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章  不能看表象

“女施主，聽老衲一句，緣分該到的時候自然會到，不必執著于此。”

老和尚手握佛珠，再次閉上眼睛。

小院內，一片寧靜。

孫香香僵硬在原地，老和尚的話勾起她的好奇心，讓她忍不住撓心抓肝，更想得知自己的姻緣如何。

“大師，您口中極貴的命格，可是那至尊之位？”

孫香香興奮到眼眶發紅，幾乎是顫抖著問出聲。

若是以往有人這般說，孫香香定以為這人是騙子，絕不會相信，她在府城長大，從沒離開過此地，想要接觸貴人沒機會，而眼下不一樣。

大哥孫百萬說的含蓄，卻預判精準，齊衡絕對是坐到那個位置的第一人。

原本還有洛王爭位，而洛王有斷袖之癖，對女子沒興趣，甚至看見女子就忍不住想吐，絕不會娶妻生子。

以此來看，洛王坐在高位，沒有子嗣，百年之后皇位傳給誰呢？

“阿彌陀佛，女施主，天機不可泄露。”

老和尚雙手合十，念一聲佛號，他說的有那么難理解嗎？眼前的這位小姐一點不上道。

求簽沒花一個銅板，又求他解簽，半點誠意沒有。

既然是一只肥羊，不狠狠宰割，他絕不會透露半個字。

老和尚用渾濁的眼睛盯著孫香香，一副世外高人脫俗之態，為孫香香解惑道：“女施主，老衲活到這個歲數，總共沒遇見過幾個有緣人，上次還是一年多以前的事。”

上次遇見的肥羊是個農家女，解簽花二兩銀子，還是和同行之人借的。

雖然只得二兩，不過那個小丫頭很上道，極其爽利，而眼前的小姐穿金戴銀，卻磨磨唧唧的不肯拔毛。

對方不掏錢，他一個字不說，他就不相信孫小姐對姻緣不在意。

再者說，老和尚還有兩位助攻。

場面僵持住，丫鬟黃鶯上前扶著孫香香，問道：“大師，我家小姐極其虔誠，每年都會來玉檀寺捐香油錢，既然與您有緣，如何才能解簽？”

“是啊，話只說一半，我家小姐一頭霧水呢。”

丫鬟喜鵲也跟著幫腔，二人隱晦地提到重點。

“孫小姐命格貴重，解簽之前，需要擺大供以示誠心。”

老和尚說完，嘴角冒出了血絲。

這下，把孫香香差點嚇得尖叫，她瞪大眼睛，覺得老和尚嘴邊冒血和她有關系。

說她命格貴重，也是泄露天機，只說這一句，就要遭天譴了。

難道，她真的有那么貴重的命格？

孫香香心潮澎湃，招呼兩個丫鬟，把她帶來的全部銀子送上，并且拔掉頭簪，脫掉手鐲等值錢的物件，統一放在托盤中。

孫香香的首飾真金白銀，很有分量，老和尚估了一下價，內心分外滿意。

不虧他為把戲演的真一些，咬破舌尖。

老和尚跪在托盤前，點燃三根香。孫香香見此，跪在老和尚身后，雙手合十，心中默念。

若她有那個命坐在高位，孫家祖墳冒青煙，以后誰敢瞧不起她？

齊衡雖然長相難看，不過大丈夫不靠臉吃飯，小白臉的軟蛋并不討喜。

孫香香閉上眼，仿佛看到自己穿上鳳袍，坐在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

約莫有一刻鐘，老和尚這才長出一口氣，估摸時辰差不多了，轉身對孫香香道：“女施主，老衲不能說，但是你可以發問。”

“大師，我的夫君在哪里，是在京城里嗎？”

這個問題，孫香香很關心，因為她在間接試探齊衡會不會登上高位。

“不。”

老和尚瞟了一眼，丫鬟黃鶯做手勢提醒，他會意地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老和尚說完，不再言語，多說多錯，他編不出來。

若說實話，這位孫小姐一臉虛偽刻薄，姻緣難成，要么找個短命鬼夫君，要么這輩子做老姑娘嫁不出去。

但是這些實話他若說了，如何騙錢？

人總是相信自己與眾不同，對于不好的事，有僥幸心理。

“大師，小女子還有一事不明，想求您解惑。”

孫香香得到滿意的答復，齊衡絕對是心中夫君的人選，然而他已經娶親。

“不重要，都是表象。”

老和尚為孫香香指點迷津道，“女施主不要總是為外表所騙，你若了解實情，就會發覺和你想的不同。”說完，老和尚回到房內，砰地一聲關門。

銀票，銀子，金首飾，至少值上百兩，孫小姐全數交出，發財了！

今晚來一壺陳年佳釀，買幾個烤雞腿，有酒有肉，快樂似神仙。

房門不再開放，孫香香等了片刻后，帶著丫鬟離開小院。

此刻，她的內心極其復雜，有歡喜，也有一些對未來不確定的隱憂。

孫香香打算先去找齊衡，把平安符送出。

老和尚說讓她不要看表象，難道說齊衡娶林月紗，還有隱情不成？

“小姐，大師提點后，奴婢想起來一件事。”

丫鬟黃鶯湊到孫香香身邊，壓低聲音道，“奴婢以前在鄉下，村里有個老婦人，曾經做過花樓的老鴇，她看人極準，看女子走路的姿勢，就能看出對方是不是雛兒。”

黃鶯觀察過，林月紗一定是雛兒，她可以肯定。

也就是說，林月紗和齊衡沒有洞房，是一對假夫妻。

“小姐，您看，齊少將軍在樹下！”

丫鬟喜鵲眼尖，指著樹下之人道。

遠遠的看不太清楚長相，然而齊衡身姿挺拔，如松竹，極具氣場。只有這樣的男子，才可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

孫香香紅了臉頰，忙不迭地加快腳步。

就在這時，齊衡側身，目光盯著前方。

“娘子，喝點水吧。”

齊衡遞過去一個葫蘆，他特地去后山打了山間清泉，甘冽醇香，比美酒還要好喝。

玉檀寺的山澗陡峭，平日和尚們基本都不在那邊打水，水流清澈。

“好。”

林月紗接過葫蘆，她先陪著烏婭去廂房小憩片刻，再找求簽處。

有一年多沒來，玉檀寺的布局稍作改動，在大殿旁邊，多增加了偏殿。

林月紗和烏婭進入偏殿以后，見佛就拜，磕頭磕到頭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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