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四下就坐著五人，五條命，綁在同一條船上，一旦一人落了水，其余的人都該惶惶不安。

　　這種時候，更該攜手相助才對。

　　可若是其中有人率先起了異心，想要將其余人全部拖下水去。那其余的人，會不遺余力地先把這個懷有異心的人先給除掉。

　　下象棋有個說法，叫丟卒保車。

　　“之前那三人的死，我還懷疑是不是你下的手，要不然怎么會在同你一起的時候，忽然就死了。”

　　黃佑祥說著，目光落在他身上，帶著審視和懷疑。

　　傅明哲攤開手，滿不在乎地哼出一聲冷笑：“我都說了，是他們三個惹到了不該惹的人，被發現了，被殺了，你若不信，我也沒辦法。我現在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名聲，無論說什么，誰也不信。”

　　杯盞輕聲地叩在桌沿邊，一聲一聲，雨水滴落在石壇上，啪嗒，啪嗒。

　　有點像是血的腥味，有點像酒液的辣味。

　　有短促的尖叫聲傳開，有斷斷續續的抽氣聲，再過了一瞬，那聲音便會無數杯盞碎裂的聲音所取代。

　　黃佑祥深深地望著他一眼，直到傅明哲頎長的身子消失在眼前。

　　······

　　門扉被撞開，門前正對的雕花燈籠隨著風旋轉，晃得眼前陰郁，拓下一片陰影。

　　江郁側過身去，余光瞥見那走出樓外的人，深吸了一口氣。

　　原來當初自己意外撞見的那個紙條，是這個意思。

　　八個人，去掉被死在姜彧手上的，還剩下五人。

　　五個人，傅明哲，黃佑祥，趙.....死去的三個。

　　轉過身側時，忽然聽到內里一陣瓷盞碎裂的響動：“他肯定是有什么依仗，否則不會如此冷靜以對。”

　　“黃少爺，現下最怕的便是他想要去告發我們。怕是最近那丑聞纏身，他自己都一副生無可戀的姿態。”是另一個聲音在搭話。

　　“告發，他告發不了，我父親已經打通了所有關節，他發不了聲......”

　　先前那管聲音插了一嘴：“可要是他會試過了，在殿試上就可以直接面見陛下，到時，誰也攔不住。”

　　“只有他死了，我們才能高枕無憂。”那人語氣帶狠。

　　······

　　柳迢迢推開屋門，怒氣沖沖地在樓內逡視起了人來。

　　江郁這個死丫頭不要讓他逮住了，否則絕對不會放過她。

　　女子追了出來，**羅衫，長發披散兩肩，只是此刻的面龐卸下了一切裝裹。

　　卸了妝的女子已經跟前面那女子判若兩人。

　　大媽和少婦的差距。

　　“公子，奴家到底什么地方做錯了，您要那么生氣？”

　　你做錯了什么心底就沒點數？

　　柳迢迢好脾氣地說道：“大娘，您沒錯，是我的錯。”

　　“公子您說的是什么胡話？”

　　“我沒說胡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們就別糾纏不斷了。”

　　女子面色帶著錯愕：“公子您找我就為了這本淫詩艷曲？”

　　“難道找你吃葡萄？神經病。”

　　柳迢迢將手中的孤本收攏緊了衣襟口內，對她最后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他最大的興趣就是收集這些東西。

　　至于女人，算了，那個女人跟他娘年歲差不多。

　　在樓內四處晃了一圈，都不見江郁的人影，打聽了人才知道，那家伙早就離開了。

　　柳迢迢出了胭脂巷，沖著大街上到處亂喊江郁的名，剛好就撞到了一人刀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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