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他們不敢,砍
接下來的日子,陳六指開始暗中打聽這貨以前干什么,可遺憾的是趙埋汰也不是市區人,根本沒人認識他。
可憑著多年的社會經驗,他知道這無賴的行當肯定離不開坑蒙拐騙偷,他就不信了,做慣了沒本錢的買賣,他能在小門衛的崗位上熬下去?
至此,兩個人就杠上了,每天形影不離,都在暗中看著對方。
兩個人到此時還沒反應過來,這不過是周瘋子略施小計,既阻止了陳六指繼續犯罪,又不讓趙埋汰閑下來,可謂是一舉兩得。
“哎——”陳六指敲了敲棋盤,“一心不可二用知道不?你特么能不能好好下棋?”
趙埋汰眼睛盯著桌子上那臺小黑白電視,悠悠一聲長嘆:“知道為啥狗肉始終上不了席嗎?”
陳六指沒吭聲,拿掉了他一個象。
“這人吧,得學習,得與時俱進,得看新聞聯播,得了解國家大事和社會形勢,不然就只能天天鉆水溝嘍——”趙埋汰嘿嘿笑著,一翻手,又把那個象拿了上來。
——
盛夏最近開始失眠,眼瞅著紅潤的臉蛋兒失去了健康的光澤。
打開家門,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兒,最近她爸媽一直在家照顧她,這周本來應該換趙玉芳過來了,兩口子想多陪陪閨女,就沒同意。
趙玉芳惦記兒媳婦,開始磨著周旺學自行車,有時還讓劉老六馱著她來,坐一會兒或吃完飯再回去。
“回來了?”牛素芬彎下腰給她拿鞋。
二虎說:“我和大寶下去抽根煙!”
“在家抽吧!”盛夏說。
“不了,二哥說對孩子不好!”說完,他和許大寶“蹬蹬蹬”下了樓。
“快點上來,我燉了紅燜肉!”牛素芬喊。
“嗯吶!”
“我咋看你臉色這么不好?”
“沒事兒,單位事兒多!”
“坐沙發上去!”
盛夏坐在了沙發上,她蹲著捏了捏閨女的腳,“有點腫,吃完飯好好泡泡腳……”
“嗯!”盛夏靠在了沙發上,一顆心沒著沒落的,她想哭一場,可又不知道和誰哭合適。
牛素芬想發幾句牢騷,可見閨女這樣,又把話咽了回去,“別瞎擔心,肯定沒事兒,如果真敢判了我姑爺,我天天去法院門口罵街……”
盛建設從廚房出來了,端著滿滿一盤子紅燒肉,“來嘍,香噴噴的紅燒肉,嘗嘗你爸我的手藝!”
“咋了?”他把盤子放在了桌子上,連忙走了過來。
“爸,沒事兒,”盛夏不想讓他們為自己擔心,“這兩天會多,腿控的時間長,酸疼。”
“爸給你揉揉!”盛建設用圍裙擦了擦手,蹲姑娘身前,把她一條腿就放在了膝蓋上。
“爸,不用,真不用!”
“聽話!”
牛素芬抹起了眼淚,“我不是說周老二不好,姑娘嫁給他不虧,對咱家也好,可哪個正經過日子的人家,也經不得這種事情……”
“媽!”盛夏說:“有得到就得有付出,哪能什么好事都是咱家的?怨天尤人沒用,就算二哥真有事,我帶著孩子也等他,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哪怕……”
她還是流下了眼淚,“我也要把孩子養大,等他長大成人,我就跟二哥去了!當年我就說過,我盛夏生是二哥的人,死也是二哥的鬼!”
“別胡說!”盛建設揚手就抽在了她的小腿上,訓斥起來:“什么生啊死的,我和你們說,東北肯定沒事!”
娘倆看著他。
“瞅我干啥?他周老二就不是短命的人,不然我能放心把姑娘嫁給他?哪個成大事的男人,不經歷大大小的坎坷與波折?”
“人這輩子最重要的從來不是眼下的成就,更不在于一時的成敗,耐得住寂寞,受得了誘惑,扛得住波折,你才把握得住生活!”
“姑娘,你就是他周老二最堅強的后盾,你扛住了,他的肩膀才會更有力量,明白嗎?”
“爸,”盛夏連忙擦了一把臉,“我明白,我都明白!”
“明白就把眼淚收回去,別讓人看笑話!”
盛建設不想讓家里悲悲戚戚的,連忙又岔開話題,“大春兒咋還沒回來?”
這段時間盛春也搬了過來,為的就是能多陪陪姐姐,避免她胡思亂想。
牛素芬擦著眼角,“打電話了,說公司加班,不回來了!”
“天天忙活到半夜,忙啥呢?”盛建設問。
盛夏說:“市里要把商業街擴建成步行街,還要在下面建個地下商城,這段時間公司一直在忙招標的事兒。”
“——”
夜里九點。
孫廣志的車在他家胡同口被截住了,一前一后兩輛紅色夏利,都沒掛牌照。
孫廣志這方面經驗太少,剛想下車和對方理論,被二東喊住了。
啪!
開車的豁牙子吐了個泡泡,“孫哥,你坐著,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要出去!”
說完,他掛上了倒擋,一腳油門踩到了底。
砰!
桑塔納的后備箱重重地撞在了后面的夏利上,機蓋都被撞的掀了起來,兩輛車的車門開了,各出來四個人,手里都拎著一把后背砍刀。
桑塔納車輪冒了煙,倒推著夏利往后兩米多,還是開不出去。
豁牙子直接掛上二檔,一腳油門竄了出去,砰!又撞在了前面車上,那些人開始往兩邊躲,唯恐撞到他們。
二東見這樣不行,只說了一個字:“干!”
豁牙子和他同時拉開車門下了車,八個人舉著砍刀就往上沖,不料這兩個人在后腰一抽,兩把鋸短槍筒的五連發就亮了出來,所有人都慌忙停住了腳。
一個滿臉橫肉的炮子頭朝地啐了一口,“他們不敢,砍!”
話音未落。
砰!
豁牙子毫不猶豫,一槍就崩在了他的大腿上,緊接著,二東也開了槍。
砰砰砰砰……
十發子彈打完,八個人的腿都折了,或跪、或躺、或趴,一個個疼的狼哭鬼嚎,還有人大聲咒罵著。
車里的孫廣志傻了眼。
豁牙子嘴里還吐著泡泡糖,拎著槍回來了,“孫哥,回家給瘋子姐夫打個電話,我倆先去大眼兒錄像廳等你消息!”
“知道了!”孫廣志抓起公文包和大哥大趕快下了車,低下頭快速往家里走,幸好天早就黑透了,這個位置也沒有路燈,有幾個看熱鬧的遠遠不敢靠前,沒人能認出是他。
二東上了后面那輛夏利,把車倒了出去,隨后兩個人看都不再看地上那些人一眼,開著桑塔納揚長而去。
郝忠海還在市局沒走,聽孫廣志說完后問他:“你估計是誰?”
“不知道,”孫廣志說:“瘋子不放心我的安全,怕我在投標前遭黑手,防的是筑石建筑的孟寶堂,最有可能就是他!”
“我知道了,你在家里別出去,該干嘛干嘛,不用管了!”
“好!”
“他倆呢?”
“安全!”
郝忠海開著隊里的車趕過去時,孫廣志家胡同口已經一堆人了,是轄區派出所先到了。
副所長李庚過來了,熱情地伸出了手:“郝隊,你怎么過來了?我可挑你理了,調過去也沒說請客!”
郝忠海客氣了兩句,說自己路過,又問什么情況。
“我們聽到了槍聲,可趕到后,現場只留下了一些血跡,一個人都沒看到……”
郝忠海并不感到意外,“走,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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