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夜探

瓦片下，看起來是內室，入眼之處，有幾分精致。

孔雀的屏風，翠竹的擺件，有一抹倩影坐在梳妝臺前，正在用牛角梳子梳理長發。

那人的長發柔順，在燭火的映襯下，帶著絲絲光澤，如錦緞一般，林月紗想，摸上去必定是滑滑的手感。

洛王從未聽說過于家有女眷，他母妃還關心過于大人，老大不小了自己一人也不像話，不如再娶個續弦，為于家開枝散葉。

不過，于大人對此不感興趣，一句思念亡妻，就把人打發了。

難怪于大人對續弦不感興趣，原來金屋藏嬌了啊。

偌大的寢房，鋪著毛茸茸的地毯，那人光著腳走在上面，穿著一身粉嫩的里衣。

床幔是女子最喜歡的天晴碧水的樣式，床頭綴著流蘇，林月紗默默地記下這個款式，她很喜歡。

特別是屋內的家具，不是厚重漆了桐油的黃花梨木和紫檀木，竟然是一屋子的原木風，很符合現代穿來的林月紗的品味。

美人對鏡梳妝，許是她很享受，竟然發出了輕笑聲。

林月紗縮了縮肩膀，為啥在笑聲中，她聽出一點毛骨悚然的味道來。

下一刻，美人站起身側過頭，蕭成煜和林月紗一起頓住，二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里看出詫異。

這哪里是什么美人，只是個背影殺手，至于正臉……是于公子！

于公子對著銅鏡涂抹胭脂水粉，而后又換上女子的肚兜和衣裙，在房內赤腳來回走，邊走邊甩著帕子，做出女子的動作。

林月紗汗顏，不小心窺破了別人的秘密。

現代也有對此有愛好的異裝癖，林月紗并不覺得對方變態，而是尊重別人的喜好。

如于公子這般，只在房內又沒礙著誰，犯不著對人家加以評判。

二人在房頂趴了許久，林月紗目睹了于公子從沐浴到換裝再到梳妝的整個過程，沒有任何收獲。

合上瓦片，洛王帶林月紗下了屋檐，從于公子內室看，連個下人都沒有。他喜歡裝扮成女子，應該是很隱秘的，無人得知。

“也未必吧，您看他那臥房，比女子還要女子呢。”什么流蘇啊，擺件啊，屏風，插屏，就是按照大家閨秀的規制來置辦的。

然而于公子一馬平川，比她還平，絕對是個如假包換的爺們。

于公子的院子沒有發現，還要去于大人的院子里瞅一眼。

“王爺，民女斗膽問一句，您懷疑于家和失蹤孕婦案子有關聯，可有證據嗎？”

于家很詭異，林月紗說不上來，她總有預感，二人在于家會有很多的發現。

“若是有確切的證據，本王也不至于走一趟了。”

洛王搖搖頭，不過，據說有京郊周邊的村人，發覺家中山坡有一塊新土，懷疑之下把土地挖開，里面竟然是一具走失孕婦的尸身。

孕婦的肚腹里沒了孩兒，被人活活取走了。

手段極其殘忍，目前不曉得是孕婦活著的時候被人開膛破肚還是在死后。

早聽說京城高門里流行用男胎熬湯的，那些婦人為生兒子，無所不用其極。

林月紗哆嗦了兩下，她更加冷了。

“有人看到于大人曾經在附近出入，所以，本王也只是懷疑。”

平日于府的人從不和人走動，洛王來于家，發現內外宅有高墻阻隔，還有鐵絲網，惡犬，心中更生疑竇。

“民女分析，于大人應該住在對面的宅院。”

林月紗指了另一側，于家內宅總共三個院子，一個主院，兩邊兩個跨院，兩個都被占了，剩下一個只能是于大人。

不過，今日于大人宮內值夜，在參加完于老夫人壽宴后就離開了。

院子里黑漆漆的，只有一個老婆子在罩房打著呵欠。

“咱們進不進去？”

如果于大人真要是和失蹤孕婦案件有牽扯，沒準在內室里建了個地窖，把人關在地窖里。林月紗給出一系列的縝密分析。

“你怎么對這些見不得光的手段這么清楚？”

蕭成煜看向林月紗，這小丫頭和別人不一樣。

為什么清楚，當然是因為有經歷！想到被扔到地窖送蠻族的日子，林月紗幽幽地嘆口氣。

于大人的院落沒有太多發現，二人悄悄進入到房內，發現了一個暗室，里面滿滿的金銀珠寶。

想不到于家家底這么豐厚，林月紗即便是見過世面，也不免為錢財意動。

“你看，這些首飾是宮廷內造，外面的典當鋪子不敢收，只能拿到黑市上賣。”

蕭成煜對這些珠寶嗤之以鼻，于大人也不是什么清正之人，手底下不知道多少人命。

二人在于家繞一圈，只剩下最后一個院子。

于老夫人的嫌疑不大，不過既然來了，洛王也沒放過主院，拉著林月紗躲在院內的假山下。

于老夫人的院子自帶小花園，在假山旁邊，還有一條虎視眈眈的惡犬，此刻眼睛冒著藍光，緊盯二人。

“王……王爺。”

林月紗說話都不那么利索了，她怕狗啊，被狗攆不是一次，藍眼珠養的惡犬吃人，還把惡犬放到女學去，都是噩夢啊。

“本王還有熏香。”

洛王快速地打開火折子點燃熏香，那只狗沒多一會兒也暈了過去。二人解決了看門狗，齊齊地松口氣，但是又對于老夫人的院落有了懷疑。

內宅已經有一只惡犬，現在主院又有一只，有點響動就會叫喚，起到通風報信的作用。

還不等洛王和林月紗有動作，正房的門突然開了。管事嬤嬤提著燈籠先走出來，接著，于老夫人也在她的身后。

兩個人的面沉似水，老夫人手里提著個提籃，直奔林月紗的位置而來。

“別動。”

洛王提醒林月紗，看于老夫人的方向，沖著假山去了，難不成假山里藏著什么不成？

很快，于老夫人給了洛王和林月紗答案，二人走在假山前站定。

“老夫人，您還是不必進去了吧，送飯的活計不如交給老奴。”

管事嬤嬤要接過提籃，被于老夫人擺擺手擋住，她嘆息一口道，“進去吧。一晃十幾年了，早晚要做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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