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修退出去，關(guān)上門。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他一眼就看出來兩人剛才肯定在膩歪。
  這么看來，結(jié)合之前的消息——臥槽！肯定是他們頭兒有了！
  怪不得頭兒現(xiàn)在連朝都不上了。
  這可得回去跟兄弟們好好嘮嘮，接下來可不能隨便跟頭兒胡鬧了。
  陳修等了一會，抬手準(zhǔn)備敲門。
  門從里面打開了。
  衛(wèi)霜戈抱著胳膊告誡他：“你可不許出去亂說！”
  陳修憨笑：“頭兒你放心，我就說些顧大人讓說的。”
  顧持柏把信封遞給陳修：“有勞。”
  “哪里哪里，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
  說著，陳修接過信封一溜煙跑了。
  衛(wèi)霜戈眼皮子一跳，陳修這張嘴他是知道的，就是個篩子——還是個會添油加醋的篩子。
  他捏了捏眉心：“京城多半要出新的家喻戶曉的謠言了。”
  不出衛(wèi)霜戈所料。
  第二天顧小童眼睛時不時的掃過衛(wèi)霜戈的小腹。
  還小聲提醒顧持柏，走路的時候要扶著點衛(wèi)霜戈。
  “小子，你聽好了。”
  衛(wèi)霜戈揪著顧小童的耳朵，一字一頓道：“把你在外面聽到的、離譜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忘掉。”
  顧小童討?zhàn)埖溃骸胺蛉四銊e生氣，小心動了……”
  “動你大爺！”
  衛(wèi)霜戈瞪了顧持柏一眼：“你怎么挑了個腦子不好的人當(dāng)小廝？”
  顧小童低聲下氣的求衛(wèi)霜戈別生氣：“我不說了，不說了，夫人千萬別生氣。”
  顧持柏擺擺手，顧小童一溜煙跑了。
  跑之前還不忘叮囑顧持柏：“少爺，你千萬看著點夫人，不要讓他舞槍弄棒、爬高上低的！”
  衛(wèi)霜戈：……
  顧持柏忍笑，一手扶住衛(wèi)霜戈的腰、一手覆在他的肚子上：“夫人莫氣。”
  “顧、持、柏！”
  衛(wèi)霜戈揪著顧持柏的衣襟，把他抵到墻上，語氣兇狠：“信不信我讓你揣上我的崽？”
  顧持柏笑吟吟的看著衛(wèi)霜戈，語氣溫和：“那就如夫君所愿，我們現(xiàn)在回房間。”
  衛(wèi)霜戈松開手，快步往前走。
  不行。
  他還是騷不過顧持柏。
  道行不夠，還得多多修煉。
  真希望皇帝的生辰趕緊到，否則不知道到時候外面會流傳多少離譜的謠言。
  皇帝生辰在即，親王全部抵京。
  “皇兄瞧著似乎有些疲憊。”
  七皇子和親王在御花園里同皇帝下棋。
  皇帝隨手捻起棋子落在棋盤上：“宮里的孩子多了起來，朕每日盡量抽些空來陪陪他們。”
  和親王拂去棋盤上的落花：“皇兄是個好父親。”
  先帝在時，除了個別受寵的皇子公主，其他的一年到頭可能只有在闔宮家宴上能見著一次。
  諷刺的是，受寵的大多不在了，他們這些不受寵的反倒是活了下來。
  皇帝笑了笑，沒有說話。
  和親王落下棋子，黑子將白子包圍其中：“皇兄生辰辦得隆重，臣聽聞皇驍司指揮使在家安胎，到時皇宮守衛(wèi)由誰來負(fù)責(zé)？”
  “嗒”
  皇帝表情一滯，棋子沒拿穩(wěn)，落了回去。
  皇驍司指揮使，安胎？
  外面的謠言已經(jīng)傳的這么離譜了嗎？
  皇帝撩起眼皮看了和親王一眼。
  皇宮守衛(wèi)從來都不是衛(wèi)霜戈負(fù)責(zé)。
  和親王不可能不知道。
  他重新捻起棋子，落在一處，盤活棋局：“皇宮守衛(wèi)自有專人負(fù)責(zé)，屆時皇弟只管看戲賞舞便是。”
  和親王心中有數(shù)，便不再多言。
  兩人安靜的下棋，一盤下完，皇帝勝了一子半。
  和親王笑道：“皇兄棋藝精湛，臣弟自愧不如。”
  “哈哈哈。”皇帝一顆一顆的收回棋子：“皇弟謙虛了，當(dāng)年少傅可沒少夸贊你的棋藝。”
  和親王搖搖頭：“皇兄抬舉臣弟了。”
  皇帝看了眼天色：“今日便在宮中用膳，如何？”
  和親王頷首：“那臣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宮中御廚的菜下鍋時。
  衛(wèi)霜戈的面前已經(jīng)擺滿了熱騰騰的菜。
  “真香。”他拿起筷子先夾了一塊肉塞進(jìn)嘴里，再抿上一口酒：“美滴很吶！”
  還沒吃上第二筷子，顧伯在門外示意顧持柏出去說。
  顧持柏起身出去。
  衛(wèi)霜戈聽見顧伯小聲說：“少爺，外頭來了書生，吵著讓你休了夫人，哄都哄不走。”
  頓時，他連飯都不想吃了，興沖沖道：“走，看熱鬧去。”
  顧伯沒想到衛(wèi)霜戈耳力這般好，他看著顧持柏，面露難色。
  顧持柏?fù)u搖頭：“顧伯不必憂心，我來處理。”
  衛(wèi)霜戈沒有直接露面，他端了個凳子坐在墻里，嗑著瓜子聽熱鬧。
  外面聚集了十多個書生，顧持柏一開門他們便圍了上來。
  一個個言之鑿鑿的。
  “顧大人，衛(wèi)霜戈這樣一個下三濫的人，你應(yīng)當(dāng)早早休了他。”
  “對，休了他！你娶他是讓我們讀書人蒙羞！”
  衛(wèi)霜戈津津有味的聽著，小聲對顧伯說：“還好你家少爺讀書沒把腦子讀壞掉，你聽這些人說話，就跟沒腦子似的，顧伯你把掃帚放下，交給顧持柏就行。”

  “蒙羞？”
  顧持柏面上不帶一絲笑容，視線掃過在場的每一個書生。
  他一字一頓的問道：“諸位是說，陛下賜婚，意在讓讀書人蒙羞？還是說，你們幾個便能代表天下讀書人？”
  顧持柏走下一階臺階：“諸位身上可有功名，有功名者，本官可帶著你們進(jìn)宮面圣，直接同陛下去說。”
  書生們齊齊后退，沒有一個人吱聲。
  顧持柏語氣透著些許疑惑：“所以，皆是白身？”
  “白、白身又如何？”
  為首的書生挺起胸膛，強作鎮(zhèn)定地回答：“我們以后定能考取功名，為國效力！”
  顧持柏目光輕飄飄的將這個書生打量了一遍，面上不帶一絲輕蔑，話語卻叫書生們羞紅了臉。
  “能高中的人此刻正在埋頭苦讀，而不是聽風(fēng)就是雨對別人的家事指手畫腳。
  倘若你們真的有人僥幸考取功名，也定是個昏聵的，為國效力？不魚肉百姓便是你們最大的功德了。”
  衛(wèi)霜戈聽的直樂呵，顧持柏的嘴跟淬了毒似的，聽著人心暖暖的。
  以前顧持柏裝的多好啊，平日里看起來冷冷清清的，不會說話、嘴笨、容易害羞。
  不過衛(wèi)霜戈還挺喜歡他這嘴毒的樣子，私底下別總是說葷話就更好了。
  “顧、顧大人這般偏幫衛(wèi)霜戈，真是叫天——叫我們這些讀書人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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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wèi)霜戈：廢話，我跟他兩口子，他不幫我?guī)湍惆。坑H親，這邊建議您去和磨盤比一比誰的臉更大呢。
  顧持柏：你叫他親親。
  衛(wèi)霜戈：……這是我新學(xué)的網(wǎng)絡(luò)用語。
  顧持柏：你叫他親親。
  衛(wèi)霜戈：你聽錯了，我叫他龜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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