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7章  賠到底掉

林月紗接過字條，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寫著碗筷一套，其中碗筷二字缺胳膊少腿，少了比劃，還是被林月紗認出來。

“我就說了，其實掌握規律很好投球，可若是每一把都進去，我虧大發了啊。”

小販說著，從自己的筐里，找出兩個碗和兩雙筷子，對圍觀的眾人忽悠道，“給你們看看彩頭，都是好東西，不是有瑕疵的粗瓷碗，上面還有青花呢！”

林月紗命中后，圍觀者躍躍欲試，兩文錢投中，換來兩副碗筷，絕對是合適的買賣。

“林姐姐，我不識字。”

虎子垂頭，有些沮喪地道。他家胡同口出去沒多遠，就有一處學堂，虎子每日都會去外面偷聽，但是總被先生防賊一般趕到遠處。

他家條件不好，能吃飽飯都已經很難了，爺奶不會有多余的錢送他上學堂識字。

“虎子，那你想識字嗎？”

林月紗又扔了兩個，力道過大，球落入碗中后，很遺憾地彈跳出去。

“想。”

虎子堅定地點頭，如果他識字，將來得知爹娘的下落，他就可以給爹娘寫信，告訴他們，他過得很好，爹娘不用擔心他。

他長大了，能分擔家務，是個小男子漢，也能照顧爺奶。

“好，姐姐教你識字。”

林月紗心里軟軟的，她對這樣聽話懂事的小娃毫無抵抗力。二人湊在一處，后續扔了幾次，仍舊沒有命中。

“虎子，后續的都沒有中，你會不會沮喪啊？”

林月紗發覺自己有很強烈的勝負欲，所以剩下兩個球，她準備交給齊衡來投，反正齊衡從不讓她失望。

“有一點，但是可以接受。”

虎子看了別人投球，得知投進去的概率并不高，否則小販不會一直擺攤，早就賠哭了。

他稍微有點沮喪，本想投中一個小屏風，送給林姐姐，奈何他沒這個能力。

虎子思路清晰，說得一本正經，又把林月紗逗笑，恨不得親他的小臉一口。

然而感覺到身邊齊衡監視的眼光，她忍住了。

大齊講究男女七歲不同席，虎子雖說還沒有七歲，不過也懂得禮儀規矩，林月紗還是不做出太過分的舉動。

“虎子，你有什么想要的東西嗎？”

對媳婦喜歡的小娃，齊衡要特殊照顧下。

將來二人有自己的孩子，相信林月紗肯定會很溫柔的對待。

不過，若是有了個皮小子，齊衡打算向徐夫人學習，棍棒底下出孝子。

如果是個女兒，那必須嬌寵著，捧在手心。

這一點，齊衡和林月紗早已達成共識，哥哥保護妹妹，弟弟要保護姐姐，他家重女輕男。

“想要筆墨紙硯。”

虎子一不小心，把自己想要的說出來，趕緊垂下頭。

筆墨紙硯是讀書人才能擁有的東西，聽他奶說，一套最便宜的也要幾十文。他家沒那個條件，他和林姐姐學寫字，可以蘸水在桌子上寫。

“里面有這個彩頭嗎？”

齊衡問攤主道。

“有，在倒數第三排最左邊的碗。”

攤主不明所以，還是很小心地上前確認，最后給齊衡指出來。

齊衡把玩著小球，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隨意一拋，小球穩穩地落入碗中。

旁邊圍觀的眾人還在愣神，球就中了。

“進去了？”

接著，現場一片嘩然。

他們投球碰運氣，根本無法精準到每個碗，而眼前人說投什么就投什么，讓眾人大開眼界。

攤主見此，趕緊把筆墨紙硯拿出來，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道：“您手里還有一個小球，不會再買了吧？”

千萬別再買了，兩文錢一個，他絕對會賠到底掉。

“不會對你趕盡殺絕，安心。”

林月紗趕緊做出保證，攤位上的東西，對她來說并沒有吸引力。

“這樣，有豬肉嗎？”

剛路過豬肉攤子，有油水的早已賣完了。

虎子家一年到頭沒有啥油水，所以林月紗還是傾向買點肥肉，有板油更好。

板油切成小塊，熬豬油，豬油炒菜燉菜，能吃好一段時日，還有噴香的豬油渣。

“沒有，不過我今早趕集買了十斤肥豬肉。”

攤主說著，拿出一個油紙包，他算計地道，“若是你們能投中最后一排最小的碗，十斤肥豬肉就是你們的。”

最小的碗里有一個銀鐲子，用銀鐲子換肥豬肉，小販只賠個幾百文，否則他要賠二兩銀子。

當然了，如若投不中，小販沒有損失。

“好。”

齊衡話音剛落，小球穩穩地落入最小的碗中，引得周圍人目瞪口呆。

片刻后，眾人反應過來，掌聲雷動。

“厲害，太厲害了！”

難怪這人不要銀鐲子，原來是不差錢的主兒，若是一直玩下去，絕對把小販的東西全部收走。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兩文錢圖個好彩頭，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小販雖然心痛，卻是個聰明人，內心很感激對方放他一馬，他趁此機會趕緊營銷一波，爭取把賠的銀錢賺回來。

沉甸甸地豬肉到手，林月紗相當滿意，她又帶著虎子買了點吃食，瓜果等年貨，把人送回家。

“林姐姐，這個還給你。”

虎子摸了摸胸口的玉墜，不舍地摘下來，這是他收到的第一件禮物。

“姐姐和你有緣分，送你的禮物，過年的禮物，所以不要還回來。”

只需要收好，小心保管就行了。

林月紗把虎子送回家，虎子奶奶正在熬藥，見三人進門，笑道：“剛剛鄰居來了，說虎子遇見的是人牙子，我一點沒放在心上。”

下雪天攙扶她起身，不怕被碰瓷，這么心善的人，咋可能是人牙子。

家里沒有啥好東西，虎子奶煎了一條咸魚，熱情地留齊衡和林月紗吃飯。“大娘，這些豬肉你們留著吃。”

林月紗把年貨放在灶間里，這些東西是她的一點心意。

“不行，咱們非親非故的，我咋能占你的大便宜啊！”

虎子奶嚇一跳，趕忙拒絕。她只給了二十文，只要一點點肉就行了，多余的她不能收，收下不會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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