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星兔
進了工作室。
辛兔環視四周,工作室面積不算大。
前臺空無一人,客廳只擺了張沙發和茶幾。很簡樸的裝修,看著卻很整潔。還有個房間門關著,明顯是操作室。
瞥了眼周圍的工具,辛兔問道:“這也是你兼職的地方?”
“熟人的工作室。”應赴星言簡意賅:“常來休息。”
“……哦。”
辛兔想給他上藥,但不知道藥品放在哪,“醫藥箱在哪?”
“你先換身衣服。”應赴星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操作室有干凈的衣服。”
他手插褲兜,半倚桌沿,明顯沒打算帶她熟悉環境,想在外面等她。辛兔也沒在在意,扭過身去,推門而入。
門縫打開的同時。
房間忽地傳出一兩句低語,應赴星始料未及,忽地喊她:“別進去。”
來不及了。
辛兔半只腳已經踏了進去。
聽見他的話,辛兔下意識回頭:“怎么……”
與此同時,房里傳出此起彼伏的“臥槽”,夾雜著顯而易見的慌亂。
辛兔本能地抬眼。
肩膀忽地被人一扯,猝不及防地向后倒,撞上一個堅硬的胸膛。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雙滾燙的手覆上眼睛,她只覺得眼前縮成一塊布大小的黑暗。
辛兔猝不及防:“干什……”
下一秒,應赴星輕聲道:“別看。”
少年身上蓬勃的柑橘沉香鋪天蓋地地襲來。
帶著極為濃厚的侵入感,幾乎能攫取人的所有感官。因剛才的變故,辛兔呼吸有些急促,不自覺抓上了應赴星的袖角。
她遲疑問道:“怎么了?”
應赴星氣息似乎不穩,聲音有點啞:“沒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應赴星的體溫好像在攀升。辛兔緩了下呼吸,忍不住腦補了下現在的姿勢。
她現在應該是被他圈在懷里。
想到這,辛兔的心臟漏了半拍,頓時沉默下來。她不再說話,耳邊只聽見窸窸窣窣的動靜,像衣料摩挲的聲音。
等了一會。
應赴星似是沒了耐性,催促道:“夏明亮,衣服穿快點!”
夏明亮這會滿地找衣服,叫苦不迭:“星哥,你可捂緊點!不然我這誘/人的身體可就被人看去了!”
另一個男孩似乎扔開了藥箱,反倒氣笑了,“你他媽真是腦子落在下水道,這話你也好意思說?”
“媽的。褲子在這。”夏明亮反嗆他:“操。鐘安平,你再說老子揍你!”
鐘安平:“穿件衣服吧你!”
辛兔:“???”
她聽地大為震撼。
兩個男孩?
誘/人的身體?
沒穿衣服?
啊啊啊啊?
什么情況?!!!
這輩子第一次遇上這么荒謬的事情。
思想完全沒法控制,腦子里閃過好多亂七八糟的念頭。
就在這時,應赴星稍稍用力,辛兔的頭頓時仰得更高。透過掌心的縫隙,能隱約看見應赴星清俊的面容。她有點不安:“又怎么了?”
像看穿她的想法,應赴星彎腰湊近,低笑道:“別瞎想。”
距離一瞬拉近。
滾燙的氣息撲過鼻端,辛兔的耳尖像在燙水滾過。緊接著,臉頰燒紅,她氣虛地反駁:“……我沒想什么。”
應赴星身體一僵。
鴉黑的睫毛微頓,他迅速直起身子,煩躁道:“穿好沒?”
“找到了。”夏明亮快速地套著衣服,語氣尷尬:“等我一下。”
鐘安平似乎察覺他哪里不太對,“你臉怎么受傷了?”
應赴星淡聲:“沒事。”
見他不太想說,也沒有追問的意思。
夏明亮這會終于穿好衣服,如釋重負道:“行了。你松開小姐姐吧。”
應赴星立刻松手。
辛兔覺得有點腿軟,本能地扶上門框。察覺到應赴星似乎怕她摔倒,彎下腰來,想扶她一把。她趕忙直起身子,往前走一步。
拉開距離后,這才松了口氣。
應赴星動作一頓,而后放下手,看著沒太多情緒。
這才看清她的面容,夏明亮吃驚道:“你不是星哥同桌嗎?”
辛兔這才發現他是之前來找應赴星的男孩。
也不知道他為什么知道這事。辛兔下意識瞥了眼應赴星。
應赴星神色懶散,也沒介紹的意思。于是她只能打招呼:“對。我叫辛兔,你們好。”
見兩人半濕著衣服,鐘安平言語意味深長:“怎么的呢?難不成你倆剛在雨中漫步?”
應赴星斜睨他們,“不比你們。”
言外之意是不比你倆在這你儂我儂,互相換藥,來得浪漫。
夏明亮:“……”
辛兔盯著他們看,覺得這倆男孩還挺有趣的。能受得了應赴星性格的人,那肯定是個脾氣極好的人。
瞥她一眼,應赴星從沙發拎起一套衣服,忽地叫了聲:“喂。”
辛兔回神,循聲看去。
就在這時,應赴星忽地將手上的衣服扔到她懷里,撞得她肋骨有點疼。辛兔稍愣,低頭看了眼,神色有些抗拒。
“換上。”應赴星往沙發一窩,隨口道:“你要想這樣上晚修,也行。”
辛兔當然不愿意,立刻進了浴室。
工作室頓時安靜下來。
仔細瞧了眼應赴星的神色,鐘安平饒有興趣問:“你擱這泡妞呢?”
應赴星懶得搭理他。
“他不都說了,同桌。人如其名,白白凈凈的,看上去就跟只小雪兔似的。”想到剛才的情景,夏明亮嘖了聲,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操,我他媽這會形象可全沒了。”
鐘安平邊說著,邊給兩人扔了罐啤酒過來,“別想了。反正人也看不上你。”
應赴星接過。
夏日炎熱,啤酒罐瞬間沁出水珠,晶瑩剔透如珠玉。指腹沾上水珠,往下蜿蜒。
胃部空落落的。
他皺了下眉,將酒罐放到桌上。
其他兩人沒注意到這點,拉開就喝。鐘安平放下酒罐,又把話題兜回去了,“也不能怪我多想,我從來沒見他和哪個女生走這么近啊。”
應赴星眉梢微壓,有點煩了,“沒有。”
反倒夏明亮長舒一口氣:“那挺好。我還想和她交個朋友呢。”
應赴星瞥他,“人還在呢。”
“在怎么了?讓她體會下城月男生的熱情。”
“傻逼。”
隔著門板,辛兔沒聽見他們剛才的對話。
好半晌,她終于從浴室出來了。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她提著褲子,尷尬問道:“那個,還有小點的嗎?”
室內靜默兩秒。
夏明亮笑出聲:“星哥,你褲子太長了,都拖地了。”
鐘安平也忍不住笑:“還挺可愛的。”
“……”
這倆人難怪是好朋友。
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缺心眼似的笑出聲。辛兔紅了一張臉,在思考要不要干脆請假回家,但又覺得請假要父母同意,太麻煩了。
她瞥了眼應赴星,他倒是沒笑。
應赴星放下瓶罐,又翻出條黑色皮帶扔給她,“新的。”
辛兔接過,回去換了。
出來時,褲子系緊了不少,但還是松松垮垮地掛在腰上。有長袖t恤的遮掩,看著倒好了許多。
沒忘記她的目的,辛兔走到應赴星面前,仔細打量著。他唇邊的傷口有點干了,顯得斑駁不清,顯然完全沒有處理的意識。
這人怎么學習這么認真。
對自己的身體就完全不在意呢?
辛兔不滿地撇嘴,彎下腰,拿起桌邊的小藥箱,一屁股坐在他身旁。
應赴星身體一僵,“你有事?”
辛兔低頭,抽出棉簽,“我給你上藥。”
夏明亮和鐘安平饒有興趣地看著,像在欣賞一部酸不拉幾的偶像劇。
應赴星瞥她一眼,考慮兩秒,竟然沒再像之前反抗了。
辛兔剛抬手湊近,他忽地沒來由冒出一句:“用心點。別和抄錯數學卷子一樣。”
“……”
辛兔手神色一僵,沒計較他惡劣的話語。她耐心地保證:“放心,我這次不會涂錯地方的。”
將棉簽沾上碘伏,她微微傾身,抬起頭,輕手輕腳碰觸淤青的傷口。盯著他的唇角,辛兔的睫毛一動,有些心猿意馬。
應赴星的嘴唇很漂亮。平日唇色偏淡,這會卻顯得飽滿鮮活,像干枯玫瑰的顏色。
看上去很好親。
不知不覺,辛兔越湊越近。
沒一會,她聽見應赴星忍著火氣,低嗓道:“你涂我嘴上干嗎?”
辛兔:“……”
她馬上收回手,立刻低睫開始找新的棉簽,呼吸有點不穩。而后,她又抬眼給他擦拭嘴唇。
應赴星眸底沒有情緒,看不出在想些什么。但他沒動,一直讓辛兔為所欲為。
辛兔自覺理虧,偷偷看他一眼,解釋道:“不好意思,手抖了。”
應赴星沒有太多廢話:“繼續。”
辛兔乖巧地垂眼,沒說話。她抽出新的棉簽,碰到傷口時,力氣放得更輕。這次她沒敢出紕漏,處理得很好。等臉上的傷都涂好了,她說:“這里處理好……”了。
這抬頭,對上他的眼。
辛兔剩下的話,頓時卡在喉嚨里。
應赴星眼眸漆黑,直勾勾地盯著她,胸膛微微起伏著。
“誒。小雪兔,你剛湊那么緊。”夏明亮靠在沙發上,忍不住直笑:“我差點以為你要親星哥。”
辛兔手一抖,迅速收回眼。她這會腦子像堵了漿糊,自然沒注意到夏明亮對她的稱呼,只胡亂地找了個借口:“我有點近視。”
似乎不信,鐘安平輕笑:“就當你是了。”
這話一落,辛兔能清晰地感受到臉一點點燒了起來。完全不敢看應赴星,她低頭將棉簽扔進垃圾桶,一言不發。
緊盯著她,應赴星喉結一滾,啞聲提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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