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撫了撫自己的隆起的肚皮，啼哭不已：“何況，您也看到了民婦現在這種情況，月份大了也不能跟他同床，他不過是去玩個女人而已，那家男人在自家妻子有孕的時候不都是找別人疏解？只是這女人忽然便死了，那也不能怪罪到我丈夫身上。”

　　“聽說那女人身邊也是有侍女守著的，若不是她主動愿意讓我夫君上她床，楚歌館內的下人又怎么會不知道？既然前些日子都能將我夫君給打出來，那昨夜又怎么會一點風聲都沒傳出？”

　　管長淮擰了擰眉，但對此依舊是不痛不癢。

　　忽一陣突兀的冷諷從屋門外傳了過來。

　　“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女人可以這般大公無私的，真是大開眼界了。”

　　方氏身子不由得一抖，從尾椎骨處躥上來一道冷意，像是循著血液快速地往她四肢百骸鉆。

　　“江郁，你怎么來了？”管長淮捧著茶湯發愣。

　　江郁道：“回家看到那一箱子的紋銀，我自然也不敢耽擱，說好了一手就是一手。本來打算親手上門去給你們送藥的，走到這里發現外面有你倆的馬車在，就進來瞅瞅，哪知道你們這是在查案呢？”

　　江郁從門后往院子里探去了頭，一只腳便已經踏了進去：“方便我進去吧？”

　　管長淮急忙起身，寬長的袖子險些把茶湯帶翻，道：“還不快把藥拿過來。”

　　他家以后要是斷子絕孫了，肯定就是江郁磨磨蹭蹭的給害的。

　　燕辭兀自地抿著茶，聲音淡淡：“從這里路過，倒是頗巧啊！”

　　所有的巧合不外是故意制造的偶遇。

　　江郁當然不會說自己是聽說有新進展而過來看熱鬧的。

　　“我這藥也送來了，你們也趕緊吃。”語氣很熱情，仿佛邀請別人吃大餐。

　　管長淮......

　　燕辭冷哂出聲。

　　由于夜色漆黑，周圍衙役也將院子圍成了牢籠似的，莫不說他穿的那一身墨綠，方才他又被人影擋住了大半身子，都看不見他的存在。

　　江郁摸著鼻子笑：“王爺也在呢。”

　　燕辭皺了下眉，發問起了她來：“難道我這么大的活人在你眼底便是擺設？”

　　“王爺您真是自謙，若說自己是擺設，那也應單屬花瓶，精美絕倫，華麗無比。”

　　“你這般夸我，不會是另有深意吧？”

　　燕辭放下茶盞，眼瞼下垂，看不清臉上神色。

　　“王爺思慮過重，看您眼下的青紫，便知道您經昨夜一事，身子還沒大好，雖說公務繁忙，但還是要保重身體為是。”

　　燕辭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她眼底若有若無的戲謔，揚起涼薄的唇角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在掛心我？”

　　“不也說明我看病看得準？”江郁反擊回去，“所以我馬不停蹄地便帶了藥過來，生怕耽擱了治療，連累得二位身子哪里出了問題，我可擔待不起。”

　　“不，你擔得起。”

　　管長淮默默地將藥丸塞入嘴里，目光微抬著看著兩人斗嘴，抿了下唇，暗地里默默地將茶水灌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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