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敵襲。”

大冷山前營中。

哨兵終于發現敵人蹤跡，大聲呼喊。

然而。

已經來不及了。

李平一馬當先，率先沖殺過去，身后將士氣勢如虹，緊隨其后。

銳利兵鋒，似乎能夠將大雪切斷。

迎面而來的突厥士兵瞬間就被斬殺。

在騎兵面前，步兵之后被碾壓的份。

“速戰速決，不要拖延。”

李平高喊一聲，三軍用命。

突厥人靜若寒顫，根本來不及反應。

事實上，這種情況他們并不陌生。

以前劫掠大唐邊境時候，他們是揮動屠刀那一方，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殺死男人，搶走物資，蹂躪女人……

他們習以為常，并且以此取樂。

而現在。

輪到他們變成屠刀下的亡魂。

這一刻，他們才知道那種感覺有多么可怕。

不過片刻功夫。

整個營寨便再無反抗者。

“勝了，大勝，真TM痛快。”

秦懷道第一個過來匯報戰果。

突厥人根本沒有想到，這種腹地之內會冒出來唐軍攻擊。

基本上沒有任何示警，防御。

正常戰斗幾乎是一邊倒，可謂是酣暢淋漓。

“打掃戰場吧，記住不要俘虜。”李平面無表情地說道。

“好，我知道了。”秦懷道聞言神色肅穆，親手拿起刀四處巡查。

看到沒死的，直接補刀。

徹底貫徹命令。

很快，戰場清掃完畢，李平一聲令下，點燃大火，然后率軍撤離。

這里只是大冷山周圍一處營寨。

類似地方還有很多。

一個一個拔出根本不現實，正面突擊也不可能。

他要做的就是把人調動起來，讓突厥人追著他們跑，從而實現消耗目的。

這是一場意志力的比賽。

看誰先繃不住。

大火熊熊燃燒，仿佛惡魔留下的訊號。

李平騎在馬上，回頭看去眼中帶著幾分冰冷。

環境，真的能夠改變一個人。

記得初到大唐那時，他還抱有天真幻想，只想著嬌妻美妾，做個富家翁。

可事到臨頭，他才知道。

大勢之下，沒有人可以幸免。

而他，那個皇子身份，也注定需要奮勇向前。

很多事情其實都在不言中。

李世民也好，長孫皇后也罷，甚至他自己也清楚。

所有人都是身不由己。

他做不到遁世逃避，也無法心安理得享受身份便利卻負擔責任。

所以他來了。

用他的方式來盡快結束戰爭，解決問題。

只是沒想到，代價會這么大。

“殿下，咱們下一步怎么辦？”秦懷道拍馬來到近前低聲詢問。

按照設想，這場戰斗應該持續很長時間。

哪知道，對方根本沒有什么力氣抵擋。

“你有什么想法？”李平轉頭問問道。

“據此不遠還有個部落聚集地，要不要去逛逛？”秦懷道舔了舔嘴唇。

將門之后的他，已經開始享受戰爭了。

“不了。”李平搖搖頭苦笑道，“好好休息吧，以后有你不想打仗的時候。”

“那倒也是。”秦懷道想了想。

今夜過后，只怕整個突厥都知道他們存在。

肯定會追著屁股后面不放過。

就在他們離開后不久。

一直突厥騎兵匆匆趕來。

那么大的火，根本不可能視而不見。

然而，還沒有來到近前，那些突厥騎兵就愣住了。

白雪皚皚，上面滿是鮮紅液體，當真是血流成河。

人和馬匹的尸首就堆積在營地門外，似乎害怕被大火燒毀他們看不見，特意隔著一段距離。

事故如山，當真是讓人膽寒。

更恐怖的是。

雪地上用鮮血明晃晃的寫著一行字。

“殺人者，大唐楚王，龍虎軍全體。”

“快，快去報告首領。”

一名騎兵反應過來，急切地吼道。

“唐軍來了，唐軍攻進來了。”

很快，草原上就傳出一則駭人聽聞的消息。

大唐軍隊幾十萬人馬攻入腹地。

多數人對此嗤之以鼻。

怎么可能？

前線還打著仗呢？

大唐軍隊會飛不成？

他們怎么敢的？

可有人信誓旦旦地說道什么神明開路。

更有甚者說唐軍能夠操控天雷。

久而久之，之前很多事情都被串聯起來。

要知道，當初分兵之后，大家可是撒開歡尋找草原部族。

很多突厥人都知道他們。

這邊有大唐人，那邊也有。

仔細算算，幾十萬有些夸張，可三五萬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

更恐怖的是，這群唐軍不留活口。

大冷山營寨的事情根本瞞不住。

尸山血海，血字留名，讓人聞風喪膽。

“殿下，怎么非要留那么幾個人？”

雪地上，秦懷道抱著學習心態，不恥下問。

大冷山一戰之后，他們繼續之前不熟，不斷攻擊周圍部族營地，同時又繞著圈子，盡可能讓敵人摸不清楚他們的動向。

過程中，幾次戰斗，李平都留下懂得漢話的突厥人，散步那些消息。

在秦懷道看來。

好像沒有什么意義，總不能指望著給敵人嚇死吧。

李平笑了笑解釋道：“留下他們是為了傳遞信息。”

“給誰？”秦懷道不由得愣住。

“當然是大元帥。”李平極目遠眺，看向大唐方向，“這些消息早晚都能夠傳到前線，到時候大元帥自然知道我們的動向以及知道我們要干什么。”

“否則，咱們這玩命消耗，大元帥什么都不清楚，豈不是徒勞無功。”

秦懷道聞言愣住，旋即反應過來，一拍大腿說道：“我就說，好像有神什么事情忘了，那大元帥能聽明白么？”

李平翻了個白眼，不想搭理。

也不知道這個兄弟是高估計自己還是小看大唐軍神了。

事實上。

李靖比李平預想中更早知道消息。

作為三軍統帥，李靖對于信息一向十分看重。

斥候營抓舌頭更是必備功課，幾乎每天都要在突厥人那邊弄回來兩個審問。

很快，李靖就察覺到不對的地方。

消息一匯總，立刻就猜到什么情況。

然后，他懵了。

“世績，你說楚王殿下現在在哪呢？”

李靖看著地圖。

腦海中其實已經有答案，卻有些不敢相信。

冒險，太冒險了。

他也沒有想到，李平膽子這么大。

真打算來個不世之功。

“你倒不如想想此事有幾成把握。”徐茂公，也就是徐世績臉色同樣不好看。

事情到這一步，說什么都晚了。

“鐵勒部。”

李靖看著地圖突然說道。

“明日，大軍前推，你派心腹護送房玄齡去鐵勒部。”

徐世績也瞬間反應過來，皺著眉頭說道。

“房大人怕是能罵死你。”

“那倒是其次，他不去大家一塊死唄。”

李靖笑了笑。

反正，他只管打仗，剩下的你們自己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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