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因為一個我,孩子們都玩不暢快了。”
“這么大草原還不夠他們跑,非要在你身邊跑,小孩兒該管就得管。”
沈知蒽走到桑筱麥面前,“對了,筱麥,我跟高赫主任打完招呼了,他建議你37周到38周之間就剖,他給你主刀。”
“好,我們聽醫院安排。”
四年得一子,趙景堯和桑筱麥格外珍惜。
聞書硯站在沈知蒽身后,指尖從她發絲里揪出一根綠草絲兒。
午后的太陽在沈知蒽發絲上閃著光,聞書硯倏然想起23歲的她,也是在這片草原上。
九年過去了……
沈知蒽正和桑筱麥她們聊著天,聞書硯就在她身后,忽然低頭吻了她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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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篝火暖紅,草原上飄著草香,酒香,羊肉香。
孩子們歡聲笑語,大人們推杯換盞。
“西沫今天領證了。”桑筱麥把手機遞給沈知蒽她們看。
屏幕上,紅色背景中,西沫在左,江洺在右。
西沫溫淡笑著,江洺笑得很開心。
這個時候,薄月禮拿起快吃空的餐盤,起身走去燒烤區。
沈知蒽和司小郁一人握鹿軟軟一只胳膊,把她從座椅上往外拉,對面桑筱麥向鹿軟軟比握拳加油的手勢。
“去吧軟軟,成了是好事,不成是他薄月禮不識抬舉。”司小郁打趣地說。
沈知蒽點頭附和司小郁,“已經勇敢過一次,軟軟,不差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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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軟軟一步步走向燒烤區,從唯唯諾諾到越走越快。
最后,她站定在薄月禮身后。
“薄月禮,我馬上就要不年輕了。”
鹿軟軟還沒想好自己到底該說什么,嘴里就冒出了這么一句。
薄月禮正在拿刀剔烤全羊上的肉。
他背對著鹿軟軟,先是沒說話,手里也沒停。
等他手里停下時,回身遞給鹿軟軟一塊品相上乘的羊排。
月光在薄月禮眼鏡片上落下一汪泉影似的,篝火映亮了他的臉。
“這塊羊排最好。”他對鹿軟軟說。
聞家老宅門楣雕刻精藝,門檻尊高。
有一天,沈知蒽也成了里面莊重大氣的太太之一,也有新進來的晚輩把她叫錯稱呼,給她降低一個輩分。
聞書硯在桌下握起沈知蒽的手,拿到自己腿上。
“老婆,像不像當年的你?”聞書硯溫笑著問她。
“很像,”沈知蒽忽然感傷,“那個時候我還能去奶奶家哭哭鼻子,現在房子老得都快塌了。”
聞書硯不顧他人,還像年輕時一樣刮沈知蒽的鼻尖。
“我不塌就行,永遠給你靠,永遠不會丟下你一個人,哪怕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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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飛逐年壯大,員工越來越多。
隨著年紀遞增,聞書硯因為用腦過度引發的頭痛更加頻繁。
一個夏末秋初的午后,聞書硯躺在院中藤椅上曬太陽,沈知蒽坐在身后給他揉太陽穴。
奉城上空有新型殲擊機隆隆飛過。
“謙言從了政,謙行倒是如我意接管公司,”聞書硯閉著眼同身后的沈知蒽說話,“湫詣從當上軍總醫院院長回家時間也少了。”
沈知蒽當院長的那些年終于體會到父母的忙碌。
此時她忽然覺得身體好累,她把下巴搭在聞書硯額頭上說話:“年輕時我們忙,我們老了,孩子們又忙起來了。”
不多時候,那雙按在聞書硯太陽穴上的雙手驟然停了下來。
聞書硯倏地覺得心跳陷入劇痛,好像也要跟著停下來,劇痛持續加重,重到他眼眶流淚。
他顫抖著手去撫摸掉落在肩角的手。
剛一觸摸到那淺淡到快要消失的余溫,沈知蒽的臉頰擦過聞書硯耳朵,頭搭在了他肩上。
輕輕一落,重重一擊。
聞書硯輕輕笑了笑,“沈豌豌同學,天還沒黑,才下午你就困了。”
“是不是因為你這輩子熬了太多的夜,累了?睡吧,老婆,我陪著你。”
“我說過,永遠不會丟下你,哪怕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聞書硯說完話,頭痛與心臟劇痛一起襲來,他用力轉身,抬起雙臂,把沈知蒽抱到躺椅上,摟進懷里,又給她蓋好毛毯,才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夕陽下沉,一雙老人就這樣睡在了院子里。
暮色將至的天空中,飛機聲依然轟隆,那是聞書硯聽了大半生的聲音。
軍總醫院里,依然有垂危的人被推入,也有獲得新生人走出。
那里是沈知蒽夢想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的地方。
他們的兒女是父母生命的延續,在他們奮斗過的地方,繼續揮汗如雨,服務國家,造福人民。
琿河流水悠悠,垂于水際的天邊蘊起薄薄粉云。
是很美的一個下午。
八角涼亭前,聞書硯稍稍側身躺在藤椅上,沈知蒽枕在他肩頭,那雙抱著她睡了大半生的手臂,直到呼吸靜悄至無聲,也依然抱她抱得緊。
院子里的老人睡得分外安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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