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打架

晚上，我躺在蔣野的床上，他睡在地上守著我，屋子里點(diǎn)著檀香。

窗外知了聲吵得不行，我的心卻只覺得心安無比。

沒多久，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蔣野見床上的人睡著了，才輕手輕腳地下了樓，推開門，對著樓下守了半夜的男人說道：

“行了，別杵在這當(dāng)門神了，江離已經(jīng)睡著了。”

宋瑜熬得雙眼猩紅，疲倦的面容在看清來人后，猛地迸發(fā)出強(qiáng)烈的怒氣。

他一把沖上去，將蔣野抵在墻上，壓低聲音怒罵道：

“你他媽的接近江離，到底想干什么？”

蔣野臉上露出嘲諷又陰沉的笑，低沉的嗓音飄散在空氣里：“我可沒有什么壞心思，不像你，有了未婚妻還要來招惹她。

宋喻，你就和你那個爹一樣，喜歡拈花惹草。”

“我沒有！”宋瑜立刻否認(rèn)，壓著蔣野的胳膊又加重了幾分力道，后者嘴里發(fā)出一聲強(qiáng)忍的痛呼。

蔣野也不是好脾氣的主兒，立刻抬手反擊了回去，兩道身影在黑夜籠罩下打得不可開交，拳拳到肉，悶哼聲和拳頭交疊聲此起彼伏。

蔣野終究在街頭混得久，他打架有股不要命的狠勁，很快就把宋喻打倒在地。

宋喻的眼鏡摔在地上，直接被蔣野踩成碎片，嘴角處滲著鮮血，精瘦白凈的腰肢露出半截，上面布滿青青紫紫的傷痕，原本精致體面的打扮現(xiàn)如今只剩下狼狽。

蔣野往旁邊吐了一口血沫，晃眼的銀色耳釘在黑夜里熠熠生光，大拇指擦著嘴角的淤青，怒極反笑道：“宋喻你個小白臉，平時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的，沒想到力氣還挺大的。”

宋喻仰躺在地面上，黑色的碎發(fā)被水坑里的污水沾濕，渾身力氣像是被抽干一樣癱軟在那，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蔣野家二樓的窗戶，死死望著窗簾上倒映出的瘦弱人影。

他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似乎是被宋喻這幅樣子取悅到了，欠揍地笑了笑說道：“趕緊回去和你的未婚妻甜甜蜜蜜吧，老子最討厭你這種勾三搭四的賤骨頭，以后躲遠(yuǎn)點(diǎn)，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說完，他利落地轉(zhuǎn)身離開，徑直回了家。

我站在窗戶前，自上往下望去，與滿身污泥是宋喻對視上。

他紅著眼，眼皮耷拉下來，像一位被拉下神壇的原罪人，擱著朦朧的雨霧，我看見了他眼里濃得化不開的悲傷。

我摟了摟身上的毯子，看著他通紅的鼻尖，低下頭給他發(fā)了消息。

【你先回去吧，別凍感冒了。】

宋喻那邊一直顯示輸入中，持續(xù)了將近五分鐘，卻只發(fā)過來一個嗯。

過了幾秒，又發(fā)來一句：

【我明天再和你解釋，你也早點(diǎn)睡。】

他轉(zhuǎn)過身，背影落寂，整個人籠罩在黑暗里，看著格外消沉陰郁。

卻一次都沒有再回過頭。

那一刻，我再也無法欺騙自己，攥著手機(jī)的手用力到泛白，滿肚子質(zhì)問的話被堵在了嘴邊，心尖處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有些事，錯過了最應(yīng)該解釋的時機(jī)，就沒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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