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一碗牛奶被李覓兒飲完,每次聶贊唇對唇喂她牛奶時,李覓兒都想吐出來,最好是吐聶贊滿臉,可干渴的喉嚨卻迫不及待地先咽下去。
身體和心總是兩個人。
牛奶醇香細滑,隱隱約約有青稞酒的味道,李覓兒蒼白面頰上浮出兩片酒醉似的酡紅。
聶贊放下木碗,伸手撫觸那片酡紅,肌膚微熱,如牛奶般嫩滑。
其實,吐蕃女子也是極美的,她們的五官深刻,像吐蕃的服飾一樣艷麗,漢人女子的顏色雖是素淡,但有一種說不出的韻致。
好像吐蕃女子是格桑花,而漢人女子就是雪蓮。
纖細、柔軟,這比李覓兒的容貌更能打動聶贊,讓他起了無邊的征服欲。
他皮膚粗糙,手心里還生有倒刺,沒一會便將李覓兒的面頰都摩挲紅了,他又揉了揉,笑了。“涅其,你真乖。”
李覓兒有氣發不出,她是身子弱,連說話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聶贊又去撩撥李覓兒的唇,小小的唇瓣宛若花瓣般柔軟,他肆意地揉捏,這時李覓兒終于蓄積一絲力氣,張開嘴便咬住他的手指。
手指上也有青稞酒的酒香,李覓兒仿佛醉了,她又失去力氣。
聶贊呵呵地笑,抽出手指笑道:“涅其,漢人女子都像你這樣愛咬人嗎?這樣可不好,你又不是小狗。”
小奶狗搖搖晃晃地跑過來,它正準備窩在李覓兒的脖頸里取暖,聶贊便提著它的后頸扔到火爐旁。“小東西,以后不許躺在我的女人身邊。”
聶贊笑得一臉猖狂,他的寶貝凡是雄性都不能接近。
小奶狗爬起,抖擻皮毛,又向李覓兒靠過去,這次聶贊又拎起它扔到火爐前,大概小奶狗不樂意被他扔,又想挨著自己的主人,便向他吠叫起來。
“你這小家伙,還想和我爭涅其嗎?”
聶贊索性拎起小奶狗走出營帳,離他營帳幾丈遠是拉姆的營帳,拉姆正在營帳外煎藥。
她原來編的滿頭的細辮,現在也全部散開,凌亂地搭在后背,看起來有幾分失意,但也有幾分漢人女子的嬌弱感。
“拉姆,小黃給你照顧。”
聶贊將小奶狗遞給拉姆,拉姆特中意小奶狗,趕緊抱在懷里。“贊普,漢人公主醒了沒?”
“剛剛醒了,飲了一碗牛奶。”
拉姆面露喜色,這些日子她一直惴惴不安,害怕聶贊會責罰她。“那太好了,贊普,再等一會‘冰蠶’便煎好,我給你送過去,陪漢人公主說說話。”
“好。不過涅其身體很虛弱,等過幾日她你再陪她說話。”
拉姆答應下來。
聶贊轉身欲走,忽然他又轉過身,道:“拉姆,不要把頭發散開,你是吐蕃女子,吐蕃女子無須像漢人女子那樣。”
頓時拉姆一怔,正欲說什么,但聶贊已經大步離去。
營帳里李覓兒閉目沉睡,雖然醒過來但頭昏昏沉沉,一安靜下來她便又睡著了。
直到夜里李覓兒才醒,這次她的精神好了許多,盡管仍是無力,但可以稍微地動一下。她的頭枕在聶贊的胳膊上,聶贊的另一只手環在她的腰肢。
李覓兒伸手去推聶贊的手,這條手臂壓在她的腰上,簡直是壓了一塊大石頭。
她一動聶贊就驚醒了,見李覓兒睜著眼,聶贊馬上笑道:“涅其,你餓了嗎?我去拿牛奶你飲。”
聶贊興高采烈去火爐前拿牛奶,他正要再次唇對唇喂給李覓兒,李覓兒卻嫌棄地捂住唇。“你,你扶我起來,我,我自己飲。”
一句話說完,李覓兒連喘幾口氣。
“你看你說話都如此費力,還是我喂你比較合適。”聶贊強行拉開她的手,飲了一口牛奶,灼熱的唇覆下去。
李覓兒想要拒絕,可是喉嚨又不爭氣地咽下去。
飲完牛奶后,聶贊拿來一碗牛肉湯,牛肉被剁得很細,比米粒還要小。李覓兒連日來沒有吃過食物,胃腸虛弱,不能吃硬食,因此他便讓嘉措將牛肉切得碎細再煮湯。
聶贊仍是唇對唇喂李覓兒,但李覓兒只吃了小半碗牛肉湯就吃不下去。
“餓了再吃。”聶贊知她虛弱,也不勉強她多吃。
李覓兒呵出一口長氣,即使躺著她仍覺得疲累。“有湯匙嗎?”
聶贊愣住,他并不知湯匙是什么東西。
“就,就是飲湯用的小勺。”
“沒有,吐蕃人用碗飲湯,用手吃糌粑,沒有漢人那些做作的玩意。”聶贊聲音大起來,但一說完他又馬上道:“涅其,不需要那些,我會喂你飲湯。”他吃吃笑起來。
李覓兒沒好氣,就是不想要他喂自己,弄得自己像飲了酒似的。
聶贊吹熄油燈,強行擁李覓兒入眠。
清晨李覓兒醒來,聶贊不在營帳里,拉姆在火爐前逗小奶狗。
那小奶狗和拉姆玩得熟了,翻著圓滾滾的肚子,伸著四只小蹄子搭著拉姆求撫摸。
“拉姆。”李覓兒心中有很多疑問,比如她是怎樣又回到聶贊的營帳,那夜她逃走后又發生了什么,這些問題她不愿意問聶贊。
“漢人公主,你醒啦!”拉姆趕緊回過頭。
“嗯,你來多久了?”
李覓兒撐著要起來,拉姆慌地把她按下。“你躺著別動,贊普囑咐過我不讓你起來,這外面冷,你的身子一點風都不能吹,還是好好呆在褥子里。”
拉姆給她蓋好褥子,道:“這附近有一條小河流,贊普和嘉措去捕魚了。”
“捕魚?我還以為吐蕃人不吃魚呢。”李覓兒瞪大眼睛。
拉姆甜甜一笑,道:“我們是不吃魚,吃魚就殺生太多了。”
“吃牛羊肉不是殺生嗎?”李覓兒語氣中有絲嘲諷,吐蕃人每日吃牛羊肉,咋好意思說吃魚殺生。
“一條魚可以產幾萬條小魚,這些小魚又可以產幾萬條小小魚,所以吃魚比吃牛羊肉殺生多。當然我們也不會濫殺牛羊,也是按自己一家人的需求。”
拉姆的話聽著像是有理,又像是無理,李覓兒也反駁不了。
“那贊普現在是要吃魚嗎?不覺得殺生太多?”李覓兒還是忍不住諷刺。
“贊普是為你捕魚,他聽說魚湯滋補身體,所以才去捕魚,打算做魚湯給你吃。”
大約是對聶贊恨意太深,李覓兒聽后并無感動。
“不過,我們不吃魚還有一個原因,吐蕃人除了天葬外,還有水葬,水葬就是尸首放到水中飄走,供魚兒食用。”
頓時李覓兒臉色大變,水葬和天葬的原因差不多,天葬是供禿鷲食用,水葬是供魚兒食用,那這河流的魚便是吃過尸體的,那水也是浸泡過尸體的。
這樣一想李覓兒便喉頭作嘔,差點要吐出來。
“漢人公主,你別擔心,吐蕃很大,每個地方的葬禮習俗都不同,我們現在的地方是天葬風俗,水葬風俗是吐蕃的東南地帶。”
李覓兒這才放下心。
“拉姆,那夜我走后,贊普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沒問贊普嗎?贊普沒告訴你嗎?”拉姆奇怪了。
“我沒問他,他也沒說。”李覓兒嘟起唇,她才不去問聶贊,但可想而知的她的命是聶贊撿回來的。
拉姆咬了咬嘴唇,道:“那,那夜天亮后贊普就發現你逃走了,帶著士兵去追你,后來順著馬蹄印追蹤就發現了你,但當時你凍僵了。”
“我遇到了狼。”
李覓兒不解,她昏迷前應該是看到了狼,可為何狼沒吃掉她呢?
“找到你的時候沒發現狼,漢人公主,你很幸運,在大風雪的夜里活下來,以后你會有好運。”
李覓兒唇嘟得高高的,她哪來的好運,運氣壞透了。
落到聶贊手里,她這輩子都沒機會回江陵。
從聶贊擁住她的力度,李覓兒深深地明白,聶贊把她當作他的所有物。
“贊普,贊普的左眼沒有殘疾?”這是李覓兒又一個不解的問題,既然眼睛好生生的,為何要蒙一個黑眼罩。
“你是說贊普蒙眼罩吧?贊普的眼睛是好的,沒殘疾。贊普出生的前夜,他的母親做了一個夢,夢中神說要送給即將出生的贊普一件禮物,這件禮物就是神的一只眼睛。所以贊普的左眼瞳仁是金色,因為這是神的眼睛,贊普在打仗時會蒙上眼罩,避免敵人的血污染神的眼睛。”
李覓兒扁嘴不悅,怪不得老天不長眼,原來是把眼睛給了聶贊。
正聊著,小奶狗狂吠起來,從營帳外傳來說話的聲音。
拉姆露出笑容,道:“贊普回來了。”說著,拉姆起身出去相迎。
沒一會聶贊挑簾進來,在李覓營帳里暖融融的,他立即脫掉羊皮袍子,走到榻前去瞧李覓兒。
他直勾勾地盯著李覓兒,臉離得尤其近,那種認真的樣子仿佛在尋找李覓兒臉上的臟東西,還用手撫摸,從他口鼻中噴濺出的熱意如同夏日的颶風吹過李覓兒的面龐。
李覓兒在他的注視下臉紅到脖根,只好閉上眼。
可是閉上眼還是能感覺到那灼灼如火的目光,似乎能看穿她的衣裳。
“登徒子。”李覓兒心里大罵,這位吐蕃的一國之君,好像從來不在意他的士兵對他的看法,他擁抱她,做什么都是明目張膽。
半晌李覓兒又睜開眼,只見聶贊還在目不轉睛瞧自己。“你老看我做什么?”
“開心就看。”聶贊哈哈笑,笑完后他神色嚴肅下來,捏住李覓兒的下巴,道:“你知道你又犯了什么錯嗎?作為一個俘虜,你企圖逃離吐蕃,逃離贊普我的身畔。”
“那你又想怎樣懲罰我?你是打算再餓我幾天?餓小黃幾天?”李覓兒來氣了。
動不動就懲罰,自己剛醒過來那陣就應該咬死他,咬不死他也應該咬掉他一塊肉。
聶贊的神色更嚴肅,捏住李覓兒的下巴稍抬起,道:“懲罰是必不可少的,但這次對你的懲罰是這樣的。”說著,他俯下臉,咬住李覓兒的唇瓣。
宛若一個跋涉已久的旅人,他如饑似渴地汲取李覓兒唇上的甜美和芬芳。
挨餓并不是一個懲罰人的好法子,他的懲罰不應該是讓李覓兒恨他,遠離他,而是讓李覓兒靠近他,臥在他的身下,在他的懷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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