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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除惡 他死后的日子。


  天色已經大亮,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里是異世的緣故,陽光看起來總有幾分刺眼別扭。

  仿佛罩著一層影影綽綽的輕煙,像是屈死不甘的扭曲魂魄,  讓人無端的心頭悵惘。

  慕蒙雙手機械而冰涼,  仿佛連指節都不會彎曲,  僵硬的不成樣子——她幾乎已經可以將這封信背下來,可仍然不停地、反復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第一遍看內容。

  第二遍看語氣。

  第三遍,  她仿佛看見那個挺拔如竹,  清雅溫潤的男子,一手執筆,  從容微笑著寫下這封信的模樣。

  滿臉濕涼,  慕蒙隨意伸手擦了一把,又低頭看她的信。

  可它還是原本的樣子,每一個句子,每一個字都無限的溫暖柔和,像是他在她耳邊輕聲呢喃一般。

  她都哭了,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是啊,那個看見她掉眼淚就痛徹心扉又手足無措的人已經不在了。他被永遠的定格在這封信中,淺淺微笑著,  再不會因為她的哭泣而慌亂低哄。

  這也很好,  他的心臟再不會生出那種劇痛了吧?

  慕蒙緩緩仰頭望天,  心中酸楚疊加委屈:可是她本就有信心的,她有信心,  讓他這一生再也不會生出撕心之痛。

  慕歸程不安地抿嘴唇,這位小侄女他才見了兩面,就惹得她如此傷心難過,他心里更百般的不是滋味:“蒙蒙,  你要是難受,就打三叔罵三叔吧,可是你相信我,我不是討厭衡兒,更不是故意叫他去死……是我無能,如果我有祭劍的資格,我絕對不會讓他來承擔此事。其實我知道他是好孩子……”

  他說不下去,低頭拿過一旁的長劍,輕輕撫摸了下劍身,嘆息道:“蒙蒙,其實昨日我不是沒有想過干脆騙了你們,告訴你們這把寶物并不存在,或者已經損毀,也許你們會失望而歸,可好歹不會丟了性命!                        

                            

  “可是我反復思量,卻實在……外邊的情形雖然你并未詳細訴說,可無盡崖是窮山惡水之地,危險至極,倘若不是束手無策,你們也不會來到此地借用寶劍!

  慕蒙沉默,三叔又有何錯,犧牲一人和千萬人的區別罷了,但凡對著圣祖起誓過的天族之人,都會做這道選擇。

  她哥哥,更是男兒中的男兒,當之無愧的天族之子。

  雖然道理她都懂,可慕蒙只勉強笑了一下,真的是極勉強,剛扯了一下嘴角便扯不動了:“三叔,你不要自責,這怎么能怪你呢!

  要怪也只怪她自己。

  以身祭劍,原來昨日三叔露出那猶豫的表情,是因為要出一位天族之人以身祭劍。

  這件事,慕清衡應該先她一步察覺了吧?

  原來他深情如斯,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向她道別,可她卻還懵然不知,還安心的窩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慕蒙一點一點、仔仔細細地將信認真折好,撫平邊緣輕微的褶皺,妥帖的把它收進懷里,接著雙手一起抹干臉上的淚痕。

  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因為淚水的洗刷,反而顯出幾分天真之色。

  她快速地笑了下,雙手抓住慕歸程的手,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三叔——三叔,當年是你救了哥哥對吧?當年他碎魂裂魄,從無盡崖上落下來,你都能把他救活,你這么厲害,這次也一定能救他,對吧?”

  她語速極快,眼中閃著熱切的光芒,那副信賴神色,仿佛慕歸程嘴里絕不會說出一個“不”字。

  慕歸程卻紅了眼圈,不敢看她的眼睛:“蒙蒙,對不起啊,是三叔無能。那不一樣的,當年他身軀猶在,碎魂和裂魄也盡數存于體內,可現在……現在……”                        

                            

  現在,他連身體都沒有了。

  上天入地,慕清衡留給這世間的,也只剩下他懷中的那一封親筆書信了。

  慕蒙的神色有些呆滯,這些她都明白的,但是親耳聽到慕歸程承認自己回天乏術,還是覺得心中仿若一柄重錘狠狠砸下,驀然間痛不可當。

  他死過兩次,兩次都這般慘烈。

  慕清衡恍恍惚惚按住心臟,不知每一次他撕心之痛時是怎么堅持下來的——自己現在已經感覺痛楚難當,而他那么鐵骨錚錚,流血重傷連表情都未變過、堅強的令人側目的人,竟會被那痛折磨的生不如死。

  “我知道了,三叔,我……能去他祭劍的地方看一眼嗎?”

  她的嗓音有些沙啞,昨日還是靈逸動人的小姑娘,今日卻仿佛風吹雨打,開敗了一地殘葉的花朵。

  慕歸程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帶她去了。

  站在深坑的邊緣,腳下踩著的土地正是慕清衡昨日站過的地方,慕蒙望著眼前翻涌滾燙的巖漿,沉默了很久很久。

  終于,她輕輕抬手,取了一捋半披在身后的黑亮烏發,纏繞于指尖拿到身前。

  素手一劃,一縷青絲就此悄然落于掌心,慕蒙忍住哽咽,沉默地翻轉手掌,看著自己的烏發靜靜落下,在沒有觸及巖漿時便悄然融化了。

  慕歸程在一旁滿眼不忍,不由得低聲道:“蒙蒙,你要節……”

  “三叔,我挺好的,”慕蒙慢慢笑了一下,低聲說,“我不會一蹶不振,我身上還背負著未完成的使命,那是我的責任,哥哥的責任,是我們共同的責任。”

  慕歸程百感交集,眼底隱隱發燙:“你是現在就要走了嗎?”                        

                            

  慕蒙輕輕轉過身直視慕歸程,輕輕點了點頭:“三叔,我這就走了,你跟我一起走吧,你這一生吃了太多的苦,該回去享享福才是,爹爹他也很想你。”

  慕歸程低低笑了笑:“真是乖孩子……但是算了,三叔出不去的。這地方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進出容易,可三叔是第一個到這里的,總是有些特殊。我打開了這方天地,已經與這里融為一體,卻再也出不去了!

  他這一生向往自由,最愛無拘無束,云游四方的生活,但最終卻囿困于此,只有來路,沒有歸程。

  若非如此,當年他也不會那般遷怒于慕清衡了。

  慕歸程緩慢彎腰,粗糲的指腹輕輕撫了撫那漆黑的劍身,神色落寞,目光深處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悔,卻不知腦中想的是為何事。

  他見慕蒙一直不說話,目光中沉著一股哀痛,便笑了笑:“蒙蒙,不必為三叔難過,我這一生……最終能親眼見到大哥和二哥的孩兒,其實真的沒有什么遺憾了!

  最終,慕蒙伸手握住他蒼老枯瘦的手,她握得很緊,沉聲道:“三叔,你放心,以后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她看了一眼身后滾燙的赤色巖漿。

  心中默默的道:哥哥,我也會來經?茨愕摹

  正式拜別慕歸程后慕蒙向外走去,一直穿越過竹林,漸漸走出這片光亮,走進無盡的黑暗之中。

  無盡崖下的回風依然那么冷,刺骨的寒意似乎將血液都凝住,恍惚間,冰涼的風傳來當日低低笑語:

  “哥哥,你有沒有覺得無盡崖好像沒有那么冷了?”

  “好像是,你不冷就好。”

  黑暗中,慕蒙咬住下唇,當時,大概是因為他身上的溫度,才給了自己那樣的錯覺吧。                        

                            

  無盡崖很冷,自始至終都很冷。

  ……

  半個月后。

  人界北疆荒地。

  “慕蒙,極幾日不見你的長進非同小可啊,居然找得到我的藏身之處,還敢只身一人前來見我!被株帎艕诺男χ舷麓蛄克,目光中盡是不屑。

  慕蒙握緊手中的長劍,陰冷地望著他。

  她有靈器在手,力量已非昨日可比,曾經感受不到化怪的氣息,是因為實力相差懸殊,而此刻,她的靈力與他不相上下,他的氣息便也不再微弱到無從追蹤。

  化怪滿是惡意的向她身邊瞄了瞄,“你那個殘疾的丑八怪哥哥呢?他不是護你護的要死,今日怎么沒跟你一起來?”

  慕蒙手指攥緊劍柄,輕笑道:“他在家里準備慶功宴,等我取你的血回去祭酒。”

  化怪自然不會被慕蒙陰寒的語氣嚇住,左右一瞥,像是了然了什么般勾唇笑道:“我知道了。在云境和荒邊冢我都曾全力打他一掌,按理說該是致死一擊,他卻好端端沒事人一樣。都是無盡崖下爬上來的,互相也不必遮掩!

  “我猜,他大約是用無盡崖下特有的毒花練的‘賒命靈法’,而且求速不求穩,此刻應當紅線穿心,終于死了吧?”

  慕蒙耐心耗盡,冷笑:“他怎么會死?不過你倒是要為你剛才這句話賠命!”

  她話音未落劍已抽出,漆黑的劍身盡頭劍尖寒芒一點,身形一晃,氣勢磅礴的直直向怪物刺去!

  化怪露出一個冷毒的笑容,完全未把慕蒙這一招放在眼里,游刃有余的抬手妄圖用兩指夾住劍尖,慕蒙卻劍勢一蕩,竟真的向他兩指尖送去——

  那劍速之快如一挽留星,力量更是雷霆萬鈞,化怪意識到不對時已然來不及,只聽“噗”的一聲,他兩根手指頭已被削去。                        

                            

  慕蒙腳下云步一旋反手再刺,眼眸寒光徹骨,甚至比劍意更冷。

  化怪終于打起精神,心知不可輕敵,立即閃身避過這一劍。

  “你是練了什么邪門功法?堂堂天族之人竟也會走如此歪門邪道嗎?”化怪寒眉低喝,即便有意隱藏,也沒遮住眼中那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

  慕蒙沒有理會他,雙眼彌漫血色——若說方才剛見到此怪時,她只是想盡早將它殺了,可聽他言語間辱沒慕清衡,心中忽然間翻涌起憤怒與恨意來。

  是它前世冒充哥哥殺了她。

  是它在戰場上見踏她的族人,卻又將罪名推在哥哥身上。

  是它不斷殺人,將六界攪弄得腥風血雨,若非如此,哥哥也不會……

  恨意裹挾著暴漲的靈力,慕蒙雙目一凜,再次揮劍而出,而化怪也不敢輕敵,雙手一抬,數道黑氣從他周身拔地而起——

  黑氣形如鬼魅一般直直沖向慕蒙,慕蒙不躲不避,劍氣激蕩寒光四射,竟然在頃刻間斬斷了四道黑氣——曾經削鐵如泥仿佛利刃般的靈氣,在此劍下竟宛如軟弱不堪的布匹。

  化怪的目光噬骨陰寒,眼珠微微一轉,倏然間疾沖天空妄圖逃跑,慕蒙無聲冷笑,玉腕翻轉,無數劍氣凝聚成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攔住化怪所有去路。

  逃跑不成,化怪自知只得拼命,一瞬間恨得眼睛血紅,暗暗咬牙沖向慕蒙,手中光芒大盛,顯然是將全身功力全部匯聚掌中拼力一搏!

  慕蒙站在原地未動,沉默握緊手中的劍柄。

  蒙蒙,我們一起,殺了這個怪物。

  哥哥,和我一起,殺了他!

  劍若寒霜,青光陡轉,凜冽的氣息勢不可擋,剎那間,長劍狠狠劈砍在化怪的胸膛,赫然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那力道不減,化怪踉蹌向后飛出,重重撞在一棵樹干上,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慕蒙一步步走過去。

  早在他興風作浪時,她就已經認真鉆研了如何將化怪殺的干凈,不給他一絲一毫金蟬脫殼的機會,如今終于派上用場了。

  化怪大口大口的嘔血,他狼狽的翻轉身子,臉色蒼白,發絲凌亂的粘在側臉上。

  “蒙蒙……”他望著走來的慕蒙,竟然低聲喚道。

  他渾身鮮血淋漓,目光脆弱而溫柔,那張臉眉目如畫風華絕代,望著她的目光,竟然帶著刻骨深情。

  慕蒙下意識頓了一下。

  她看見倒在地上的男人輕輕向她伸出手:“蒙蒙……”

  慕蒙好像反應過來,立刻略略提了步速走過去。

  就在地上的人眼中浮現一絲歡喜的光芒時,慕蒙倏然在他身邊蹲下來,毫不客氣地甩手給了他重重一耳光。

  “連畜牲都算不得的下賤東西!你裝作他的樣子騙過我一次,難道覺得還能再騙第二次嗎?”

  “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你應當不會忘記吧,”慕蒙的聲線仿若含著冰碴,刺骨的陰沉,“你少這么叫我惡心我,你也不配和他生一樣的容貌!

  說完慕蒙抬起左手,迅速幻化一個靈決打向他,靈光明明滅滅,地上的化怪忍不住慘叫出聲,仿佛承受巨大痛苦一般不斷的在地上翻滾嚎叫。

  很快地,他的身軀從臉部開始融化,漸漸的化作一攤血水。

  一切重歸寂靜,結束了。

  慕蒙緩緩垂下手。

  好半天她才像反應過來一般,低頭仔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長劍,從懷中拿出一方潔凈的絲帕,將上邊的血污細致輕柔的擦去了。                        

                            

  擦干凈后,她細白的小手慢慢撫過劍身:“哥哥,辛苦你了!

  你放心吧,作惡的人已經死了,沒有人再能擾亂天下的太平。

  我們回家吧。

  慕蒙收起劍厭惡的看了眼地上的血污,轉身離去,然而剛剛走出幾步,忽然間停住。

  她想到什么一樣拍了下額頭,從懷中翻出一個空瓷瓶,又折返回去,一邊收了一點地上的血,一邊自言自語道:“雖然說方法有些惡心吧……”

  慕蒙軟軟瞪了一眼手中的劍,低聲嗔道:“還不都是因為你,你當時若是老實告訴我,我現在也不用撿這破爛了。”

  那時她在荒邊冢醒來,無論如何也想不起那三四日的記憶,當時慕清衡還是遮青,問他他還敷衍自己。

  后來她單方面跟他生氣,更問不出什么了,她只好回去后抽時間問了逢息雪。

  逢息雪從來沒有他那么多廢話,直言道:“被化怪之氣損傷的記憶,需要取化怪之血刺入指尖,用靈力融于眉心處便可尋回!

  此刻,慕蒙等不及回昆侖境,就地坐下劃破指尖,滴了一滴化怪的血,隨即掌中浮現靈力,輕輕將手懸于眉心之處。

  隨著靈光漸漸強盛,這昏天暗地的黑夜中,時間一瞬間凝固。

  她的世界大雪紛飛,冰涼柔軟,沁人心脾。

  無數記憶洶涌在腦海。

  她記起自己捧著他殘缺的手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而他卻低聲道:“你不要哭,你哭了我好心疼啊……”

  她記起自己懵懂天真的獻吻,他溫柔至極地抱住了她,隨即她肩膀處的衣衫一片濕熱。

  他呢喃:“蒙蒙,我愛你!

  她記起他直直跪下。                        

                            

  記起他高舉過頭頂的匕首。

  記起自己接過匕首無數次刺穿他的心臟,捅穿他的喉嚨。

  她記起他雙眼中明亮的疼惜之色:

  “蒙蒙,不要再害怕了,你來報復我吧!

  “我想贖清我的孽!

  “那你就殺了我吧,蒙蒙。不用對我心軟,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

  慕蒙慢慢睜開眼睛。

  她第一時間側過頭,去看身邊寂靜無聲的漆黑長劍。

  她想,若他還在這里,想必一定會溫柔寵溺的笑著,說不準他那七竅玲瓏的心中又會有什么想法,甚至反而還會先向她道歉。

  若真是這樣,她一定立刻沖上去打他,咬他,踢他,擰他,她一定會對他破口大罵!

  “你這個傻子……”慕蒙聽見自己已經低低呢喃出聲。

  “傻的無藥可救了……從前都有誰夸過你聰慧敏銳。真是名不副實,你到底哪根筋聰明?”慕蒙輕聲問對面長劍。

  長劍平靜屹立。

  “這世間隨便找個人出來,都比你聰明?蔀槭裁茨氵@么笨,我卻還是很想你呢……大概是沾了你的傻氣,也變得蠢到家了吧……”

  長劍漆黑冷凝。

  “哥哥,如果還能重來,真想回到你年幼的時候……”

  我會奪下你剖心的刀。

  我會護著你長大。

  不會讓你受傷,也再不叫你流淚。

  “哥哥,我真的很想你。但我知道你這一生坎坷顛沛,已經很累了。既然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

  漆黑的長劍無聲佇立,風吹過,記起一陣輕微的嗡鳴之聲,仿若一個溫柔又低沉的笑。

  ……

  ……                        

                            

  化怪死后的日子變得異常平靜。

  從前各地或大或小的亂子多半背后都有那怪物的攛掇,他一死,那些掀不起風浪的小婁羅也樹倒猢猻散,六界一下子清凈不少。

  即便還有些許動亂,也不再是天族一人管束的局面——鬼界有路照辛坐鎮,月流天也于半年后登基為妖帝,從此天妖鬼三界聯手同治,一時間海晏河清,天下大改新氣象。

  慕蒙最近十分清閑。

  原本天族的劃界就偏僻些,妖界和鬼界領域更接近人界,屬地也更廣闊,有什么小動亂不是路照辛出手,便是月流天解決,十次中能有七八次和天族沒什么關系。

  就算輪到天族管,慕蒙又不能次次都趕上姐姐派她去,畢竟多的是剛剛成年的小輩需要歷練。這樣一來,日子變得更清凈了。

  她每日除了煉化赤心丹,幾乎沒有什么其他事可做——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擔心的不得了,輪著番的來陪她勸她,慕落和虞笙甚至還陪她住了很長一段時間,所有人都擔心慕清衡祭劍身死她太難過,不好好照顧自己。

  想想那個時候,慕蒙還覺得啼笑皆非。

  她怎么可能會不好好照顧自己呢?哥哥就在身邊看著她,若她傷心太過,他英靈在此,又怎么會安息呢?

  漸漸的,大家明白慕蒙堅強灑脫,也就不像最初那般擔心了。

  這天,慕蒙修煉后正在擦拭劍身,就見到路照辛不打自招,拎了壇酒過來了。

  她看見他,皺眉:“又喝?”

  “子玄渡口的惡鬼終于解決了,我快三天沒合眼了,從那邊回來正路過你這兒,走不動了,進來歇一歇,”路照辛雖然笑嘻嘻的,但眉宇間確實有些疲憊,大咧咧往她身邊一坐,拍拍酒壇,“這我給自己買的,只夠我一個人的量,你……你還喝嗎?”                        

                            

  慕蒙冷哼兩聲:“你自己喝吧,原來哥哥就不贊成我喝酒!

  哦,這倒也是,畢竟人家還在這看著呢,路照辛對著劍招了招手,揚起一個笑算是打過招呼。

  慕蒙啞然失笑,這天下間肯陪著她把這把劍當做慕清衡,見面還會打招呼的人,只怕也就路照辛一個了。

  “子玄渡口那只惡鬼處理起來這么麻煩?我前陣子聽了一點消息,據傳靈力并不是很高強,怎么把你累成這樣?”看路照辛瞇著眼睛開始喝了,慕蒙便跟他閑聊。

  路照辛哂笑一聲:“害,別提了,那鬼靈力是不高,但是這事麻煩——他不服鬼界安排的輪回,這家伙活著的時候極慘,懷著身孕的妻子被當地的惡霸害死了,他欲尋仇卻因為寡不敵眾被打了個半死,那惡霸為了報復又將他全家十四口全殺死了。他郁恨難解,放了把火連自己和惡霸全家通通燒死了,偏偏那天還是沖微陰煞之時,可不立刻就成厲鬼了。唉……這種怨氣難消,身負冤屈,卻又背著人命的厲鬼,最難掰扯明白!

  他一邊捏著鼻梁,搖頭晃腦地總結道:“只能說惡鬼也不是無緣無故成為惡鬼的,他雖然行兇作惡,但目的卻是為了引起鬼界重視,想復活他的家人……害,這里邊兒盤根錯節的事兒太多,不說了,喝酒。”

  慕蒙左耳進右耳出的聽著,等到路照辛最后一句話音落下,驀然間她眨眨眼睛,漸漸坐直了些。

  “你干嘛?”

  慕蒙若有所思的望著他,不知從哪摸出一個酒杯來:“你能給我倒點嗎?”

  那有什么不行的,路照辛很大方的給慕蒙倒了一杯。

  慕蒙摩挲酒杯邊沿,沒著急喝,想了一會兒出神道:“照辛,你提醒我了,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俊

  “你說那個化怪,他已經有如此高的靈力了——哦,你只跟他見過兩次,還沒交上手,可能不太清楚,他的靈力是我和我哥哥加在一起才能勉強勝過的,這算是登峰造極,當時罕見了吧!

  “所以你說,這么樣的一個人,當今世上已經絕對無人能超越,他為什么還要千方百計的奪取我的赤心丹呢?”

  很沒道理。

  為了更高的靈力嗎?沒必要,他已經是當世最強了。

  為名為利?可是只要他想,不用赤心丹也可以隨時得到到這些東西。

  赤心丹對他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一定有什么是除了靈力外,更無可替代、只有赤心丹才能幫他達到的目的。

  慕蒙想不出來,皺眉良久,仰頭將杯中的酒盡數喝下。

  路照辛看著她,思索片刻問:“蒙蒙,你忽然提這個,是因為擔心那怪物還有什么后手嗎?”

  “那倒不是,那怪物已經死透了,死絕了,不可能再有什么后手,我只是有些奇怪,這赤心丹對他來說究竟重要在哪?他又不傻,應當知道與我作對并不容易!

  見慕蒙顧慮的只是這些,路照辛擺擺手,輕笑道:“那是他的事情了,管他有什么目的,他已經輸了,死了,再想這些有何用?”

  是的,沒用。管他有什么目的呢,多半也是為了做壞事。

  可是不知為何,慕蒙就是忍不住抓這個念頭——仿佛有什么模模糊糊的東西,有一下沒一下的勾著她,連她也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在期待什么。

  也許換了任何一樣人或事物,她都會滿不在乎。

  可是……唯一的特殊,就特殊在那化怪是慕清衡心臟幻化而成的。                        

                            

  那總是不一樣的。

  須臾后,慕蒙將手中的酒杯往旁邊一擱,做了決定:“那怪物是從無盡崖下爬上來的,他被扔下時還是一顆心臟,爬上來卻變成了這般模樣,我得下去看看,他到底碰上了什么造化!

  路照辛睜大眼睛:“什……什么?”

  慕蒙輕描淡寫,“我要下無盡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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