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大明兗王，更手持圣旨改革變法，有先斬后奏之權。

本王說你有罪，誰敢不服？”

朱高爍這句話直接就讓陳舊庭破了大防！

他只看到了兗王聰慧與人為善，卻忽略了其身份地位。

自己所做的一切，對方若想玩，倒也罷了！

若是不想玩，完全可以直接掀桌子！

誰又能奈何？

更不用說，兗王已經把他所有的計劃全部查到了！

他無論是哪方面，都敗的體無完膚！

兗王能夠把他召來親自談，已經算是給了他十足的面子。

否則，完全可以貼出罪狀，下令拿人！

不過，陳舊庭內心還有一點不服氣。

即便兗王不知用什么辦法，看出了自己計劃。

但一定沒有解決的辦法！

也正是因此，他驕傲的抬起頭顱，開口說道：“殿下，下官佩服您的才智，也佩服您的手段。

可計劃已經開始，除非你把所有人都抓了。

否則，計劃一旦開始，就不會結束！”

說到最后，陳舊庭甚得意的笑了。

不過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對面的朱高爍聞言，并沒有在臉上浮現出一絲的動容。

相反，仍舊是那能夠溫暖寒冬的笑容。

很快朱高爍就開口了，而他這一開口，陳舊庭愣住了。

“本王不愿濫殺無辜，所以并不會抓那些人。”

此話一出，陳舊庭滿臉的不可思議。

他本以為兗王就算抓住所有人，也不可能解決問題。

可對方竟然不想抓人。

“殿下，若你不抓那些人，難道還會坐視變法失敗？”

對面的朱高爍聞言，笑呵呵的搖了搖頭。

“變法又豈會失敗？你的計劃確實不錯，可以讓天下官吏士紳繼續持有特權。

但本王又豈會沒有應對之法？

世上并無完美的制度和律法，只能不斷的查缺補漏。”

“應對之法？”

陳舊庭聽到這話，頓時滿臉的驚訝。

自己日思夜想好不容易想到的計劃，如今才不過短短一夜，就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

他雖然很不想承認，可兗王似乎從未說過謊！

這一刻，他承認自己謊了，也有一種挫敗感！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這從來不是一句勉勵的話，這是事實！

他沒有去問解決之法是什么，因為他知道，兗王肯定不會告訴他。

自己的結局，或許是登上刑場，也或者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牢房。

其實從朱高爍說出他的計劃開始，他就已經預感到了自己的結局。

只是他內心仍舊有那么一絲幻想。

萬一呢？

萬一兗王只是詐他呢？

對面的朱高爍見他突然老實了下來，頓時就笑呵呵的問道：“陳知府，你就沒興趣知道這應對之法是什么嗎？”

聽到這話，陳舊庭的眼神中充滿了希望，可很快就又落寞了下去。

拱手道：“罪臣已是將死之身，又何須徒增煩惱呢？”

他倒也干脆，既能認輸，也愿承擔后果！

這不免讓朱高爍內心升起了一絲愛才之心！

畢竟像陳舊庭這樣的人，真是不多見。

倘若能夠收入麾下，那么未來他的種種計劃，就不需要再去安排其他人了。

因為陳舊庭確實夠強！

不過想了想后，朱高爍還是決定穩上一手。

笑呵呵的開口問道：“陳知府，本王有一事不明，你可愿如實告知啊？”

聞言，陳舊庭拱手道：“殿下隨便問，罪臣無所不答！”

“本王很好奇，你既然反對變法，又給士紳出謀劃策，可為何自己卻不準備實施那些計劃？”

聽到這話，陳舊庭或許是知道自己罪無可恕。

直接說道：“罪臣對錢財無甚追求，繳些稅也無妨。

更何況罪臣也想留條后路，即便失敗也能脫罪。

可如今看來，這也只是一個笑話罷了！”

畢竟兗王不用證據就可以直接把他殺了，還沒有什么后患。

他那些準備可不就是個笑話了嗎？

朱高爍聞言，其實并不在意他這個回答，因為他在意的是接下來的問題。

當即又笑呵呵的問道：“既然你不求錢財，反對變法也不是為了自己，那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這一點，本王是左思右想，也一直想不明白！”

對面的陳舊庭一愣，倒是沒想到兗王會問這個如今不重要的問題。

不過面對擊敗自己的朱高爍，他也愿意回答。

“罪臣利用變法，無非也就是揚名立萬，走入京城受皇上提拔重用！”

看著對方的回答與朱元璋的猜測相差不遠，腦海里的眾人都忍不住沖對方豎了個大拇指。

“可以啊，重八兄！”

畢竟他們也沒想到，陳舊庭會為了揚名差點讓改革變法毀于一旦！

也幸好朱高爍有著后世的經驗，知道該怎么解決藏丁這個大問題。

而另一邊，朱高爍面對陳舊庭的回答默默點了點頭。

隨后便好奇的說道：“據本王所知，布政使林英已經上奏皇上為你表功，而吏部似乎也在考慮你在京中的任職。

這件事情你應該是知道的才對，為何還要多此一舉，親手毀了你的升遷之路呢？”

這是朱高爍最想不通的問題！

明明進了京后，以陳舊庭的才華必定能夠步步高升。

可陳舊庭自己卻非要在這暢通無阻的路上親手設下障礙！

面對朱高爍的詢問，陳舊庭罕見的沒有先回答問題。

而是看了眼朱高爍，隨后才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模樣頓時就讓朱高爍滿臉不解。

“陳知府，你這是何意？”

對面的陳舊庭嘆了口氣，這才說道：“殿下出身富貴，又怎能懂得我這樣底層出身的人有多艱難？

世人見我年紀輕輕便已是堂堂知府，榮耀富貴傍身。

可又豈能知道，我走到這個位置耗費了多少心血，吃過了多少苦頭？

我苦苦謀劃將近二十年，立下無數功勞，拼了多少的命，才當上知府。

可那些大家族出身的子弟，只需科考中弟，便能輕松任官。

甚至年年升遷！

而我，乃至那些比我都優秀的人卻只能苦等朝廷開恩才能任職。

他們憑什么？

我陳舊庭就不信這個邪，我比他們差到哪里了？

我要抓住每一個時機，用最短的時間走上去，并且親口告訴他們，我陳舊庭比他們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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