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葉婕妤:?原來我才是那個(gè)很賤的人
張昭儀的速度很快,從涼亭離開后才過了五日,就叫了許丘過來傳話,叫她做好準(zhǔn)備。
所以今日在澤宸殿前的這場戲,是張昭儀的安排和云落的順勢為之。
叫皇帝憐惜,從葉婕妤手中要人?
這只是張昭儀五日鋪墊中的最后一擊,但卻不是云落唯一的用意。
“……處暑雷唱歌,陰雨天氣多……”
走在回宮的路上,渾身濕漉漉的云落撐著傘哼著民謠。
她與張昭儀談話的那日,正好在處暑的前一日,那日午后天氣陰沉,幾乎可以預(yù)料翌日的天氣。
處暑當(dāng)天下雨,就意味著接下來直到立秋,多半都是雨日。
而在她的計(jì)劃中,她最好是在雨夜侍寢。
所以才特意問了那一句“大概什么時(shí)候能成事”,為的就是催促張昭儀不要拖延,盡快。
張昭儀果然沒叫她失望。
云落哼著歌,直到瑤華宮的宮門映入眼簾,這才換了表情,裝作受了委屈的可憐模樣。
守門的小太監(jiān)原本正咧著嘴笑呢,見到云落的模樣,登時(shí)嚇了一跳,忙問道:“哎喲,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了這副模樣?”
“只是不小心跌了一跤,”云落搖頭,“倒是你,今日遇上了什么喜事,這般高興?”
說到這個(gè),小太監(jiān)又咧嘴笑了開來,“今兒個(gè)主子高興,給咱們賞了一個(gè)月月銀!”
“這的確是個(gè)喜事,”云落也軟軟的跟著笑,“那主子又是遇到了什么高興事?”
小太監(jiān)搖頭。
但不僅是守門的小太監(jiān)不知道,就連向來消息靈通的裴小珍對此也不甚了解。
“似乎是國公府的事兒,但具體是什么叫主子高興,我就不知道了。”裴小珍搖頭。
國公府……云落垂眸,她已經(jīng)許久沒聽到這三個(gè)字了,也不知道她在國公府的故人,如今都過得如何。
“熱水來啦!”何花一嗓子打斷了云落的思念,“云落姐姐快擦擦身子換身衣裳。”
“雖然天還熱,可還是得提防寒氣入體。”
云落剛點(diǎn)頭,何花又咋咋呼呼的拉著裴小珍出了房間,還不忘貼心的關(guān)上房門。
云落也沒拖拉,趕緊就脫了衣裳擦起來。
她今日淋雨的確是有“受寒”的意思,但絕不是在侍寢前。
擦完身子又換了身衣裳,云落便去到寢殿中回話——本該一回來就回話的,可誰叫云落渾身都被淋濕,這才叫她先回房更衣。
“主子……”
云落低眉垂眼的將方才在澤宸殿前發(fā)生的一切朝葉婕妤稟告。
葉婕妤的臉色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了下去。
這些天來,云落能察覺到葉婕妤對她的態(tài)度是一日不如一日,但至少從未當(dāng)著她的面如此不加掩飾。
顯然,這股氣不是沖她而來。
“啪——”葉婕妤將團(tuán)扇摔到幾案上,“韻美人、慕美人,還有個(gè)鄧寶林?”
“真是給她們膽子了,竟敢欺負(fù)到我頭上來了?!”
近一個(gè)月以來,葉婕妤被翻了八次牌子,榮妃占了三次,張昭儀與韻美人各一次,另外皇帝還去看望了一回談才人。
甭管葉婕妤這八次牌子都是因何而來,在澤宸殿又做了些什么,至少在明面上她現(xiàn)在都是實(shí)打?qū)嵉膶欏M是能叫韻美人三人能打臉的?
“主子,”淺碧上前安撫,“不過是些不長眼的奴才罷了,您想出氣,一句話的事兒。”
葉婕妤當(dāng)然知道這個(gè)理,寵妃想出氣,不需要親自動手,只需一句話就有無數(shù)人前仆后繼替她動手。
可她生這么大的氣,尤其是因?yàn)樗鼇碓桨l(fā)看不順眼的云落的氣,歸根究底,其實(shí)是因?yàn)樾奶摗?br /> 這一個(gè)月來,去了澤宸殿八次,一次研墨一次彈琴一次下棋,兩次皇帝在御書房處理政務(wù)沒回寢殿,還有兩次純蓋被子。
這么算下來,真正侍寢也就一次!
一開始還當(dāng)是巧合,但這么多次,再遲鈍的人也該察覺到不對了。
直接問皇帝自然是沒結(jié)果的,最后還是馳海指著桌上的點(diǎn)心給她解了惑——
“御膳房早兩天就說今兒個(gè)要呈一道時(shí)令的炸蓮花上來,結(jié)果您瞧瞧,桌上可有這道點(diǎn)心?”
葉婕妤初時(shí)沒反應(yīng)過來,差點(diǎn)就說要重罰御膳房,結(jié)果一抬眼瞧見馳海似笑非笑的表情,哪里還敢再多說一句。
馳海的意思很明顯,這是叫她主動將云落給送到皇帝床上去!
早在年初就謀劃好了這樁事,可事到臨頭,皇帝幾乎是明著找她要人了,她卻仍覺自己的心好似被鈍刀子一下一下的割著。
葉婕妤看著下首低眉順眼的云落,她該做出決定了。
否則就該如深紅說的那般,弄到最后不僅磨掉陛下最后的那份情,還叫云落離了心。
“云落,”葉婕妤清了清嗓子,“你放心,今日的事,我一定不會叫你受委屈。”
“深紅……”
葉婕妤剛想吩咐,就聽外頭傳來響動。
“奴才見過婕妤小主。”敬事房的主管公公——律來帶著人朝葉婕妤行禮。
葉婕妤剛掛上去的笑容在看到律來身后的人時(shí),凝固在了臉上,“今日怎么勞駕公公親自過來了?還、帶了這么多人來?”
律來親自前來,是宮里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意味著今日被翻牌子的要么是高位要么是寵妃;而敬事房來人多,就是實(shí)打?qū)嵉囊?guī)矩了:
初次侍寢的嬪妃,由敬事房伺候洗浴。
“瞧小主說的,瑤華宮可是個(gè)好去處,奴才恨不能日日來,有這好差事,自然是第一個(gè)跑在前頭。”律來嘴里說著諂媚的話,面上的神情卻有些淡淡。
“哦對了!”律來一拍腦袋,“馳海公公還托奴才給您帶一句,‘陛下近來心情不好,或許聽聽琴聲,能調(diào)劑調(diào)劑’。”
要不是有深紅及時(shí)扶住,只怕葉婕妤退后的這一步能直接坐到地上。
她上午才高興地發(fā)了賞銀,也終于下定決心將云落送上去,結(jié)果皇帝自己坐不住了。
“主子……”深紅一手扶著葉婕妤的手,一手撐在葉婕妤的背后。
葉婕妤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勞公公費(fèi)心。”
見葉婕妤上道,律來臉上的笑容這才加深幾許,“還勞煩小主安排一間空房。”
律來不知云落單住一間房,但就算知道,也得另要一間,畢竟下房哪容得下四個(gè)伺候洗浴的宮人。
葉婕妤隱在袖中的手早已握緊,此時(shí)卻不得不伸開,將扶著她的深紅拂開,吩咐道:“深紅,你去。”
深紅應(yīng)聲,將葉婕妤交給淺碧。
淺碧還沒明白,但至少知道氣氛不對勁,等律來走了才敢問方才打啞謎似的話。
至于云落,自然是被深紅給帶走了。
深紅將云落還有律來一行人帶到一間閑置的房舍前,朝律來笑道:“律來公公,這間房還算寬敞,您看可行?”
“都聽深紅姑娘的。”律來淡笑點(diǎn)頭。
得了律來的首肯,深紅便去安排人去燒熱水等事宜,順便也將律來等宮人暫時(shí)給安排了個(gè)去處。
總不能叫敬事房的總管公公在外頭干站著吧,也總不能不提前給云落交代一番吧?
深紅將云落拉到空房里,還在組織措辭,就聽云落鼓足勇氣,猶豫道:“深紅姐姐,是……我、陛下,那個(gè)……”
越緊張就越說不清楚。
深紅一把抓住云落在胸前比劃的手,“是,今日是你去侍寢。”
云落瞬間瞪大雙眼,“真的是我?怎么、怎么這么突然……”
突然嗎?
葉婕妤這幾次侍寢是個(gè)什么情況,深紅再清楚不過,就是可惜她家主子還是不開竅,硬生生拖到陛下親自要人。
深紅在心中嘆了口氣,面上卻親昵的捏了捏云落的鼻尖,“不突然,主子這些日子時(shí)常在陛下跟前說你。”
云落才復(fù)原的眼睛又猛地瞪大,隨即一臉感動,“主子對我真好~”
深紅笑了笑,抓緊時(shí)間給云落講了些侍寢的注意事項(xiàng)。
這里云落聽得認(rèn)真,想來深紅也沒必要在這上頭騙她。
如果是葉婕妤或者是淺碧來講,她就只敢信五分了。
約莫說了兩刻鐘的話,便有宮人抬著熱水來了,深紅只得止住,說得再多,也不如云落侍寢一回來的真切。
再且,待會兒敬事房的嬤嬤也會同云落講侍寢的規(guī)矩。
沐浴的熱水搬到房中,四位嬤嬤站在寬大的桶旁,熱氣氤氳了她們的臉龐,“姑娘,請吧。”
云落紅著臉,才羞澀矜持的伸手碰到腰間的結(jié),就被一嬤嬤接過了活。
在人前的云落一貫是青澀知禮的,何況這也的確是她的第一次。
但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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