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愚蠢至極
眼前已經(jīng)浮現(xiàn)香艷的畫面了,陸九昭輕咳兩聲,這的確有通傳的必要。
不消片刻,剛剛那個去通傳的侍衛(wèi)就回來了,畢恭畢敬地迎他進(jìn)去。
陸九昭撩開圓領(lǐng)袍,視線落在鎏金的“燕居殿”三個字,好氣又好笑。
盛京城的王爺憋屈到這個份上也是沒誰了,回自己的寢殿都需要通傳。
更離譜的還在后面,林鶯時不知道跑哪去了,他找了半天,在涼亭看到一抹藕粉色的衣擺。
女人梳著再簡單不過的三小髻,除了一支竹節(jié)銀步搖,并沒有其他多余的點(diǎn)綴,貼身的主腰之外,罩了一件藕粉色的立領(lǐng)對襟長褙子。
湖風(fēng)陣陣,送來淡雅的荷香,微風(fēng)吹拂女人的衣擺,似海棠醉日,又如朝霞攏煙。
長褙子之下是薄如蟬翼的紅綢褲,肉眼可見的纖秾合度。
皓白的手腕握著一柄做工精巧美人扇,扇面遮住臉頰。
美人扇之下是嫩玉生光的美人面。
“王爺,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陸九昭就知道她會裝傻,索性單刀直入:“先太子比嘉靖帝很適合哪個位置,在沒有萬全的把握之前,我不會造反。”
“王爺這是何意?”
女人的懵懂不像是裝出來的。
陸九昭解釋這么多,就是想斷了她另攀高枝的念頭,他手握重兵,就連圣上都要忌憚幾份,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為過,除皇帝,整個大周朝就沒有比他陸九昭更高的高枝。
再說了就林鶯時這種混吃等死的脾氣秉性,估計對后宮的爾虞我詐也不感興趣。
“以后在王府,你這秦樓楚館的做派還是收一收吧。”
男人說了一句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話,林鶯時懸著的心落袋為安了。
她在定王府還有“以后”,就代表陸九昭沒打算要她的命,她還能接著茍一茍。
林鶯時收斂了媚態(tài): “王爺,你送我的這支步搖,我很喜歡。”
步搖的流蘇下面墜著一枚精巧的銀鈴鐺,隨著女人蓮步輕移,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鈴鐺,一步一響,一步一想,王爺?shù)男囊猓髁恕!?br />
女人羞澀地抿著唇,“妾愿意長伴王爺左右,榮辱與共。”
她言之鑿鑿,看向男人的眼神柔情似水,好似對著畢生所愛。
陸九昭卻笑出了聲。
榮辱與共簡直就是個笑話,要是他真的折戟沉沙了,林鶯時肯定比誰跑的都快。
“你們林家好歹是滿門忠烈,都是剛直不阿之輩,怎么你……”陸九昭頓了頓,似乎找不到貼切的詞語形容林鶯時。
“王爺,我要是像爹爹,祖父一樣,早就成為紅顏枯骨了。”
林鶯時長嘆一聲,其實(shí)宋懷恩那狗東西發(fā)動宮變之后,給了林爹兩條路,一條是加官進(jìn)爵,一條是打入死牢。
林爹把宋懷恩罵了個狗血噴頭, 然后趾高氣揚(yáng)地走進(jìn)了昭獄。
她也從名門嫡女,變成階下囚。
“你倒是能屈能伸。”
“王爺謬贊了,妾當(dāng)時也想過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可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讓我遇到了王爺,此生無悔。”
林鶯時故作嬌羞地能用美人扇掩面,眼神卻很勾人。
陸九昭:“……”
“林姑娘,外面沈姑娘求見。”
“不見。”林鶯時才不會在陰溝里翻兩次船呢,沈月殊早就被宋懷恩策反了,上次游湖就是鴻門宴,要不是她腦袋瓜子靈光,差點(diǎn)回不來。
“沈姑娘說了,你要是不見,她就長跪不起。”
“那就讓她跪著唄。”原身跟沈月殊情同姐妹,可她又不是原身,所以苦肉計這招對她沒用。
六月的天,娃娃臉說變就變,瞬間就呈現(xiàn)出黑云壓城城欲摧之勢。
看這架勢一會就有大暴雨。
“讓她進(jìn)來吧。”
陸九昭無語失笑:“看不出來,你倒是生了一副菩薩心腸。”
“我既然已經(jīng)決定跟她恩斷義絕,就沒必要讓人家平白淋雨,而且我自幼跟沈月殊一起長大,她應(yīng)該也有自己的難處,肯定是宋懷恩威逼利誘。”
她說完,清亮的眸色望著男人,一副求夸獎的小表情。
她知道男人上到八十八,下到剛會爬,都喜歡單純善良, 不諳世事的小白花。
陰險狡詐的的宋懷恩, 不就被張麗燕那個碧螺春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她才不是心軟了,而是想利用沈月殊立人設(shè),像她這么美若天仙又心地純良的女子,誰能不愛?
“愚蠢至極。”
陸九昭拂袖而去, 走到海棠門,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脂粉味。
“民女參見王爺。”
陸九昭冷冷地點(diǎn)了點(diǎn)下頜。
見沈月殊過來,林鶯時準(zhǔn)備了一肚子的譴責(zé),硬生生地堵在嗓子眼。
“你怎么這么蠢?”沈月殊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通指責(zé)。
林鶯時:“……”這是她今天第二次被罵了,她自認(rèn)為不是多聰慧的人,可也算不上蠢鈍吧。
“是你讓我去游湖的。”
“你動動腦子行不行,我七歲那年為了救落水的你,起了一個月的高熱,會約你游湖嗎?我在信里還給你寫了一首詩。”
林鶯時點(diǎn)點(diǎn)頭,是有這么回事,是一首七言絕句,描繪的是萬畝荷塘的風(fēng)致。
“那是藏頭詩,還是藏尾詩?”她大膽猜測。
“你傻呀,宋懷恩又不是瞎的,藏頭詩,藏尾詩她看不出來嗎?”
林鶯時托著下巴,覺得她說得有道理。
“我的生日是二月初三,第一行詩的第二個字,和第二行詩的第三個字,以此類推,連在一起就是……”
“宋懷恩亞要害你。”林鶯時對著之前的書信,念了出來。
這藏頭詩,別說是她這個冒牌貨了,就算是林鶯時本人過來,都猜不出來。
可要是林鶯時本人看到這封信,應(yīng)該也會義無反顧地去游湖,原身不是嬌滴滴的貴女,身上有股子少見的俠義之氣,既然沈月殊寫下了這封信,就足以證明她被歹人挾持了。
“你就別罵我了,我是害怕你跟宋懷恩不好交差,才過去的。”
她還沒說完,沈月殊就把她死死抱住,都喘不過氣來。
“你怎么這么傻。”這句話透著心疼和內(nèi)疚。
“沒關(guān)系,事情都過去了,我現(xiàn)在有錢,能替你贖身。”
林鶯時看到沈月殊之后,原身殘存的那些模糊的記憶被喚醒,這么多年,沈月殊一直像個大姐姐一樣,無微不至地照料著原身,替她遮風(fēng)擋雨。
現(xiàn)在也是投桃報李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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