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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炎舞


艾麗斯就那么安靜地注視著我,眼神溫柔的像是汪洋一般,我緊攥的拳頭都因這汪洋沖刷而松開,我默默地注視著艾麗斯的眼睛,那里沒有一絲不安與退縮,只是說不出的堅毅,女兒已經這么說了,我這個當父親的還能說什么呢。
  我嘆了口氣,蹭了蹭艾麗斯的鼻頭,對她說道:“實在堅持不住就舉手認輸,咱們輸掉這比賽不丟人的。”艾麗斯看著我點頭,我摸了摸她柔順的長發,又為她擦去臉上的污漬,隨后轉身拉著吉布斯的手溜下了擂臺。
  “咳咳,那么,比賽繼續!”神官清了清嗓子宣布比賽正常進行。
  “小妞,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抓緊時間聽你老子的投降得了,免得一會再受皮肉之苦。或者......”薩里奇的眼角閃過一抹綠色的光芒,嘴唇微動,但我在臺下聽不見他的話,他發動了回聲魔法,像是只對艾麗斯說了些什么。
  薩里奇說完,艾麗斯的眼神突然之間變得冷冽,眼神里滿是憤怒,說道:“你做夢!我才不會給你這種人......”
  “給我這種人怎么樣啊?你說啊,說出來啊——”薩里奇仍舊叉著腰壞笑著,語氣中滿是輕蔑。
  “你這污穢的小人!”艾麗斯罵了一句,揮劍作勢要劈,但薩里奇反應很快,直接向后一蹦,同時手中凝聚出一顆水球,這次他并沒著急發射出去,而是將水球在手中不斷壓縮,水球的體積越來越小,直到縮小到原本的一半,薩里奇輕蔑一笑,“嘗嘗這個!”這次的水球速度很快,跟剛才的完全沒法比,水球在空中變換形狀,幻化成一只銳利的水箭!水箭呼嘯著劃過空氣,帶著陣陣破空之聲朝著艾麗斯飛速襲去!
  艾麗斯瞳孔一縮,恍惚間我竟然看見艾麗斯棕色的瞳孔閃過一絲金色,她幾乎在水箭射出的同時便開始行動起來,以一個極其不可思議的角度原地直接轉了個身,水箭幾乎是貼著艾麗斯的胸口呼嘯而過,但就是沒有擊中艾麗斯,而艾麗斯竟然借著旋轉帶來的慣性,幾乎是將自己的身體甩了出去!速度快到幾乎眨眼之間就閃到薩里奇面前!她就像是在翩翩起舞般抬腿,動作異常輕柔但殺傷力卻絲毫不弱,這一腳徑直踢在薩里奇的臉上,力量大到竟然直接把薩里奇踢飛了出去!
  “好樣的!”我在臺下重重揮著拳頭,為艾麗斯加油打氣道。
  “你……你敢踹我!”薩里奇紅了眼睛捂著自己的臉,強烈的憤怒令他直接喪失了理智,咆哮著爬起來抬手揮出一顆巖錐。
  艾麗斯腳步輕盈,旋轉著腳趾輕點地面,長長的金發隨風舞動,像是拉起了一塊金色的絲帶,巖錐又是只蹭到了艾麗斯的衣角,沒有擊中艾麗斯。
  我突然發現,艾麗斯的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攥緊了那柄劍,銀白色的劍芒伴著艾麗斯金色的發浪,像是點綴起了一片浪花  ,我驚訝的看著我的艾麗斯,竟發現劍柄上那顆火紅的烈焰魔石綻放出璀璨的赤色光芒,劍身閃動起點點火光,驟然間,烈焰逐漸膨脹,像是在艾麗斯面前升騰起一顆灼熱的火球,對準薩里奇的右肩劈下!
  艾麗斯竟然覺醒了魔力!我驚喜地看著讓我驕傲的艾麗斯,感嘆著這孩子天賦異稟,竟然剛剛覺醒魔力就可以使用這么強大的劍技!
  火光映照下,艾麗斯精致的小臉更顯得堅毅難擋,火紅的赤焰帶著勢如破竹的氣勢劃破空氣,發出陣陣“嘶嘶”的燒灼輕鳴,像是鳳凰的啼鳴,直刺薩里奇的肩膀!
  薩里奇哪里料得到剛才還渾身發抖出盡洋相的艾麗斯會使出這種堪比中級魔法的殺招,一時間愣在原地被嚇得兩只腿不住地哆嗦,戰栗著傻在了那里。
  “炎舞!”伴隨著艾麗斯的暴喝聲,霎時,劍刃上的火焰驟然爆發,噴出一道長長的火舌,帶著毀天滅地般的力量席卷萬物,甚至連擂臺上的地毯都被燒焦,散發著滾滾濃煙!
  “不好!快攔住艾麗斯!”吉布斯話未說完,我已經飛身沖到艾麗斯身邊,抬手一把抓住艾麗斯的劍刃,灼熱的痛楚疼得我微微皺眉,艾麗斯卻像喪失了理智一般,手上的力道還在增強,仿佛真的要置薩里奇于死地。
  “艾麗斯!”我高聲怒喝道,聲音大的連我自己都有些詫異。
  艾麗斯這才像如夢方醒一般,眼底的那一抹金色逐漸暗淡下去,眼神變得有些難以置信,愣愣的看著我的臉喃喃道:“爸......爸爸......”
  漫天的火光頃刻間消失,就像是剛才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但剛才的火舌還是燒到了薩里奇的頭發,他的頭發本來就亂糟糟的像個鳥巢一般,如今被這火焰燎著,燙的他趴在地上打著滾。
  “啊啊啊啊啊啊————來人!快來人啊!好燙!好燙啊!”薩里奇的慘叫聲回蕩在整個廣場,像極了殺豬般的慘叫。神官屁顛屁顛地湊到薩里奇身邊,用魔法幫他滅掉頭頂的火焰,這家伙的頭發幾乎都燒光了,只剩下零星的幾根無精打采的耷拉在他頭頂,就連頭皮都燒焦了一大塊,看起來相當狼狽。

  “艾麗斯·格雷拉特!還有你!你這該死的女兒!陪我的頭發!你們知道我爸是誰嗎!你們完了!我記住你們了!等著吧,我馬上就讓我爸弄死你們!你倆一個也跑不了!”薩里奇喋喋不休地罵罵咧咧,把我吵得是在有些心煩,回頭直接給了這小子一嘴巴,“你給我把嘴閉上!”這小子似乎沒料到我真敢打他,愣愣的呆站在原地懵了,臉上直接被我抽出一個紅色的掌印,他連臉都不捂了,就愣愣的看著我的背影。
  “你!你怎敢這么做!你可知自己打的是誰的兒子!來人啊!給我把這個無禮的家伙趕出去!”神官狗仗人勢般指著我叫嚷道,我心里窩著火,心說你這老小子算是撞到我槍口上了,隨即也賞了神官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回蕩在空曠的廣場上,顯得格外清脆。
  我沒在管在風中凌亂的兩人,蹲下身子看著艾麗斯的小臉,小家伙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被劍刃劃破的手掌,鮮血流了一地,而且傷口處還有很嚴重的燒傷,幾乎燒成了黑炭。
  “爸爸......對不起......對不起......”艾麗斯眼淚“唰”的留下來了,啪嗒啪嗒打在地上,像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寶石。
  “沒關系的艾麗斯,沒事的沒事的。”我伸出沒有傷口的另一只手摸了摸艾麗斯的腦袋安慰道,“你看,爸爸這不是沒事嘛,現在都已經不疼了呢。”
  “爸爸騙人......大騙子......就知道騙艾麗斯!”艾麗斯哭的梨花帶雨,鉆進我懷里抱住我的脖子,淚水很快就把我的衣服染濕了一大片。
  “好啦好啦,爸爸沒騙艾麗斯哦,真的已經沒事了。”我拍著艾麗斯的后背,頓了頓說道,“艾麗斯真的做的很棒呢,今天嚇了爸爸一跳呢,爸爸都不知道艾麗斯這么厲害,艾麗斯怎么瞞著爸爸呢......好啦,把眼淚擦擦,我們回家吧艾麗斯。”
  艾麗斯在我懷里不住地點著頭,小臉卻像黏在我身上一樣貼的更緊了,“哎哎哎,你別把鼻涕擦在我衣服上耶,很臟的!”我開著玩笑,手中撫摸艾麗斯的力量又柔和了幾分。
  艾麗斯抬起頭看著我,眼睛還是水汪汪的,但是眉頭卻皺在了一起,“壞......壞爸爸!艾麗斯就要往爸爸身上......往爸爸身上擦鼻涕!”說著還真的用力擤出一小段鼻涕,作勢要往我身上抹。
  “哎哎哎!艾麗斯,你來真的啊!”我稍稍側了側身子,從兜里掏出紙巾,幫著艾麗斯把鼻涕擦掉,又抽出另一塊紙幫她擦干眼淚,柔聲說道:“我們回家吧,艾麗斯。”
  “嗯~”艾麗斯破涕為笑,雖然眼角還掛著淚珠,但笑容確實那樣甜美,牽上我沒受傷的手領著我往臺下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問我道:“爸爸......手......真的沒問題了嗎?”
  “沒事的,已經完全不疼了呢。”我搓著艾麗斯的小手,心里像吃了蜜糖一樣甜。
  穿過錯愕的人群,艾麗斯領著我走到吉布斯身邊,“吉布斯叔叔!艾麗斯贏了!”艾麗斯咧嘴笑著,笑的很傻很傻。
  “啊......是......是啊艾麗斯,真的很厲害哦。”吉布斯這才從錯愕中回過神來,對著艾麗斯稱贊道。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艾麗斯估計也很累了,我還得帶她看看傷勢如何,就先走一步了。”我對著吉布斯道別。
  “你們!打了人就想跑嗎!你這種違背人性的家伙,女神會給你降下神罰的!不光是你,還有你那個小惡魔!你們都跑不了!”神官還在叫囂著,吵得我心神不寧。
  “哈巴狗就別叫囂了,帶著你的小主子快走吧。”我開口回懟道。
  “你小子罵誰?我告訴你!你完了!神明大人不回饒恕你的靈魂的!她一定會降下狂風吹散你的屋子!吹走你的生活!你永世別想翻身!”神官暴跳如雷跺著腳,不成想真的刮起一陣風,直接吹飛了薩里奇頭上最后那幾縷頭發......薩里奇疑惑地摸了摸略微發涼的頭頂,抓下一小縷頭發,看了一眼后直接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薩里奇少爺!您醒一醒啊!來人啊快來人!薩里奇少爺需要治療啊!”
  身后傳來神官撕心裂肺的慘叫,我帶著艾麗斯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慢慢擠出了人群,向著遠處家的方向走去。
  薩頓坐在評論席上,臉上陰沉的像是要滴出水來,“咔吧”一聲直接捏碎了座椅的木質扶手,額頭青筋暴起,“亞瑟......你還真是生了個不得了的女兒呢......走著瞧吧,我會把你的一切都摧毀,就像你對我做的那些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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