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把賣菜賺來的錢交給景冰夏之后，沒忘記自己是帶任務出門的。

        原書里棠曦為顧榆的禮物尋遍了整個宿安城，才買到一樣稱心的。不過棠溪看過書，知道她最終是在哪里買的。

        琳瑯閣嘛，直接進去買下就好咯。

        琳瑯閣柜臺，棠溪開門見山，“請問有笛子嗎？”

        “就是黑色的，看起來很高級，然后里面有機關可以裝暗器那種笛子。”

        她說這種笛子，琳瑯閣只此一件。

        琳瑯閣掌柜心存疑慮，但沒有表現出來，派人去將笛子取出來。

        那笛子通體漆黑，一看就不是凡品。

        當然，價錢也不便宜。

        棠溪肉疼地付完錢，恍然記起景冰夏似乎也很喜歡琳瑯閣的東西，于是在里面逛了起來。

        不經意間看到二樓一抹熟悉的身影，棠溪驚喜叫道，“蘇嫻慕！”

        蘇閑暮回頭，目光浮現一點訝異，行禮道，“公主金安。”

        “臉上的傷好了嗎？”棠溪問。

        “回稟公主，已無大恙。”

        “你那姐姐沒欺負你了吧？”棠溪關心道，“還有還有，千金坊的裙子好不好看？你喜歡嗎？”

        想到屋子里擺那些各式各樣的裙子，蘇閑暮的表情難得一滯。

        “……喜歡。”他說。

        “喜歡就好！”棠溪高興了，“放心穿，隨便穿，冬天的我也叫她們幫你做好了！”

        “……”

        蘇閑暮的婢女凝霜憋笑很辛苦，突然一道氣流朝她襲過來，她動不了了。

        “謝過公主。”蘇閑暮若無其事動了動指尖，姣好的面容上笑意溫和。

        蘇閑暮在棠溪走后，按例聽手下的人匯報事務。琳瑯閣掌柜突然走進來，面色古怪地遞給他兩樣東西。

        “主上，這是剛才那名女子買來送您的。”

        “送我？”蘇閑暮挑眉。

        一樣是玉鐲，鐲身里蘊著絲絲淡紫，是毒。另一樣是女子戴的瓔珞，里面裝的絲線足以勒斷一個人的脖子。

        這兩樣東西都是蘇閑暮方才當著棠溪的面把玩過的。

        “多少錢？”蘇閑暮問掌柜。

        “兩樣加起來一千三百兩。”

        蘇閑暮揉了揉指腹，偏頭望向一邊不太安分的凝霜，“你想說什么？”

        “嘉陽公主真大方。”凝霜老老實實說。

        蘇閑暮輕笑。

        這么大方的人一個時辰之前還在和講價的人吵得口干舌燥。

        真有意思。

        “還有一事。”掌柜說，“那女子走來直接買走了玄機笛。”

        “我做那個？”蘇閑暮想了一會兒。

        “是。”掌柜頷首，“似是知道有這樣一件東西。”

        “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凝霜大驚失色。

        “誰知道呢。”蘇閑暮笑。

        “棠曦……”他緩緩念起這個名字。

        棠溪的心情好似上墳。

        不對，上墳都比去給顧榆送禮物開心。

        她去往顧家，在一路的驚疑的打量之下走到顧榆的院子。

        “顧榆，生辰快樂。”她面無表情推出禮物。

        顧榆一襲白衣正捧著本書在看，見棠溪來，整個人陷入震驚之中。

        除了他親生母親和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廝浮生之外，無人記得他的生辰。

        “公主如何得知我的生辰？”他問。

        “當然是找人問過的啊。”棠溪按照書中的原話答道。

        原主棠曦在面對顧榆時耿直得很，顧榆問了，她就老實答了。絲毫沒有想過顧榆如此敏感，也弄不明白他為何那樣容易生氣。

        果不其然，顧榆方才還溫和平淡的臉霎時布滿陰翳。

        他上次便疑惑，為何棠曦會得知他喝不得蜂蜜水。她口里的找人問過，當然不是單純的認識他的人。

        “你查我？”顧榆一字一句問道。

        “先不說這個，看看我為你準備的生辰禮物。”棠溪打開長盒給他看，只見里面裝著一只黑色的笛子，似是黑玉做的，泛著柔軟的光。

        原書里說過，顧榆笛子吹得很好，棠曦時常幻想著有朝一日他能單獨為自己吹笛。

        只是么，單單笛子當然不夠新穎。棠曦打聽了許多家店，才知琳瑯閣的東西大多數精巧又特別。

        得到笛子，棠曦想顧榆一定會喜歡。畢竟他不會武功，笛子里的暗器可以于危難之時保護他。

        總之這份禮物費了很多心思。

        “顧榆配不上公主如此貴重的禮物，請公主收回。”顧榆后退一步，語氣冰冷。

        “這笛子真的很好，我不信你會不想要。”棠溪沒什么感情地掙扎道。

        她這么一說，顧榆氣笑了。

        “公主是不是以為，一切盡在你的掌握之中？”

        他的眼神如銳利的刀，直直刺向棠溪。

        ‘

        “派人調查我，又自以為是我會收下這個東西。”片刻后，他說，“嘉陽公主，我并非你掌中物。”

        “行吧。”棠溪見差不多了，收拾笛子抱在懷里，“你不要算了，我走了。”

        她沒有絲毫留戀。

        顧榆胸口一滯，而后心里又升出些迷茫來。

        那種感覺又來了。

        她分明在意自己，為什么不再堅持一下呢？

        那支笛子……她應該花了許多心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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