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悔悟反省
“啊,親愛的鎮民們!”賈子旭張開雙臂,聲音里充滿了誠懇,“我想,你們都已經飽受病魔的困擾,那就讓我為你們指明生存的方向吧!”
人們都悄無聲息地聽著,不乏有人發著抖,心中膽怯。
“我德林,來到鎮子上后,盡心盡力地幫助大家走向幸福生活,種田地、嘗百草,自問無愧于天地。可是,卻招來了殺身之禍。我冰冷的沉睡在教堂陰森的角落,等待明日還給我清白。”
賈子旭說到這,突然往前躥了兩步,指著一個鎮民,大聲怒斥:“是你們!是你們放縱了惡人!才會導致疾病纏身!”
那人“哇”的一下哭出了聲,突然跪地:“不是的德林,不關我的事啊,是,是他們,是巴倫公爵吩咐的!我們不敢不從啊!”
賈子旭心想:“至于嗎?嚇成這樣,不過他倒是把任務完成了。”
“當然。我不會把怒氣散發在鎮民身上,但我希望各位能勇敢地站出來,指認兇手!指認那個把我逼死的兇手!指認惡毒的巴倫公爵!是他,讓我冠上莫須有的罪名!我死而有憾啊!”
鎮民的氣勢慢慢高漲起來,有人握緊了拳頭,蓄勢待發。北檸心中暗喜,不過也難怪,人們心中的道德準繩永遠存在,更何況,瘟疫已經超過控制。一旦踏出了生死平衡,強權也就不足為懼,歷史的車輪也在告訴我們同樣的道理。
北檸正想著,突然覺得有點奇怪,賈子旭已經有小半分鐘沒有說話了。她抬頭看去,數千雙炙熱的目光緊緊盯著“德林”。
“不會吧?忘詞了?”鐘停突然就冒了冷汗,心里一個勁地打鼓。
好在賈子旭心理素質強,自己在心里重復:“不慌不慌,要保持撲克臉”然后,他用了三秒鐘低下頭張開右手,偷偷看了一眼“小抄”
“嗯咳咳,更為重要的是,這場瘟疫,其實是巴倫公爵一手策劃的,他的酒窖里圈養著有毒的老鼠,想要用這種邪惡的手段掌管鎮子,罪不可恕!”
“請各位同我一起,反抗吧!為了新的明天!為了健康地生活!”
鎮民們已經有憤怒的表現,有人一語道破他們心中的聲音,自然得到共鳴。
徐教授見狀,用肩膀推了下北檸,示意她站出去。北檸明白,現在只差一個起頭的,擔任起出頭鳥的責任,就能使得萬鳥齊飛。
北檸擠出人群,高舉右拳,呼喊著:“我們要反抗!”
人群:“我們要反抗!我們要反抗!”起完頭,北檸就溜回隊伍,看著事情繼續發酵。
越來越多的人舉起右拳,越來越多的人走出家門,朝著巴倫公爵的城堡進軍。這時,賈子旭已經鉆入黑暗中,脫掉德林的衣服,露出里面的白色單衣。他看著隊伍前進,把衣服草草的揣在懷里,就想加入。
不料,被早已換好衣服的田文展一把攔住,“等一下!”說著,他用袖子使勁擦掉賈子旭臉上的胭脂粉底,拉著他偷偷溜進了隊伍。
賈子旭來了勁頭,抽了空子喊了聲:“打倒巴倫公爵!”
“對!打倒巴倫公爵!”
賈子旭偷笑,繼續領頭:“還德林清白!”
“還德林清白!”
鎮民走到巴倫公爵城堡前的吊橋邊,繼續示威。
這時的巴倫公爵,已經被來送晚餐的奴仆解救,還沒喘過這口氣,就收到德林復活,鎮民叛亂的消息。
“怎么會這樣!”巴倫公爵用手狠狠錘著窗子,“愛爾維,我該怎么辦呢?愛爾維!”
“老爺……”管家現在站在巴倫公爵身后,還感覺腦瓜子嗡嗡的,身體晃晃悠悠站不太穩,挨得那倆花瓶,多少造成點腦震蕩。
看著門口人越來越多,巴倫公爵緊緊扭在一起的眉頭突然松開,“我知道怎么辦了,愛爾維,讓他們安靜下來。”
“好的,老爺……”說著,管家先生叫了幾個人出來維持秩序,他們大聲吼道:“公爵老爺有話說,請大家保持安靜!”
人群中也有人踩了塊石頭,高出別人一截,不停揮著手,“大家先靜一靜,聽聽巴倫公爵怎么說……”
慢慢的人群安靜下來,巴倫公爵看局勢被控制住了,才緩緩走來。
“親愛的鎮民。”巴倫公爵用著常有的溫柔且虛偽的語氣,“我不知道圣女德林為什么如此冤枉我,我想她是被人蒙騙了……”
賈子旭翻了個大白眼,心里暗罵了遍巴倫公爵的祖宗十八代,“我就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敢做不敢認,還絲毫沒有愧疚……”
“噓!”田文展捂住他的嘴,生怕周圍人聽了去。
其實鎮民也有許多不相信巴倫公爵的,心里都在打鼓,直到巴倫公爵說到——
“不過,我已經找到了治療瘟疫的解藥,和我請來的名醫一起。”
這才是鎮民真正關心的!即使他們覺得德林再有冤屈,終是事不關己,而瘟疫卻切合自身利益。
“從明天起,我將為每家每戶提供免費的治療,來完成圣女德林的遺愿。”
墻頭草似的鎮民同周圍人一起歡呼:“我們有救了!真的!”“媽!我們不會死了……”
北檸雖然覺得不爽,畢竟壞人沒有身敗名裂,但想想圣母瑪利亞前的一家,或許這樣,也不是太壞的結局。
“切,打著我們的名號……”賈子旭是最不服氣的,雖然只是扮演了幾分鐘德林,他還是深深共情了。
“所以,還希望各位鎮民,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能夠幫助小鎮,擺脫苦難!”巴倫公爵暗笑,繼續著自己的說辭。
鎮民們一片歡呼,不久就回到各自家中,分享這愉快的夜晚。可以想象,每家每戶的燈火,人們祈禱著,安心入睡。
最后,只剩下這幾位玩家。
北檸和徐教授沒有再耽擱,而是趕到鎮上的醫院,把草藥送來。步凡曦和楚靜笙也已經忙了幾個小時,基本材料已經準備成型,今天晚上熬個通宵,也就可以成功了。
可惜的是,這救命的藥物里,多了一味雜質,終將釀就災難——這就是楚靜笙自愿留下的目的。
賈子旭那邊等著鎮上沒有鎮民后,才來回收棺材,趕回了教堂。
“你們終于回來了!外面那么吵鬧我們著急死了!”□□宇見三人搬著棺材進來,趕緊來幫忙,“對了!差點忘了,那四個人中有個人中途要醒,又讓我打了一拳,他們可怎么處理啊?”
“直接扔到街上吧。”田文展看看鐘停,示意他把衣服給原來的二位穿上。
“這樣會不會太草率?”賈子旭接過鄭玥遞來的手帕,仔細擦著臉。
“本來就有很多漏洞,現在根本顧不了這些。”鐘停已經給那幾個人松了綁,和田文展,□□宇一起,把他們搬出教堂,放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
正說著,守在德林旁的女孩突然驚呼:“德林!德林!”
眾人觀瞧,德林突然離開桌面,慢慢地懸在半空中。
“媽呀!這回來真的了……”賈子旭嗖的一下躲在田文展身后,“這可不能怪我啊,我是在幫你啊,好德林……”
田文展表示很無語。他們就這樣看著德林的身體變得透明,然后消失在空氣中。
“這是……”那女孩看驚了,這種畫面超過了她的認知。
“沒事的,別害怕。”鄭玥耐心的安慰她,“我們一同完成了德林的心愿,德林才能安心離開,你爸爸也很快就會康復了……”
女孩雙手合十,握著那個吊墜,這將是她以后,唯一的念想了。
就這樣,□□宇和鄭玥一起送回女孩。賈子旭三人則直接回到城堡。
“誒鐘停兄,你們覺得剛剛那算什么?”賈子旭拍拍鐘停,討論剛剛的靈異事件。
“可能是因為這個角色的作用已經結束了,就被系統回收了。”鐘停回答道,他現在更想知道接下來該怎么面對巴倫公爵。
等三人回到城堡門口時,就看見了管家先生,“恭候多時,請您們跟我來。”
不由分說,管家先生就把三人領到大廳。還是那張熟悉的長桌,北檸、徐教授以及——巴倫公爵已經就位了。
不一會兒,□□宇和鄭玥也趕到了,巴倫公爵這才發話:“好了,能到的人都已經到齊了。”
巴倫公爵不緊不慢的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襟,“首先讓我感謝各位的辛苦付出……”
不等他說完,賈子旭就忍不住了,照他的想法,干脆把公爵撂倒,占領城堡就得了。賈子旭一拍桌子,猛地站起來說:“你不要在這假惺惺了,我們才不會買賬……”
巴倫公爵毫不在乎,還是用那平淡且溫柔的語氣說:“或許我們之間存在著一些誤會,我想這是我巴倫的疏忽,我保證會認真改正,還請各位見諒。”
“殺人魔有什么好原諒的!為了私欲你殺害了一條鮮活的生命啊!”賈子旭已經開始戰栗,對于這種事情,他總能帶入不好的回憶。
旁邊的田文展也站起身,試圖安撫他。北檸則觀察著周圍那些人,看來巴倫公爵長了心眼,多安排了人手。現在要是動手,北檸他們恐怕很難占上風。
“這位客人。”巴倫公爵突然變得冷冰冰又隱隱充滿邪惡,“你這么誣陷我,有證據嗎?”
看來巴倫公爵根本不相信德林復活,他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只是明知在座的各位搗鬼,卻沒有硬生生的拆穿。
這句話,可就戳中了眾人的軟肋。
就像堂吉訶德曾有言:“他們證明了你寫的是謊話,也不能剁掉你寫下這句謊話的手。”
賈子旭頓時沒了底氣,他眼睛已經開始發紅,田文展轉身抱住他,二人坐下。田文展捂著那人埋在肩窩里的頭,感受著淚水浸濕自己的衣衫。他明白,這種委屈總能輕而易舉地戳破懷里人的心,但現在也只能忍著。
“所以說。”巴倫公爵見眾人無言,更是加重了語氣,“我們之間有著些誤會,我將不再深究。希望各位還能同我一起,解救鎮民。”
巴倫公爵看向在座的各位,眼神中充滿了挑釁,還想繼續示威。
北檸突然站起身,假裝伸了個懶腰,那些守衛馬上就上前了幾步。
“好啊,那就,合作愉快。”北檸沖著巴倫公爵揮了揮手,“希望你這次能夠認真反省,然后——”
北檸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更難聽的說辭:“做個人。”
巴倫公爵羞得臉紅脖子粗,看著北檸招了招手,帶著其他人上樓。
“沒關系。”巴倫公爵自我安慰道,“大度的主人,總能原諒無禮的客人,何況——哼,他們也就到此為止了。”
“走吧,愛爾維,我們去準備一下明天的計劃。”
“好的,老爺。”
回到自己的房間,北檸先去看kishi,告訴她現在的情況。
kishi盡量讓自己聽起來好一點,可是病毒比她想象的更強烈,身上已經到處都是疹子,癢的難受,身子還一直發熱。
“kishi,kishi!”北檸拍了拍門,她知道屋里的人不會開,還是不死心,“那好,馬上,就沒事了。”
“嗯,好,我相信你。”kishi輕輕地點點頭,看著木制的門。
北檸詢問完情況,灰溜溜的回到房間,感覺有些疲倦了。可是一開門,屋子里還是站滿了人。
“步凡曦說還需要時間,最早得到凌晨四點了。”北檸解釋道,“到時候,我們需要去每家分藥物,并且記錄是否有不良反應。”
“另外,畢竟沒有臨床試驗過。”徐教授補充道,“我們一會兒會先取回來一定量的,提前在鎮子上做一定的實驗。”
“大家都回去睡一覺吧,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北檸看看大家疲憊的樣子,勸解道,“在這里耗著也沒有什么意義。”
賈子旭先吸溜了一下鼻子,“嗯,好的嫂子,那您也休息一會。”
北檸點頭,看著他微紅的眼睛,也有點心疼。等大家都離開了,剩下徐教授和她兩個人。
“走吧。”徐教授起身,“我陪你去。”
“額……老師,我……”北檸一愣,看來自己不放心的樣子又被察覺了。
“走吧,怎么說你也是我學生,我得照看著。”徐教授已經走到門口,“這么晚,我也不放心你自己出去。”
“好的,老師。”說著二人離開了房間,向著小鎮上的醫院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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