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我負責(zé)
“蘇姆，”凌清羽轉(zhuǎn)頭喊了一聲，卻見蘇姆得身體有些搖晃，臉色也很是蒼白，上前幾步，扶了他道：“你怎么了？”
“無事，就是有些冷。”蘇姆答道。
凌清羽看看天上白生生的大太陽，見蘇姆牙齒都有些打顫，心里一驚，忙拖他進了帳篷，手探上了他的額頭，問道：“是不是覺得很冷？”
蘇姆點頭，雙手不覺抱住了自己的肩，身體都冷得打起了哆嗦。
凌清羽將他拉著躺在了被褥上，然后翻出件披風(fēng)給他蓋上，對燕三道：“燕三，蘇姆有些不對，看看有沒有大夫？”
燕三應(yīng)了一聲，快速走出角樓。找到了還在城墻上晃悠的程嘉，道：“程大人，這里何處有大夫？”
程嘉一驚，問道：“怎么了？”
“蘇姆有些不對，大夫在哪？”燕三帶上了些焦急。
“我?guī)闳ァ！?br />
把所有能蓋的東西都給蘇姆蓋上，但是蘇姆好似仍然冷得厲害，人都縮成了一團，凌清羽不覺著急的問道：“蘇姆，怎樣？”
“主人…我…沒事…就是…覺得…冷…”蘇姆的話因為冷戰(zhàn)而斷斷續(xù)續(xù)，讓凌清羽心里更加慌亂，現(xiàn)在的天氣雖然說沒有四十度，三十多度是肯定有的，這么熱的天氣卻冷成這樣！
等燕三程嘉帶著大夫回來時，蘇姆已經(jīng)發(fā)起了高燒，大夫問了情況搭脈后，將程嘉喊出了帳篷。
“程大人，是打擺子啊！”大夫說的時候聲音都有些抖。
程嘉微微一晃，道：“確定？”
“是，城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好幾人得了這個病了，是不是和王大人說下？”大夫低聲道。<>
“不能治療嗎？”程嘉問道。
“小人只能開一些方子看看，只是，這個病實在是兇險。”大夫低聲道。他能這么快診斷出來，是因為城里第一個得這個病的已經(jīng)好幾天了，癥狀全部體現(xiàn)出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危險狀況了，這種病一旦得上就是看天命了，熬不熬得過都看自個。
“是瘧疾？”凌清羽站在帳篷門口問道。
“也叫這個病。”大夫回了一聲，然后道：“我先去看方子。”
“你別急，這個病不一定有事的。”程嘉轉(zhuǎn)身道。這幾個人雖然說是她的護衛(wèi)，可是她卻待他們?nèi)缤H人。
“中醫(yī)治療這個治不好的。”凌清羽回頭看了看已經(jīng)高燒得開始迷糊的蘇姆，道：“而且，這只怕是惡性瘧疾。”
程嘉不覺問道：“中醫(yī)？”
“燕三燕三。”
“在。”燕三走出帳篷應(yīng)了一聲。
“找匹馬，你馬上去杭州，去把我們從南美洲帶回來的金雞納樹的樹皮和種子帶過來。”凌清羽急急的道。
“可是。”燕三猶豫了下，他要是走了，這里就凌清羽和蘇姆一個病人了。
“也不用如此著急，大夫說不定有辦法？”程嘉插了一句道。
“沒有辦法的，都是靠病人自己的體力抗，蘇姆年紀小，又不是我們大周人，他扛不住的。”凌清羽回了程嘉，轉(zhuǎn)頭對燕三道：“那個金雞納是專門治這個的，唯有那個東西才能治蘇姆的病，燕三，你快去快回，我在這里等你。<>”
“清羽，”看了程嘉一眼，燕三將凌清羽拉到一邊，道：“七月十四快到了，我要是趕不回來，你怎么辦？”
啊哦！還有那坑媽的蛇丹！
“沒事，不還有七天嘛？你盡量趕回來就行，實在要是不行，這里這么多男的，總能讓我逮住一個。”凌清羽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聲。
知道她絕對不會放著蘇姆不管，要是蘇姆出個事情，她一定愧疚到死，燕三嘆了口氣，低聲道：“我會盡快的，但是如若趕不上，你就一定要找人解決，千萬別自己扛。”
凌清羽點點頭，抬頭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道：“你要小心。”
燕三低頭摟著她腰將她的輕啄變成了深吻，松開她后，道：“你安好，我就安好。”
程嘉站在外面看天，偶爾探頭看下那兩人好了沒，見兩人終于松開，問道：“你說有藥可以治療這個？”
“給匹馬，有沒有效，等我?guī)Щ貋砟憔椭懒恕！毖嗳馈?br />
“馬在下面，等下，我給你寫個通行公文，要不，關(guān)卡不會放你過去。”程嘉一邊說一邊去拿紙筆。
“關(guān)卡？”凌清羽問道。
“是，這種瘧疾已經(jīng)大范圍傳染，朝廷已經(jīng)下令封鎖疫區(qū)，禁止通行。”程嘉寫好公文蓋上自己的大印，然后將自己的一個程字腰牌也給了燕三，道：“如若公文也不讓你過去，就拿這個出來，說，程嘉快死了，如若不讓你救人，小心他的腦袋。”
“好。”看了一眼凌清羽，燕三回頭從墻上掠了下去，牽過程嘉小廝遞過來的韁繩，翻身上馬而去。
“封路？”凌清羽涼涼的問道。
“啊……哈哈……”程嘉打了聲哈哈。<>
“這種病是由蚊子引起的，關(guān)人什么事？”凌清羽哼了一聲道。
“也有死了太多人和牲畜的地方，出現(xiàn)了瘟疫。”程嘉道：“江陵沒有發(fā)瘟疫，還要多謝你。”
“打擺子也會死很多人的。”凌清羽說完后，就鉆進帳篷，然后對程嘉道：“找個人幫忙，打水。”
蘇姆已經(jīng)高熱到開始說胡話，凌清羽脫了他的衣服，用涼水不停的幫他擦身子降溫，又給他灌涼水，同時低聲的道：“蘇姆，沒事的，你一定沒事的，燕三已經(jīng)去拿藥了，放心，你要扛住。”
“程大人。”
“何事？”程嘉回頭，見一個小吏帶著一些官兵過來，臉色微微一冷，問道。
“周大人聽說這里出現(xiàn)了打擺子，請程大人移駕到縣衙。”小吏施禮道。
“不用了，我就在這里。”程嘉淡淡的道。
“可是周大人說…”小吏有些著急，雖然程嘉不是欽差，但是程嘉是丞相的兒子，要出個事情，全江陵的官都不夠賠。
“到你們那縣衙反而容易出事，你跟周大人說下，查清楚城里有多少例打擺子？”程嘉聲音不大，卻帶上了官威，小吏一凜，忙躬身應(yīng)了是，帶人走了。
晚邊時候，蘇姆出了一身大汗，溫度降了下來。
“我沒事了，主人。”看著凌清羽，蘇姆微微笑道。
“只是現(xiàn)在沒事，你別動，好好休息，只怕明天又要來一次。”凌清羽用帕子給他把汗都擦干凈，換上干凈衣服，道。
“做飯…”蘇姆看了眼天色，想起身。
“別動，今兒讓你嘗嘗我的手藝。”凌清羽按住了他。
“主人，你的手藝不能吃的。”蘇姆很是老實的道。
“太瞧不起我了，反正你給我躺著就是了。”凌清羽瞪了眼睛道。
累得半死趕回來蹭飯的王煊之望著桌上一碗清得不能再清的米粥，道：“你們沒米了嗎？”
“蘇姆病了，只能吃粥，要是米飯的話，這里有。”凌清羽從旁邊拿出一鍋黑乎乎的東西。
王煊之眼角抽了抽，看了一眼喝著那米粥也如同吃珍饈美味一樣的程嘉，默然的端起米粥喝了一口。
見凌清羽端了碗粥又鉆進帳篷，王煊之帶了些輕蔑的道：“一個下人也這么緊張。”
“她沒當他是下人。”程嘉淡淡的道：“你還是搬走吧。”
王煊之一頓，他的確是看不慣她的一些行為，而且這里連最后一個做飯的也倒下了，但是要是去到縣衙，那縣令周大人官不大，卻生了七個女兒，現(xiàn)在除了最小的那個才五歲以外，其他的女兒都很無辜的走錯過地方。比起這清粥，那卻是更叫人害怕的所在。
第三日，在凌清羽沒日沒夜的照顧下，蘇姆稍微好轉(zhuǎn)了些，但是城里卻爆發(fā)了大規(guī)模的打擺子，第一個生病的人也已經(jīng)死了。
而且，這夜回來，程嘉倒下了。
“不是叫你穿長衣長褲，不要讓蚊子叮到嗎？你怎么這么笨？”凌清羽一邊幫他蓋被子，一邊道：“你的小廝呢？都死哪去了？”
“我叫…他們…送信…去了…”程嘉打著寒戰(zhàn)道，這邊情況越來越不樂觀，朝廷的救助遲遲不到，又爆發(fā)了瘧疾，他只好叫手下不斷的往汴京往周圍送信，正好今天連最后一個小廝都指使走了。
蘇姆爬了起來，去打了水，然后煮粥。
“我真命苦。”凌清羽嘆了口氣，奇怪道：“對了，不是每天都有人來請你換地方嗎？怎么今天沒有？”
“別…趕…我…走…”程嘉牙齒打著戰(zhàn)，卻仍然笑道：“我…不想…帶…一堆…姨娘…回去…”
“我的名節(jié)就不是名節(jié)了嗎？”凌清羽瞪了他一眼，然后遞了涼水給他喝。
“我…負責(zé)…”程嘉喝了口水，道。
“別介！你以后少耍我我就謝天謝地了！”凌清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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