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寒芒在天地間破開一絲凜冽。

　　轉瞬之間，他只能看到一閃而逝的光圈。

　　懸浮在自己眼眶里，在漸漸地拉長，再漸漸地縮小，從一個圓形的光圈再到一個小小的光點，最后直至所有的亮色都消失殆盡。

　　傅明哲只能看到一片漫無邊際的黑色在蔓延。

　　而在這一片令他不知所措的暗色中，一個憨態可掬的福娃娃一樣的兩三歲小姑娘。

　　頭上綁著兩根羊角辮子，忽然躥出到他的面前，小嘴微微張開，身子往下蹲著，似疑似惑地看著自己。忽然間哇地一聲，拍著肚子哈哈大笑：“你可真是越發地心狠手辣了，連個活人都逮回來？真沒什么良心。”

　　江郁忿忿不平地將傅明哲腦袋給開了，讓他徹底昏迷過去。

　　扯嘴笑：“良心算什么，能吃還是能換糧食？”

　　沖著澹臺挑了一白眼：“你別沒事給我標榜什么道德仁義，從一開始我就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你這個糟老頭子有什么資格說我壞了，你教給我的那些東西里就沒有什么好的。”

　　澹臺道：“你還記得我是你師傅，那十年要不是我護著你你早就沒命了。”

　　江郁攤手看著他，扯嘴冷笑：“抱歉，那對我來說只是一場夢，我做過的夢多了去，難道還要一個一個去回報，那也得麻煩你先排個隊，我先把養育之恩抱了再說。”

　　澹臺冷嗤。心底暗想真是瞎了狗眼才找上這么個麻煩。

　　竹牘看著江郁帶回來的這個活人，眉心輕輕地擰了起來，但還是低聲地說道：“不過生魂是不適合來到這個地方，需要趕快將他體內的東西取走，再趕緊地將人給放出去，不然你隨意掠奪生魂，日后是要損陰德的。”

　　“也就是說，我得先把他在外面搞死了再送進來？”

　　“話使這樣講沒錯。”

　　江郁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竹牘暗嘆，自己時不時讓她誤會了什么東西，可到底是什么呢，又想不明白。

　　江郁握了握刀柄，想道：“對了，他那撫掌泉，我就是取不回來才將他帶回來的，這把刀沒入心臟也沒用，簡直是個怪人，我回來找你們拿主意。”

　　竹牘一聽也愣了，澹臺也神色凝重，兩人紛紛走上前來，各自一邊，圍守著坐在傅明哲身側，像是在研究什么東西似的，時不時地動個手往上面摸上去。

　　澹臺則是更加沖動，爬到傅明哲身上，雙手往上作亂地扒拉著，都快將這人衣服給剖干凈了。

　　“倒挺白凈。”

　　江郁眼睛刺了一瞬，不禁嘶嘶喊出了聲，抬手往眼底覆了覆。

　　“世風日下，刮目相看。”

　　澹臺沖江郁抬眼，哼出一聲冷嘲熱諷：“死丫頭我以前怎么教你的，醫者不分男女，你這樣的裸體難道沒見過？我還記得有一次，我讓你去把一個對你意圖不軌的男人下體給割下來。你怎么做的，那手法在我的指導下，簡直是進步如飛。”

　　江郁一旦想到夢境里的那些事，就有些食不下咽，寢不安寧，而且澹臺還在故意給她渲染當時的情節，真讓人氣得牙關緊咬。

　　“能不能不要講那些事了。”江郁攥了攥手，身子繃成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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