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互動
還真是厲害。
除了阮真,自己沒有告訴任何人今天會來大礦山,傅元凌竟然都能夠恰好時間,在門口守著,來截住他。
秦嶼當(dāng)然不會懷疑阮真走漏了風(fēng)聲。趁著駕駛器落地這檔口,他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行駛器。他記得秦箬說過,他的這一輛駕駛器,全第八區(qū)也就只有三輛。抬手輕輕敲了敲,駕駛器的壁面,他想,自己或許是應(yīng)該換一臺駕駛器了。或者說,偷偷藏一臺駕駛器。
從駕駛器上下來,秦嶼抬起頭眺望偌大的大礦山,烏壓壓的一片,根本就望不到頭。好大的礦山。
傅元凌已經(jīng)走過來,沖著他一笑:“元帥,歡迎蒞臨指導(dǎo)。”
秦嶼看了傅元凌一眼,也笑了:“難為你等我了。”
“哪里。”傅元凌伸手指了指前方:“聽說元帥要來,我想著這大礦山紛繁復(fù)雜,怎么也需要一個人來引路。請吧。”雖然他總是笑著的,但是笑意從未抵達眼底,讓人心頭總是有些不著地。
秦嶼暗自道,笑面虎的這個外號真的很適合他,
不過初次見面,傅元凌倒是也沒有理由為難秦嶼。帶著秦嶼就開始參觀大礦山。
一行人首先進入的地方似乎是機械室,水泥地上擺著小型鍋爐,蜿蜒著銹鐵管的墻對面有扇門。地和墻都潮乎乎的。屋里聽不到任何聲響。
秦嶼說:“這里是?”
傅元凌說:“這是最古老的鍋爐,在大礦山這樣的鍋爐有一萬多個。雖然看上去十分陳舊,但是依然可以使用。”
秦嶼點了點頭,一行人繼續(xù)朝前走,打開門,里面像是地下儲藏室,兩側(cè)的墻上有整排的木架,上面亂糟糟地堆放著因受潮而膨脹變形的紙箱。從紙箱縫隙中突然躥出了一只受驚的老鼠,嚇得秦嶼把正要伸過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傅元凌忙道:“元帥受驚了,我也不知道這里怎么會有老鼠。”
、“是么?”傅元凌慢慢地應(yīng)了一聲。
秦嶼點了點頭:“是啊。所以你不用帶我來這些地方,想要讓我知難而退。我不會退的。”
傅元凌笑一下:“元帥說笑了。”說著他抬起眼睛看了傅元凌一眼,目光中閃過一絲微妙的寒意道:“您的資料我早就看過了,你不是貴族出生,吃了很多苦頭,或許我這一生吃過的苦不及您的十分之一,我怎么會有讓您知難而退的想法。”說著,他抬起手,指了指前方道:“請。”
秦嶼這才看清狹小的儲藏室深處有樓梯。
他上樓梯來到一樓的走廊,兩側(cè)有窗戶。但是玻璃上涂有和墻壁內(nèi)部同色的涂料,它就像半透鏡似的閃著光,根本看不見外面的景色。只有頭頂晦暗的吊燈發(fā)著暗淡的光。
整體而言,這狹長的走廊讓人心情陰沉。
一路上走來,只聽見眾人腳步的聲音。
不過秦嶼倒并不害怕,一方面是他昨天晚上已經(jīng)看過大礦山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另一方面他的膽子從來都比旁人大些,一般的事情不會讓他產(chǎn)生懼怕的感情。
面對走廊的房間窗前全都垂掛著奶白色的窗簾;左側(cè)則沒有門窗。走廊的盡頭呈t字形。高高的天花板上布滿了粗大的通風(fēng)管和不計其數(shù)的管道。
傅元凌推開一扇門,眾人走進去。
屋內(nèi)有兩十個穿白袍的人。一見到他們進來,便起身行禮。
正面的墻就是一大塊玻璃,上面分割成了無數(shù)個小窗口。能夠看見大礦山的各處。
而在面對玻璃墻前,還有一個控制臺。臺上排列著各種顏色的開關(guān)、調(diào)節(jié)桿、旋鈕之類的東西,還有顯示器和示波器。
地上到處都是電纜,粗細各異、顏色不一。有的外皮已剝落,有的則用膠帶固定著。
秦嶼的目光注視在那些斑駁的電纜上。
傅元凌注意到了:“這沒辦法,第八區(qū)資源匱乏,而大礦山內(nèi)太多這樣的電纜了,只要還可以用,也就只能堅持下去了。”
秦嶼心頭冷笑一聲,真是可笑,這群人不知道在大礦山上貪污了多少的錢,卻連這些面子功夫都不愿意做一做。
他深深吸了口氣,回應(yīng)傅元凌的目光,朝他微微一笑:“物盡其用,節(jié)約本就是一種美德。”說著說完,他左右看了看:“但是,您帶我來這里有什么意義嗎?”
傅元凌一來就將截住,總不至于是帶他閑逛吧。秦嶼不想繞彎子了。
“元帥,這里是大礦山的監(jiān)視系統(tǒng)。負責(zé)監(jiān)視大礦山的所有地方。”傅元凌抬起頭,平靜的臉上似乎帶著那么一絲的憂愁:“元帥,您請看。”他伸出手,指著其中一個小方框。
秦嶼抬頭看去,那地方同其他地方本就沒有什么不同,如果不是傅元凌特地指了一下,他還真不會注意到。
那是安娜被槍擊的地下室。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尸體了,只是在周圍拉了警戒線。地上還有用白線劃出的尸體形狀。
秦嶼微皺眉頭:“這里是……”
秦嶼抬起頭看向傅元凌,臉上露出了悲戚之色:“這是安娜女士去世的地方。”
雖然秦嶼早就知道了,但是看見此處,心中不免依然是一沉。臉上的表情倒是沒什么變化:“昨天我已經(jīng)看過視頻了。我想現(xiàn)在咱們還是去實地看一看吧。”
傅元凌沖著秦嶼點頭道:“元帥果然不同凡響。只來了這么一會兒,就把視頻看完了。”說著,他抬手做了一個姿勢,是請秦嶼朝前走:“畢竟有那么多的視頻,如果是我可是看不完的。”
秦嶼擺了擺手道:“其實很簡單,我交你,凡事都有輕重緩急,先撿一些重要的看,了解一個大概。陶淵明說過,不求甚解,問題太多的時候就是要抓大放小。”
傅元凌微笑:“是嗎?屬下聽說細節(jié)決定成敗,所以一向記在心里。”
秦嶼回頭沖著他一笑:“你瞧,我說才說了抓小放大,你就提細節(jié)決定成敗。你是我下屬,咱們兩個一次共事,你就這么說我,我多沒面子啊。”
傅元凌先是微微一怔,接著又笑了,他總是這樣,無論如何都是笑著。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知道他這笑容也沒多少真心,但是總比哭喪著臉好。
“此前就聽說過,元帥跟阮先生感情極好,這次見了面才覺得果真如此。”
這什么跟什么?
秦嶼完全沒有明白傅元凌的腦回路,自己才懟了他一句,他一點也不生氣,反而話題跳到了阮真身上。
秦嶼平心靜氣,阮真說了,要想傅元凌學(xué)習(xí)這平心靜氣的本事。
不是,被傅元凌一帶,他也開始想阮真了。
秦嶼定下神,才不要當(dāng)有事沒事就想老婆的軟飯男呢。他笑了笑:“我跟他的感情故事是滿世界皆知,讓你見笑了。”
他們一行十多個人正沿著道路往上走。這是一片暗乎乎、空蕩蕩的寬闊地面。地上鋪滿了鐵板,宛如地鐵隧道施工時的馬路,茶褐色的鐵板上有一排排凹痕。天花板上孤零零地吊著一盞小熒光燈,是整個車庫唯一的照明。
傅元凌說:“四天前的夜里,我在辦公樓見過他一面。我瞧他臉色不好,想要找個醫(yī)生來給他看看。但是……您知道他說什么嗎?”
秦嶼又不是笨蛋,一聽四天前,腦子里面頓時就過來了,那不就是自己才從醫(yī)院醒來,阮真找自己要了一件衣服,接著便匆匆離開的時候嗎?
再說,傅元凌怎么會那么好心。
幾乎是在一瞬間他就明白了,相互標(biāo)記過的alpha跟omega之間有著奇特的聯(lián)系,一旦彼此出事,另一方就會受到極為嚴(yán)重的影響。傅元凌詢問阮真的狀況,還要現(xiàn)場給他找大夫,簡單說來,那就是想要通過阮真探知秦嶼的身體狀況。
想到這里,秦嶼對于傅元凌的印象,頓時一落千丈。卻還是很好奇地問道:“他說什么了?”
傅元凌說:“他就像您一樣,毫不留情地就指出屬下的錯誤之處。他說如果屬下真的關(guān)心他,應(yīng)該不要在他面前多說,讓他好好休息才是對他最大的幫助!”
秦嶼抿唇:“那家伙是這個風(fēng)格。”一想到當(dāng)時阮真懟傅元凌的場景,秦嶼心里面就要哈哈大笑起來了。
讀高中的時候,阮真就是那死德行,一副鼻子翹得比天還要高,他似乎從來不懂得圓滑,就連老師在課堂上一不留神口誤,他都會毫不留情地指出來。
說來,阮真那懟死人的本事,應(yīng)該是他感受得最多的。
因為他總是有事沒事去招惹阮真。
每次秦嶼只要一看阮真那表情,心里面就忍不住憋著一肚子火,非是想要打敗那家伙,然后看看那家伙柔軟求饒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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