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就算打了人也是柔弱的
“嚇?biāo)牢伊耍痹坡溟L松一口氣,“幸好你們及時站過來將我圍住,不然我都怕她要打回來。”
云落拍著胸脯后怕。
搖翠眼尖,“主子,您的手……”
云落拍胸的手一頓,不自在的想將其放下,可越是躲閃就越叫人起疑。
搖翠握住云落的手將其攤開,只見掌心幾道清晰可現(xiàn)的指甲印。
又將另一只手?jǐn)傞_,同樣是幾道指甲印。
云落只能尬笑,“我、我就是有一點點緊張。”
搖翠聽到這話,又好笑又心疼,“您是主子,她一個奴婢敢對您不敬,只打一個巴掌都是便宜她了。”
云落點點頭,但目光落到一旁的佛像時,又皺了起來。
“奴婢將它搬進(jìn)庫房去,不來惹主子的眼。”泉流道。
“這……”云落遲疑著搖了搖頭,“榮妃知道了,肯定又要生氣。”
“昨天陛下來,我也不是故意的。”
“可你們瞧今日,那鄧寶林一看就是榮妃安排的人,鄧寶林沒落著好,就又送佛像來叫我抄佛經(jīng)。”
末了,云落垂頭喪氣道:“在書房設(shè)個神龕吧,我有空就抄一點。”
“要不奴婢替主子抄吧?”泉流不忍,試探提議道。
“可以嗎?”云落眼眸一亮,忙看向搖翠確認(rèn)。
泉流不忍,搖翠又如何能忍,權(quán)衡了一番利弊后,寬慰笑道:“主子先抄一遍,剩下的就讓奴婢們來。”
聽到這話,云落總算露出了笑容,掩唇打了個哈欠后,就被問竹扶著回房休息去了。
但同上次一樣,云落才取完頭上的珠翠釵環(huán),又有人進(jìn)來稟告:“主兒,班貴人派人來送賞賜。”
云落沒辦法,只好又重新將頭發(fā)挽起,出去迎接。
班貴人的人還沒走,張昭儀的人也來了。
緊接著又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奚貴人、韻美人、葉嬪……
就連任寶林都親自上門送了禮,雖只是一方絹帕和一個荷包,但繡技精巧,可見是用了心的。
由于任寶林是親自上門,位份又比她低,所以云落干脆將自己庫房中不用的香料,另外又添了些茶葉,打發(fā)任寶林回去。
等送禮的人消停下來,也到了用午膳的時辰。
被這么一打擾,云落反倒不困了,用完午膳被搖翠催著去睡,反而還問:“都來過了嗎?說不定下午還有人要來送禮呢。”
“滿宮的嬪妃只剩鄧寶林沒派人來了。”
云落不說話了,鄧寶林才因“她”被禁足,只怕是心里正有怨呢。
找借口失敗,又不想急著去抄佛經(jīng),云落思來想去還是上了床。
上床前將皇后送的羊脂玉鐲取下,戴上葉嬪送的赤金并蒂蓮花鐲。
昨晚皇帝說要去湯池,云落擔(dān)憂鐲子里的藥丸會浸水失效,所以將其褪了下來。
反正就算不戴手鐲了,也得過一兩個月,身體才能恢復(fù)如常,一夜不戴出不了事。
——澤宸殿——
馳海伺候穆靖川用完午膳,將上午承風(fēng)閣發(fā)生的事說了一遍。
從秋蝶進(jìn)承風(fēng)閣起的第一句話,到她停在躍金殿門口啐的那句話,一五一十沒有絲毫遺漏。
“榮妃近來有些放肆了,”穆靖川擰眉,“你去永寧宮走一趟。”
“陛下,皇后娘娘已派人去永寧宮了。”
穆靖川松開眉頭,也沒問皇后是如何處置的,忽的露出一抹笑意。
“她打完人,還怕得攥緊了手?”
馳海明白穆靖川問的是誰,也笑道:“不止,聽說葉常在還緊張的身子都發(fā)顫,宮人們當(dāng)時還以為是氣的。”
穆靖川搖頭失笑,“去拿瓶膏藥送過去,叫她仔細(xì)些自己的手,日后再有這種事,吩咐宮人就是。”
……
看似清醒,實則沾床就倒的云落,是一覺睡到暮色四合才醒過來,一睜眼就對上了高興得合不攏嘴的荷花。
云落被她的笑容感染,笑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竟這般高興?”
何花嘿嘿笑著,伸出五根手指來,“皇后娘娘聽說秋蝶對您不敬,派人去永寧宮掌摑了她足足五十個巴掌呢!”
“五十個巴掌?”云落驚訝,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
何花點頭,又道:“那秋蝶常年仗著自己是榮妃的人,囂張跋扈,今日這一打,不知有多少人拍手稱快。”
“看來我還做了一件好事。”云落抬了抬下巴,頗有幾分自傲。
但沒過幾息,小臉垮了下來,“但是榮妃肯定又要記恨上我了。”
說著,云落就要從床上下來,“我還是趕緊先謄抄一份佛經(jīng)供你們模仿,免得到時榮妃又要借此找我麻煩。”
“哎呦小主,”泉流連忙將云落攔住,“天都要黑了,晚上寫字對眼睛不好,明日再寫也不遲。”
“再且,也到了用晚膳的時辰。”
云落猶豫了一下,點頭同意了泉流的話,但瞧著還是有幾分悶悶不樂。
搖翠眸光一動,拿起桌上擺了許久的凝脂膏,上前笑道:“主子,這是陛下派馳海公公送來的,說是擔(dān)憂您打疼了手。”
云落一愣,旋即雙頰微微泛紅,小聲嘀咕道:“我哪里有這么嬌氣。”
說歸說,還是讓搖翠給她用了一遍。
凝脂膏雖說是藥膏,但用來作日常養(yǎng)護(hù)也是極好的。
有人歡喜有人愁,翌日去鳳儀宮請安,皇后都在主位上坐了半刻鐘,榮妃的位置始終空著。
除此外還有汪常在沒來。
不過汪常在是因為有孕,本就被恩準(zhǔn)不必來請安,昨日來,是特意來看望皇后的。
“榮妃娘娘怎么還沒來?”慕美人的目光從空位移到對面的韻美人和談才人身上,“韻美人與談妹妹常去永寧宮走動,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談才人低眉不說話,韻美人用余光瞥見,心內(nèi)翻了個白眼,只得回了一句:“我昨日未去永寧宮,不知曉原因。”
昨天掌摑秋蝶鬧了那么大的動靜,是個人都能猜到榮妃是因何不來。
問問問,有本事去永寧宮問啊!
韻美人煩得很,不小心瞥見云落放在膝頭的手,更煩了。
馳海公公去承風(fēng)閣送藥膏,雖沒鬧出大動靜來,但同樣是闔宮都知曉的事情。
這時水玉從外頭走進(jìn),稟告道:“娘娘,榮妃娘娘身體不適,剛派人過來告假。”
皇后頷首以示知曉,沒再多此一舉問生的什么病。
除了這個小插曲外,皇后如往常一般說了些“和諧有愛、誕育皇嗣”之類的話,就讓嬪妃們散了。
一連幾日皆是如此。
榮妃稱病閉門不出,沒有她挑事,云落樂得清凈。
每日去鳳儀宮請過安,回來不是窩在書房練琴,就是同宮人研究吃食,或是隨意選一處地兒,躺在宮人搬來的躺椅上,看云看樹看花。
好不悠哉。
結(jié)果這悠閑的小日子一晃到了月底,竟聽聞皇帝翻了榮妃的牌子。
“榮妃?”云落騰的一下坐了起來,嘴唇張合了幾遍,最終問道:“榮妃不是還在病中嗎,就能侍寢了?”
自打皇后康復(fù)到現(xiàn)在,這十來日里,皇帝在鳳儀宮宿了三日,翻了兩次韻美人的牌子,去談才人的芳舒閣用過一次膳。
這么一算下來,除了皇后與皇帝獨自一人歇在澤宸殿的時日外,不論是韻美人還是談才人,都與榮妃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今天更是直接翻了榮妃的牌子。云落的臉色實在說不上好看,搖翠只得硬著頭皮想了一句寬慰的話。
“主子,榮妃病了快半個月,陛下才想起來看看她,也在情理之中。”
這話剛說完,搖翠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
果不其然,這句話起了反效果。
只見云落咬緊了唇瓣,低著頭半晌才澀然道:“榮妃稱病,歸根究底是因為我,可是……”
云落的嗓眼發(fā)堵,吞咽了好幾下才能繼續(xù)發(fā)出聲音:“可是明明皇后娘娘都覺得是我受了委屈,但陛下安慰的卻是榮妃。”
“快半個月了,陛下都沒想起來看看我。”
說到這句時,已隱隱有了哭腔。
“主兒怎么能這么說呢,您那日受了委屈,陛下不是第一時間就給您送了藥過來嗎?”
“誰稀罕!”云落抬頭吼道。
吼完看見搖翠似是被嚇到了,唇瓣抖了抖又咬上,一言不發(fā)的下了躺椅,悶頭跑進(jìn)書房,不等其他人跟進(jìn)來,就將門用力關(guān)上。
搖翠并非是被云落的吼聲給嚇到,而是云落抬頭后才被她看見的那雙眼眸,已是泛紅且隱有淚光。
可謂是傷心欲絕。
但無論如何,總歸是慢了一步。
搖翠看著在她眼前緊閉的房門,也不敢破門而入,只能輕敲了敲門,軟語勸道:“主子,陛下許是有別的考量,過幾日肯定就來看您了。”
云落不作聲。
搖翠沒辦法,只得絞盡腦汁繼續(xù)哄人。
可不管是她,還是后續(xù)圍過來的其他人,七嘴八舌的想了許多句話,但別說將人哄出來了,里頭連個響動都沒有。
時間一久,外頭圍著的搖翠等人難免擔(dān)心。
“主子,主子?”這次搖翠敲門的動靜大了些,“主子您還好嗎?”
云落仍舊不說話,搖翠只得使出最后的殺手锏,“主子,您不說話,奴婢無法確認(rèn)您的安危,只能闖進(jìn)來了。”
“不許!”
話音剛落,就聽門板后傳來一道帶著哽咽的聲音。
聽這聲音的大小和位置……搖翠連忙蹲下,“主子,地上涼,您別坐地上。”
云落又不說話了。
搖翠沒辦法,只能道:“您只要不坐地上,奴婢等到了用膳的時辰再來喚您,好不好?”
半晌,總算是聽到一句低低的“嗯”。
“你們都走遠(yuǎn)些,我想一個人靜靜。”
這話傳來的位置是從上頭了,可見門后的云落已經(jīng)站了起來,搖翠稍放了點心,立馬應(yīng)下退后。
眾人退遠(yuǎn),但還是注意著書房的情況。
泉流按捺不住疑惑了,“主子先前不都好好的嗎?韻美人、談才人,哪次聽完,不都仍是一副開開心心的模樣?”
“……榮妃,”泉流嘆氣,“看來主子是真記恨上了。”
“不是的!”
泉流訝異看過去,竟是一貫老實少作聲的何花,尤其是燒了床幔后,更是愈發(fā)小心謹(jǐn)慎。
可此時的何花卻是滿臉的義憤填膺,“主子才不敢記恨榮妃,主子她是……”
眾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偏何花急忙住了嘴,滿是失言后的懊惱。
“主子她是什么?”
“沒什么。”
何花頭一低想溜走,被泉流一把拽住,“快說!耽誤了事兒,我唯你是問。”
何花掙了掙,沒掙開不說,其他人也都走過來將她團(tuán)團(tuán)圍住,這下是沒法跑了,只能囁喏道:“主子不讓我說。”
泉流簡直要被氣個仰倒,現(xiàn)在是她展現(xiàn)忠心的時候嗎?
倒是搖翠腦中靈光一閃,問道:“是不是你守夜的時候,主子對你說了什么?”
這十來日里,何花守夜的日子占了一半不止,且還是云落特意指定要何花守夜。
其余的時間,云落基本上沒有和何花獨處。
何花矢口否認(rèn),結(jié)果照水幫腔道:“我就說何花守夜的時候,怎么老是聽見里頭有動靜傳出來。”
“若我沒記錯,主子指定你值夜,是從陛下見過韻美人和談才人后,才開始的。”搖翠補充一句。
被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逼問,何花顯然是松動了不少,最后被泉流又吼了一句,這才竹筒倒豆子般說了出來。
“……主子其實老早就想著陛下什么時候會過來了,從陛下去鳳儀宮開始,就掰著手指頭數(shù)。”
“但那時主子的心情還算好,主子也知道陛下不可能日日都來尋她。”
“后來陛下一連在澤宸殿獨自歇了五日,主子就有些悶悶不樂了,但還是安慰自己許是陛下政務(wù)繁忙。”
“直到陛下開始重新寵幸韻美人和談才人,主子才明白過來,陛下雖然給她送了膏藥,但顯然更心疼榮妃因此事病倒,所以才一直都沒來尋她,還去寵幸與榮妃來往密切的嬪妃。”
搖翠想起來了,這幾日云落的確有些食欲不振,但每每談?wù)撈鹈咳丈攀硶r,又頗有興致的模樣,所以她甚至懷疑云落是不是有喜了,都沒往這方面想。
說起有喜,搖翠有些可惜,昨日主子來了葵水。
那幾日的顛鸞倒鳳,竟都成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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