人擠滿了整座車站,車站不得不動用二十多人的安保隊伍,將以米蘿為中心的劇團演員們圍成了一個圈,護在人群之外。

        米蘿抱著粉絲送的花束,微笑著揮了十分鐘的手,待登上高鐵的時候,胳膊都已經酸了。

        不知什么原因,她的座位從一等座升級為了特等座,米蘿茫然地跟隨乘務員前往特等座車廂,剛剛落座,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好巧,又見面了。”

        許是唱歌太多的后遺癥,阿鏡說話時習慣尾音上翹,帶著一股自然的活潑感。

        米蘿詫異地看著眼前身背吉他的年輕女人,積壓已久的困惑嘭地一聲爆開,答案呼之欲出。

        對于這個相識不過幾日的女人,她的確有很多事情弄不懂。

        不明白為何初次遇見對方,就從她的眼底看出一些難以解讀的復雜情緒,不明白那晚在停車場她為何欲言又止、輕聲嘆氣。

        也不明白她為何執著地追完了《機械之舞》的每一次演出,在一票難求的情況下費盡人脈搞到最前排的票,專心致志地看完了每一幕的表演,并為每一場落幕之舞悄然流淚。

        米蘿從不知道,一位搖滾歌手也可以如此感性。

        她在為誰而落淚呢?為了那個失去愛人孤獨起舞的女主角嗎?

        米蘿雖遲鈍,但并不傻。今日與阿鏡再次相遇,顯然不會是她口中輕飄飄的一句巧合。

        她看著阿鏡在自己的鄰座坐下,突然就想明白了,低下頭無聲地笑了一會兒。然后從手包里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很快,阿鏡的手機響了,她接起電話,有些詫異地看向米蘿。

        “我以前沒交過幾個朋友,生活里除了跳舞就什么都沒有了。”米蘿的聲音如同潺潺溪水,溫柔地從人的心間緩緩流過,“和我相處可能會讓你覺得非常無聊,你可不要半路逃跑了。”

        “逃跑?”阿鏡對上她的目光,漆黑的眼瞳蕩漾著得逞的笑意,“我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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