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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小林在大學里有宿舍，牛島所效力的俱樂部也安排了公寓，但在東京，兩個人還是租了一間房。

        牛島阿姨出的錢，說自己的屋子總是自在些。

        一室一廳一衛(wèi)，小林一個人住夠寬敞，一米九的男人再擠進來，到也沒差。

        搬進去的時候，天童正巧趕上，說要趁喬遷之喜給他們露一手自己剛學的巧克力技法。發(fā)覺普通人家家里沒有能夠回火的高段器械，便降低要求，跟十幾歲的小女生一樣，忙碌情人節(jié)巧克力。

        把商店的巧克力成品放進去融化、攪拌，再加點輔料凝固成自己想要的形狀，就變成新的巧克力了。

        “讓我看看能加什么來表達我對若利和真希的愛～”

        天童在不算空曠的地方轉了圈，滑到冰箱前。

        剛剛接通電源的家電內部還是空蕩蕩的，連烏龍茶都沒放。

        小林拎起袋子，問了天童要的材料以及想喝的飲料。喬遷的第一餐，還有若利的朋友來，總不能太寒酸。至于飯菜，來不及下廚了，暫時先用外賣應付吧。

        “壽司還是披薩？”

        從國外回來的人毫不猶豫：“壽司！”

        小林看向牛島，他點了點頭，沒有異議。

        在小林蹲在玄關換鞋的時候，他在邊上坐下，套上球鞋。

        他也有東西要買。

        天童從廚房探出腦袋，拖長音哎了一聲。

        “若利跑腿的話，那我再要一本jump，不是赤丸jump，是少年ju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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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天童在，永遠不用擔心冷場，只用擔心自己跟不上他跳躍的腦回路。

        上一秒講到去國外的幾天語言不通造成的誤會，下一秒就開始擔憂自己四十歲不會禿頂發(fā)福吧，好可怕喲。

        真不知道兩件事有什么關聯(lián)。

        話題不引到自己身上就好。

        小林喝了一口水，靜看天童回憶高中時期牛島看jump上脫毛膏廣告的事情。

        “啊，對了，一直很好奇呢！”

        小林的心臟漏跳了兩拍，她不喜歡這個開頭。

        天童伸長了脖子，臉幾乎探到牛島下巴。

        “若利和真希說的第一句話是什么�！�

        沒問她，但被問倒了。

        小林模糊記起那場鬧劇般的訂婚儀式，自己又和若利說什么嗎，他有對她說什么嗎？總歸是大人的提線木偶，鞠躬、低頭、微笑、沉默。

        父親按著自己肩膀，循循善誘，那是真希未來的丈夫，你會同他住在一起，永永遠遠的。

        哥哥們站得很遠，不留神就消失不見。他們沒有學會父親的裝模作樣，也不愿意為了這個妹妹裝出和善又快樂的表情。像路過的陌生人，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若利呢？他那時候是怎么樣的。

        到牛島滿足完天童的好奇心，她也沒有回憶起來。

        “真希。”

        牛島喊她，手上是天童做的巧克力，一口一個的大小，很是貼心。

        “這個有玫瑰香。”

        他遞過來，小林伸手去接，到了嘴里，化開一股花香。

        “好吃吧！”天童得意地說起那瓶可食用玫瑰花香水，背后故事一波三折。

        小林托著腦袋聽，眼睛落在餐桌上快空掉的食盒里，瞄著上邊金線勾勒的牡丹紋。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突然揚起一抹笑。

        天童錯意，更加賣力地講述異國學徒記。

        她總是這樣，不管是從前還是現(xiàn)在，只看著自己。

        牛島端坐著，目光落在小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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