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心高氣傲富二代×癡心不悔小聾子05
許白抖著嘴唇。
被放開以后他抬手擦擦眼淚,好半天才抬頭看已經(jīng)坐在沙發(fā)上的齊正均。
齊正均抱著手臂,心里各種情緒交織翻涌,饑餓感被完全的壓下去,眉頭皺緊,看著像是很生氣。
少年不怪他。
獨身長大的孩子總會有更敏銳的察覺他人情緒的能力,也更容易被別人給的一點點甜頭打動。
齊正均是男友的弟弟。
許白無論如何也不會怪他的。
劉娟給的那些錢被揣在懷里,許白咬著嘴唇,小心的從里面抽了兩張出來,遞到齊正均跟前。
“給你……沒吃飯,點外賣吧……”
齊正均剛來的時候還是少爺脾氣,他從來不認(rèn)為許白會沒錢,因為對于他來說,哪怕幾萬塊也只是一個很小的數(shù)字。
第一天過來的時候外賣點了整桌,少年回來的時候愣在原地,看著擠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男∽雷映蚴謩荨?br /> ——怎么點這么多?
齊正均跟招呼小貓小狗一樣擺手叫他過來,“吃飯。”
許白一直記得,他知道后來齊正均是沒錢了。
因為齊正均雖然看著很嫌棄,卻也沒有再拒絕他做飯。
齊正均怔了下,手沒伸出來,問,“哪來的錢?”
“……打工。”許白咬著嘴唇,又有些艱難的吐出兩個字,“工資。”
齊正均確實是沒錢了,他從前根本沒想過錢有多重要,因為只要他想,他就有很多錢,銀行卡后頭的零都數(shù)不過來,想做什么都有特權(quán),誰都要點頭哈腰的照顧他。
“不用你的錢。”
齊正均干脆站起來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總覺得許白在裝模作樣,確實,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對他印象還算不錯,但后來的每一件,都讓齊正均覺得許白確實就像母親說的那樣貪慕虛榮,裝腔作勢。
只有兩張,兩百塊。
什么工作的工資只有兩百塊呢?無非是不愿意拿錢出來而已——明明聽說當(dāng)時齊正則還給他租了套公寓,租期很長,長到跟他隨時都可以過去住。
可現(xiàn)在卻住在這么破爛的地方。
齊正均“砰”的摔上房門。
少年定定的站著,維持著伸手的意識,臉色原本就已經(jīng)很白,現(xiàn)在眼圈又紅了。
哪里都疼。
他慢慢扶著墻往房間去。
他的那一間比齊正均的小,原本是被用來當(dāng)做倉庫的,里面只塞著床頭柜和床。
許白:【樂知把自己的那一間讓給齊正均了?】
六兒驚訝,【你怎么知道?】
剛剛面對齊正均的時候,許白清楚的感受到了屬于樂知的情緒,很強烈,強烈到快要影響到他的判斷。
許白嘆息,【齊正則拯救了樂知,所以只要是跟齊正則有關(guān)系的人,樂知都愿意為他付出——只是一個房間而已,樂知一定獨自收拾了很久,但是又沒跟齊正均提過自己的難處。】
他連是自己在承擔(dān)齊正則的高額醫(yī)藥費都沒提過。
六兒:【原劇情里,齊正均從始至終都不知道樂知的付出,他們的誤會一直都沒能解開。】
誤會啊。
許白笑瞇瞇的,他把那兩張紅票子連同剩下的那些珍而重之的鎖進(jìn)抽屜,【現(xiàn)在的誤會還不夠呢,得再來點兒刺激的才好玩。】
對于上層階級的理想主義者來說,感情就應(yīng)該是忠貞不渝的。
尤其是“灰姑娘和王子”式的愛情,對于齊正均來說,他認(rèn)為許白對齊正則必須一心一意。
明天……
少年想,明天去醫(yī)院看正則,順便把錢交上,再然后還得找份工作。
他現(xiàn)在不能沒有收入,一天也不能停下來。
燈光下,許白將褲腿卷起來,膝蓋上的擦傷有些嚴(yán)重,因為處理的不及時,所以已經(jīng)開始紅腫。
一個人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會流露出脆弱。
少年幻想著男友在自己身邊,他會小心的捧著自己的小腿,用紗布幫自己包裹傷口,還會抱緊自己輕聲安慰。
齊正則彌補了他所有遺憾。
酒精擦過傷口的時候鉆心的疼,許白咬著嘴唇,自虐一般用力的往下按。
明知道……明知道正則聽到自己聲音不對一定會往回趕的,深夜,突然轉(zhuǎn)向的車,心里裝著事的司機。
砰的一聲。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齊正則的父母,闖進(jìn)去的時候兩個人冷冷的看向失魂落魄的少年。
妝容精致的女人眼中全是鄙夷和不耐,“你就是樂知?”
“小則是因為你的電話才大半夜從公司往回趕的,路上出了事。”
在電梯里困了很久,急需安慰的他得到了更加可怕的消息。
一團(tuán)一團(tuán)的血跡叫他渾身顫栗,耳畔嗡鳴不止,支撐不住的往下倒。
錯誤全都被放在了他自己身上。
太痛了。
唇肉被咬破,許白發(fā)出聲痛苦的嗚咽,猛的將酒精全倒在傷口上。
仿佛聽到了皮肉的“滋啦”聲。
少年瞪著眼,大而黑的瞳孔晃動,沾著血的嘴唇微張,在這樣的痛苦中隱約得到了短暫的平靜。
齊正均睡不著,這房子隔音太差,他心里更是亂糟糟的一團(tuán),隱隱約約聽見另外一個房間的啜泣。
哭什么呢?
齊正均翻個身,煩躁的用拳頭捶了下床板。
……
把傷口都處理完,許白才換了睡衣躺下。
齊正則出事以后,他一直都睡不好,閉上眼眼前就是大團(tuán)血跡。
睜著眼很久,直到饑餓感慢慢的涌上來。
一天都沒吃什么東西,胃部絞痛著開始抗議。
六兒主動提議,【屏蔽?】
許白沒點頭也沒搖頭,感覺到難耐的饑餓消失之后,才慢悠悠的從硬邦邦的床板上爬起來,很小心的穿上拖鞋,手里拿著個堪稱可笑的小夜燈,推開房門。
六兒:【干什么去?】
浪費糧食可恥。
許白悄悄的出來,助聽器摘下來以后世界成了一片安靜,他看了看孤零零的那碗面條,捏起筷子。
【喂,不至于吧?】六兒試圖阻止他,【你放了一整勺的鹽,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完全腌入味了。】
可是樂知會吃的。
太餓了,家里也沒有什么能吃。
本來喝水也能扛過去,但這里就有一碗現(xiàn)成的、沒被吃完的面呢。
如果不吃的話,就要進(jìn)垃圾桶了。
齊正均聽見了許白開門的聲音。
他越來越煩躁,一點點聲音都叫情緒瀕臨爆發(fā)。
“你干什么!——”
話全頓住了。
齊正均看見少年蜷縮成小小的一團(tuán),正一口一口的吃已經(jīng)黏糊成一團(tuán)的面條。
沒戴助聽器,許白什么也聽不見,他慢慢的,很機械的往嘴里塞著面。
看著太可憐了。
【齊正均好感度:10】
那碗面咸的可怕。
聾子是怎么吃下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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