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樹倒猢猻散
“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么,能跟忠勤伯飲酒作樂乃一大幸事。”張延光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可嘴角咧開一個巨大的弧度。
柳霜花在心里已經開罵了, 一天到晚都是婦道人家,不知道還以為他沒娘呢,這么瞧不起婦道人家。
“老爺我去給你煮碗醒酒湯。”
“不用那玩意。”男人瞇著眼睛,開始撕扯她身上的對襟紗衣,求歡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瞧你急得,我人就在這里,還能跑了不成。”
女人似推似引地拿開男人的手,順勢將男人的手搭在她細軟的腰肢之上。
張延光的手順勢去解旋裙上的系帶,發出嘿嘿嘿的壞笑。
“去,給老爺煮點醒酒湯過來。”
不消片刻,溫熱的醒酒湯就遞到了張延光的唇邊:“老爺,趁熱喝,要不然明日一早容易宿醉,妾身就知道你會喝多,醒酒湯早早地備著呢。”
“還是你貼心。”張延光一飲而盡,水淋淋的唇就湊了過來。
女人短粗地尖叫了一聲,床板明顯往下陷了幾分。
疾風臉上的溫度幾乎能把雞蛋煮熟,沒想到竟然會碰上這種事情。
“老爺,大事不好了,夫人她中毒了……”
張延光褲子都還沒脫,就急匆匆地往回趕,假喬氏可是宋懷恩送過來的人,可萬萬不能出差錯。
他都顧不上點燈,摸索著提褲子,穿衣服,跟門口的人一起往外走。
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聽不到,疾風才從床底下爬出來,他想著床上的柳霜花肯定不著寸縷,也沒好意思打招呼,悄悄地打開窗戶,翻窗而出。
“這就走了,都不打個招呼?“女人一襲榴紅色的長披風,在夜色中很是顯眼。
“你在這里,你房間里的是誰?”
“你這么好奇,莫不是看上人家了,你要是也想過把癮,現在過去也來得及……”
“你……你一個女人怎么能說出來這種話。”
“裝什么裝,貓哪有不偷腥的,男人哪有不好色的,我不笑話你,也不告訴別人,我可是包了那姑娘一晚上,錢都給過了,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她聲音誠懇得不像話,好似真的覺得張延光沒成事,她虧得慌。
“你干嘛用那種眼神看我,就算你自己去樓里面找姑娘也要花錢的,今天不要錢。”
疾風氣得頭發絲都在冒青煙:“我從不去樓里找姑娘。”他一直潔身自好,現在還保持著金鋼不壞的童子身。
“你真的不去?那姑娘可是我花大價錢包的,花了我半個月的月錢呢,那模樣可招人喜歡了,你要是不信的話,我給你掌燈,你好好看看。”
柳霜花是真的很想借花獻佛,疾風雖然傻乎乎的,可畢竟是宋懷恩的貼身侍衛,要是今后能替她美言幾句,也是一樁好事。
“月影,你出來。”
一陣窸窸窣窣之后,一個攏著輕紗的女人赤著足,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渾身上下除了輕紗之外,沒有任何蔽體的衣物,如瀑的青絲傾瀉而下……
疾風根本不敢看,快速收回視線。
“奴名月影,還望公子多多憐惜。”
月影就是吃這行飯的,附身行了個禮,青絲隨著動作飄蕩,之前被發絲遮住看不真切的東西,現在清晰而深刻地呈現在眼底……
柳霜花滿意地嘖嘖嘴,她害怕她在這里疾風放不開:“我還有事,你們慢慢聊。”
她剛走,月影就丟開身上的輕紗,像條滑不溜秋的美人蛇一樣纏了上去:“公子夜短夢長,不如及時行樂。”
然后就被疾風一掌劈暈,拖回到房間。
柳霜花就在不遠處看著,沒有看到疾風掌劈的動作,只看到疾風火急火燎地拖人進房間,笑出了聲, 感慨自己今天的錢沒白花。
可不過片刻的時間,疾風就出來了,一邊走一邊整理衣服。
“真晦氣。”這可是他最體面的一身衣服了,被那個女人蹭了一身的脂粉味。
他抬頭,就看到柳霜花站在那里,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想說什么?”
他既然問了,柳霜花也很直白地說了:“你不要諱疾忌醫,你不要跟其他男人比,跟自己比,一次比一次強就算是進步了。”
她現在算是知道為什么疾風不去青樓里找姑娘了,青樓里的姑娘都是見多識廣,像疾風這樣的會被當成姑娘們茶余飯后的笑料。
“你不會以為我跟月影……我沒有。”
“你剛剛火急火燎地把人家往房間里拖,我可都看見了。”
“你胡說八道什么?我是害怕她在院子里給你添麻煩,我真的沒干那種事。”疾風緊張得滿頭大汗,他的一世清白就全毀了。
“噓,別說話,來人了。”柳霜花拽著疾風躲到了假山后面。
“柳姨娘,老爺是不是在你房里歇下了?”管家帶著幾個仆從在門外侯著。
柳霜花瞳孔驟縮,現在才意識到不對勁,剛剛來喊張延光的下人,很是面生,她當時也沒注意,畢竟喬氏死后,府里下人大換血,有個別眼生的仆人太正常不過了。
她沿著假山轉了一圈,假裝剛從外面回來:“怎么回事?”
“柳姨娘,老爺喝醉了,不在夫人那邊, 也不在你那邊。”
“就沒去蓮心居找找?”
周管家表情焦急:“我們剛從二姑娘那邊出來,二姑娘早早地就睡下了。”
“那還愣著干什么,加派人手趕緊去找。”
整個尚書府的人一晚上沒睡覺,把每個犄角旮旯都找了一遍,還是沒找到張延光,最后不得已報官。
柳霜花和“喬氏”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看向啜泣不止的張麗燕。
這明顯就是張麗燕的手筆,張延光下落不明,那婚事自然是要往后推了,而且這件事已經驚動了官府,就算是想壓都壓不下去了。
宋懷恩對這個消息倒是不意外,他現在根本沒空管張麗燕的事情。
尚書大人出了事,順天府的人早就在外面布下了天羅地網,別說是人了,就算是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疾風根本找不到機會出去,只能像一只見不得光的老鼠一樣,沒日沒夜躲在床底下。
他倒是無所謂,反正有吃有喝,還可以跟江酒酒敘舊,就是心里有點不舒服,他日日等夜夜盼,都快成了望夫石,就是盼望著宋懷恩能來搭救他。
“你說張麗燕為什么不直接弄死張延光,這樣同樣可以守孝三年。”
柳霜花嘴里嚼著話梅干,嫌棄得不行:“廢話,弄死張延光她就成了孤女,這不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
“哦哦。”疾風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可這么一直耗下去也不行呀,咱們侯爺等得起,可林姑娘等不起……”
“你死了那條心吧,陸九昭就快回來了,咱們侯爺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你還惦記定北王的女人,你這是生怕咱們侯爺死得不徹底。”江酒酒雖然身在尚書府,可消息卻很靈通。
陸九昭掌握了蘇州一帶鹽商官商勾結的鐵證,所有涉事官員直接就地正法,手握萬民書,現在正在往盛京城這邊趕,目的是誰,簡直太明顯不過了。
江酒酒幾乎能預測到宋懷恩的下場,樹倒猢猻散。
疾風聽完站了出來:“我要回府。”
“你瘋了,這種事情旁人躲還來不及呢,你倒好舔著臉往上湊,你還真想成為花魁。”
“你想辦法,讓我出去。”
柳霜花搖搖頭:“你愿意回去是你的事情,我可不愿意冒險,要是有一個男人從我房間里出去,我的貞操不就全毀了?外面的人還會認定張延光失蹤的事情也跟咱們有關系。”
疾風猶豫了一會,覺得她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這樣吧,你找個機會去定王府找林鶯時,讓她來救我。”
“你別做白日夢了,定北王和宋懷恩可是勢如水火,林鶯時是定北王的女人,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你還指望她雪中送炭?”
柳霜花故意說得很難聽,也是為了點醒疾風,宋懷恩無意讓他牽扯進去,也算是為數不多的善良了。
“這個你就別管了,你去報信。”
柳霜花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可江酒酒經不住他的軟磨硬泡同意了。
林鶯時是個行動派,一大早就過來了。
(https://www.dzxsw.cc/book/94201683/36365991.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