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保安室拿的啥呀？”裴聽雨好奇地問。

        她們從辦公室出來沒有回教室，而是出校門在附近的奶茶店里坐著。

        “我哥給我的，我還拆開看呢。”宋安朵看著手上的小盒子，左看看右看看，也猜不出來是個啥。

        “打開看看唄。”

        少女將它打開，里面是一個手表。

        “哇哦，這可是qt的最新版的手表啊，你哥對你真好。”裴聽雨驚嘆道。

        宋安朵也是有點驚訝，她沒想到表哥會送她這么貴重的禮物，“這…多少錢啊？”

        她抬頭問看著手表的裴聽雨。

        “幾十萬吧應該，我也沒看，我對手表不是很感興趣，也就不太了解。”

        幾，幾十萬。

        我天，這得是她打工多少年才能賺來的錢啊。

        宋安朵瞬間感覺手上的手表不是手表，而是金子，沉甸甸的金子。

        她想，她應該把手表還給顧暗。

        “你怎么了？”裴聽雨見她不說話，關心道。

        宋安朵說：“我想還給他。”

        “還給他？”裴聽雨不理解為什么要還，“為什么呀，這畢竟是你哥的禮物啊，而且你不喜歡嗎？”

        “我喜歡，可是它太貴了，我不能要。”少女摸摸手表帶子，低聲說。

        “這也是你哥哥的心意啊，你真的要還給他，他會生氣的吧。”

        宋安朵放下手表，纖細的手指捏住吸管輕輕攪拌了一下，“但是它的價格…”，她說，“如果等下一次他過生日我就得買一個差不多等價的東西給他，但我沒那么多的錢。”

        “你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禮輕情意重啊。”

        裴聽雨靠近她，握著她的手腕說。

        “這…這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的啊。”

        “我…我要是買和它這個同價位的我就是打臉充胖子，但是要是買一個低價位的，和他送我的東西就不配啊。”

        裴聽雨覺得很奇怪，這有什么的，都是一家人，干嘛這么糾結呢。

        “安安，你就是太糾結了，不要這樣，你會出不去的。”

        “我就是不想欠他的。”

        裴聽雨：“這有什么好欠的呀，你到底在想什么？”她有點急了，有時候真的看不懂宋安朵這個朋友到底是在想什么，總是不喜歡拖欠別人，可是這是家里人啊，有什么好欠不欠的。

        “我知道這是我哥哥，我就是怕自己習慣了，習慣之后就會有什么麻煩都會想去找他，他是我哥，又不是我的atm機，也不是專門幫我解決問題的人，我不能這樣。”少女說出心里的想法，扯了下嘴角。

        裴聽雨感到心疼，她總是這樣，什么都硬撐著。

        “安安，你還有我們啊，你一個女孩子總是這樣怎么吃的消。”

        少女笑著看她，神情有些落寞，沒了往日的生機，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在燈光下顯得更加白皙。

        “再說吧。”

        “那要是你追到了林熾野，林熾野想要幫你，你…要不要？”

        宋安朵微頓，這個問題她沒法回答。

        林熾野會不會被她追到是一回事，想要幫她是另一件事，這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

        “聽雨，我——”

        “算了算了，當我沒問，喝奶茶吧糾結怪。”裴聽雨擺擺手，無奈地說。

        宋安朵清楚她是知道自己又一次陷入了困境，她想出來，可是她不敢，因為從這里面出來是一件很難的事，公平在她這里幾乎不存在。

        她一直在追求公平，她希望自己在給別人公平的同時也授予到應有的公平，不過這種事一般在她身上不可能發生。

        少女搖搖頭，“聽雨，你是不是對我無語了？”她眨巴一下眼睛，“說話，別不理人。”

        “你真clever，我就是對你無語，咋滴，有意見吶。”裴聽雨一下子把手上的奶茶放在桌上，身子前傾，眼睛瞪著她。

        “別斗雞眼了你。”宋安朵憋笑說。

        “宋安朵”裴聽雨都要被氣笑了，還有閑工夫來調侃她。

        “我不說了，我不說了。”少女的貝齒咬著吸管，小聲說。

        她一邊輕咬著吸管一邊悶聲笑著，眼睛時不時瞥向對面的裴聽雨。

        無語。

        裴聽雨白眼一翻，二郎腿一翹，整個一大佬坐姿。

        “小雨，文雅一點。”

        “你變了。”

        “？嗯？”

        “你這是林熾野化了吧。”

        宋安朵一愣，對啊，這不就是林熾野常說的話嘛。

        她低笑一聲，“有點吧。”

        “真可怕，我沒想到你會喜歡那么一個規矩的男生。”

        “你不也是。”少女說。

        裴聽雨笑了，贊同的點頭說：“對啊，我也是。”

        兩個年齡相仿的女生相視一笑。

        下午的課宋安朵直接曠了，騎車去市人名醫院。

        “外婆。”到了病房的宋安朵輕聲開門，見她沒有睡，開口喊她。

        老人看向門口，溫柔一笑，“安安來啦。”

        “這是給您買的水果。”宋安朵拎著水果袋子，晃了兩下。

        “別買東西來，浪費錢。”老人嗔怪道。

        “這有什么的，我不在乎。”

        “你這小滑頭。”

        宋安朵呵呵一笑，從抽屜里拿出水果刀，“我去洗一下，一會就回來。”她拿著蘋果和水果刀出去。

        “這是你外孫女啊。”旁邊一個床位的老奶奶醒來，笑著說。

        外婆說：“是啊，我外孫女。”

        “真孝順，長得真好看，還知道給你買水果。”

        外婆彎著嘴角，“還好啦，她這孩子浪費錢。”

        “這哪是浪費錢啊，這就是小姑娘的孝心，比我那混孫子好多了。”老人一想到自己那個混賬孫子就頭疼，狂妄不羈。

        “你家那個也不錯，長得也挺帥的。”外婆想了一下那個上午來的男孩，眉眼英挺，五官精致，個子也是挺高的，是個帥哥。

        “嗐，就那個臉還看得過去，其實整個一混賬。”

        “奶奶，您的混賬來了，您還歡迎嗎？”低沉富有磁性的男聲從門口傳來。

        老人：“……”

        “你聽到多少了？”老人有點心虛，問道。

        男孩倒也無所謂，隨意地說：“從您說我混開始。”

        那就是都聽到了，聽到又怎么樣，她是他奶奶，總不可能打她吧。

        這么一想，老人家有了底氣，昂首挺胸。

        “放心奶奶，我不打您。”男孩搬過椅子坐在床邊，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看著床上的老人。

        “哼”老人傲嬌的哼一聲，扭頭不理他。

        外婆看見這一幕覺得好玩，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宋安朵也從外面回來，拿著削好的蘋果。

        “給”少女遞過去，將刀放回抽屜里，抽出紙巾擦著濕漉漉的手。

        “你看人家。”老人酸溜溜的說。

        “奶奶，您血糖高，不能吃這些。”男孩好脾氣的說。

        “我不管，我要吃，你去買。”老人開始耍賴了，不依不饒，就是要他去買。

        宋安朵拿過一個低糖的水果，走過去給老人，“給您。”

        椅子上的男孩聞言緩緩抬頭，奪過她手上的水果，“她開玩笑呢。”

        少女：“……”

        “這……”

        “許宴，你什么意思？”

        老人不開心了。

        許宴從椅子上站起來，“我去找醫生，醫生說能吃，我就給你吃。”一說完，他就準備往外走。

        “等等等等……”他一動身，老人激動起來，“我不吃了，不吃了還不行嗎。”

        許宴停下，“不吃了？”他垂眸看著老人，“不鬧了？”

        “不吃了，不吃了。”老人委屈的說。

        “為什么不能吃啊，高血糖還是可以吃一些低糖的水果吧。”宋安朵望著許宴說。

        許宴：“她現在情況比較特殊，還不太能吃。”

        宋安朵懂了，“抱歉啊。”

        “不用，你不知道。”他將水果還給她，重回椅子上。

        少女拿著水果回到外婆的床位，“外婆，他們……”

        “祖孫倆。”外婆小聲回，拿過那個水果。

        “哦哦”

        宋安朵看向那邊，還挺可愛的啊。

        “安安，今天怎么這么早就來啦？”外婆邊吃著水果邊問。

        少女隨便搪塞了個理由，老人家也沒有太多心眼，就被忽悠過去了。

        “你現在感覺如何，還不舒服嗎？”宋安朵擔憂的說。

        她活動了下身體，“好很多了，沒什么大礙。”

        聽到這話稍稍松了口氣，她問過醫生，醫生也是這么同她講的，只要好好修養，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安安啊，我覺得我可以出院了。”老人咬著蘋果，瞅了她一眼。

        宋安朵直接拒絕，“不可以，再呆幾天，就當是保養身體。”

        “但是這個開銷——”

        “什么都沒有您身體重要。”

        老人見少女一臉堅定的表情，頓時醒悟，得，這姑娘是不可能同意的。

        “好好好，我繼續住幾天。”

        宋安朵：“這才乖嘛。”

        外婆：“……”

        這真的是她外孫女嗎，跟個老媽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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