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蒽蒽就這樣穿著褂子跑來了,唉,是爺爺不給你們省心啊。”沈爺爺沙啞地說,氣息很是虛弱。
沈知蒽連忙抬頭,眼圈泛紅,“爺爺,你嚇死我了,那以后你一定要省心,長命百歲。”
沈爺爺無力地點點頭,才看到病房里除了自家人,聞書硯也在,“書硯也來了,工作能放得下嗎?”
聞書硯彎腰去握沈爺爺的手,溫聲和他說話。
沈爺爺對聞書硯講起,他對戰友的離去非常痛心,當年他們第一次一起扛槍出去打仗時,他才15歲,戰友16歲。
沈爺爺說那是一個冬天,冰還沒有全部凍上,他們淌著攔腰深的冰水過河,褲子往上,多半個身子全部濕透,冷得失去了知覺。
沈爺爺剛走到對面河邊,戰友突然一把將他撲倒,用右腿為他擋了一顆子彈,那個冬天,戰友差點因此截肢。
如今,他們卻已天人永隔……
這些關于戰亂時代的真實故事,聞書硯從小就沒少聽聞爺爺說起,直到如今聽沈爺爺講述,還是能生出敬重與悲痛的感觸。
8點一到,醫院里的主任醫師,副主任醫師帶領了一隊醫護來查房,為首的主任醫師曾和沈修珉是軍校醫學系同學。
所以對沈老爺子格外重視與照顧,昨天人剛送來就給安排到了單間重癥監護室。
監護室門一開,醫護陸陸續續進來,要詢問病情,又要噓寒問暖,沈知蒽和聞書硯便讓到了陽臺那邊。
清一色的白大褂一時間將病床圍住。
本以為醫護已經夠多了,沈知蒽眼角余光留意到,又有一位高大的白大褂走進來,她不經意掃了一眼。
目光回過之后,眼里明顯多了分不可置信,沈知蒽再次向那人看去。
現在她只看得到他的側身,他有著和聞書硯不相上下的身高,氣質儒雅得體,左手托著查房記錄本,右手在上面不斷寫著,很是認真。
許是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他將頭轉向陽臺那邊看去。
原來真是他啊——北京人,紀淮南。
從沈知蒽及笄年華初識,紀淮南就講著一口流利的外語,和她一起說國語時,常常露出一股子京味兒。
那時候沈知蒽外語還不算太好,初到異國,陌生,孤獨,交流障礙……紀淮南從那個時候開始向她走近,當她的向導和翻譯官。
眼下,沈知蒽和紀淮南在相別多年后,隔著三米之距認出彼此。
他倆最后一次相視還是多年前在墨爾本,冬天,飄著雪花的傍晚,紀淮南在街頭對沈知蒽表白,第二天便消失了,直到今天。
紀淮南手里的筆徹底停下,他望著沈知蒽的眼睛,眼眶中迅速濕潤,又極力隱忍住突來的情緒。
她比以前更高,有點瘦,即使未涂脂粉,依舊白凈漂亮,骨子里的清傲之氣倒是沒變。
可紀淮南完全沒有注意到,沈知蒽身邊站了一個高挑清峻的男人,他望向沈知蒽的模樣,全都被聞書硯在無聲中盡收眼底。
聞書硯從紀淮南臉上移開視線,居高臨下地略微偏頭,目光落向右肩旁的沈知蒽,她明明也在看那個人。
所以,他們認識,還不是淺顯的認識。
“小紀,小紀?主動脈夾層可以如何分型,分別分為哪幾型?”主任醫師突然向紀淮南提出問題。
紀淮南趕快收神,轉過頭來,“抱歉主任——”他明顯沒有聽見主任究竟問了他什么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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