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內褲這種私密物品,五歲以后他就沒讓別人碰過,包括他媽。
趙卿北既不是他媽,也不是他男朋友。
這讓他情何以堪!
李星河覺得自己活了二十年,為數不多的社死時刻幾乎都有趙卿北在場,真是孽緣。
然而始作俑者眨了眨眼睛,一派無辜純良地回答他:“啊,不小心洗了。”
神他媽不小心。
這種事還可以不小心的?
李星河眼神亂飄,攥緊了那條內褲,有氣無力地說:“下、下次不要這么不小心了。”
趙卿北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在看見他可怕的眼神后,又將嘴角壓了回去,右手握拳抵住唇邊,一本正經地回答:“好的,我下次注意。”
這話怎么聽怎么奇怪。
李星河低下頭,逃也似的跑到陽臺上晾衣服去了。
等他回來時,趙卿北已經躺下了。
他拍了拍旁邊的位置,表情十分自然:“哥哥,過來睡覺。”
李星河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快速去浴室沖了個澡,躺到了床上。趙卿北并沒有挨的很近,中間和他隔了一段時距離,但他躺下后就開始感到莫名緊張。
旁邊傳來淡淡的沐浴液的味道,和他身上的一模一樣。
那是丁慧珊給他買的,旺仔牛奶糖同款,溫軟甜膩的奶香。
這種味道很不符合趙卿北的風格,但此刻聞起來卻出奇的柔和。好親密的感覺——他們睡同一張床,用同一瓶沐浴液,身上沾染了同樣的氣味。
黑暗中,趙卿北似乎往他這邊靠了靠。
李星河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聲音大的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難怪哥哥身上總有股奶味兒,原來是這個味道。”他聽見趙卿北低聲說道。
李星河心里一緊,下意識解釋:“我不能喝牛奶,所以用這種沐浴露過過癮,并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在他看來,可能只有娘兮兮的人才會用這么甜的東西。他可不娘,別叫趙卿北誤會了。
旁邊的胳膊動了動,盡管并沒有貼到他,但屬于人體的溫度還是隱約可以感知到。他們的距離又縮進了一點。
趙卿北好像笑了一下,說:“我很喜歡。”
很喜歡什么,牛奶糖的味道嗎?
居然會有男生喜歡這個味道。
李星河順嘴道:“那……我送你一瓶?”
趙卿北笑得更明顯了,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李星河咬了咬牙,糟糕,這話聽著怎么這么不過腦子。送個錘子啊送,他指定不會真喜歡這種味道,肯定是在客套呢。
他想動一下身體,又囿于旁邊的人在,不能輕舉妄動。
趙卿北發現了他的異常,出聲詢問:“你在緊張什么,因為和我一起睡,所以不自在?以前不是一起睡過么。”
李星河脫口而出:“那怎么能一樣,當時我喝多……”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該死,怎么就承認他緊張了……
“我沒有緊張,你說得對,之前也一起睡過,我有什么好怕的。”他回過神來,硬邦邦地反駁道。
記
趙卿北沒有接下去,而是緩緩地說:“這是不是說明,哥哥終于開始把我當男人看了?”
李星河心想,你不本來就是男人嗎。
他內心涌起一股躁動,煩悶地翻了個身,用背對著趙卿北,“困死了,別和我說話,趕快睡覺吧。”
背后的人靜了靜,然后傳來一聲幾乎稱得上溫柔的“晚安”。
好像很久沒有人,這么正式地和他說晚安了。上一次聽到,還是小學生的年紀,丁慧珊給他說晚安。
他在心里說,晚安。還是剛認識時候的你比較可愛,那會兒多高冷啊,根本不會這么調侃人好嗎。
李星河以為他會失眠,結果沒想到翻了個身就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到天亮,居然比平時睡得更沉。
睡夢里,他忘記了旁邊還有趙卿北這個人,于是睡姿開始肆無忌憚……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丁慧珊的尖叫聲給吵醒的。
“小奶牛,你怎么尿在沙發上了!”
“天哪,你尿竟然這么黃?”
“李星河,你昨天是不是沒鏟貓砂?”
“李星河——”
丁慧珊敲了敲房門,“起床沒有,我進來了啊。”
說著,便推開了門。
“你……”她話說到一半,看見了床上的兩個人,下巴登時掉到了地上,瞪著眼睛一臉活見鬼的樣子。
李星河睡得七葷八素,像只八爪魚一樣,手腳并用地纏著旁邊的一個男生。
毯子被他踢到床下去了,他的腿搭在人家腿上,手臂用一種鎖喉的姿勢勾著人家脖子,嘴巴都快貼在對方耳朵上了。
丁慧珊整個頭發炸起來的大動作,幸好看見兩人衣著完整才沒當場暈倒。她沖上去把自家兒子的手扒拉下來,大聲喊道:“醒醒,你個小王八犢子!你怎么帶人回來都不跟我說一聲,這又是哪個被你荼毒的……”
在她看見趙卿北的臉之后,聲音又一次安靜了。
“你你你——你不是那個……”
李星河哼哼唧唧地睜開眼,一看見他媽的表情,立刻像嚼了炫邁,大腦瞬間清醒。
他趕忙松開手,慌忙坐起來道:“媽,你怎么進來了?你聽我解釋。”
趙卿北也醒了,慢慢坐起身,不急不忙地說:“阿姨,你聽我們解釋。”
丁慧珊:“……”
她狠狠地剜了李星河一眼,怒道:“穿好衣服,給我出來。”
說罷,轉身走了出去。
“完了完了,我媽肯定誤會了。”李星河蹦起來找衣服穿。
他起得著急,習慣性地直接從腦袋上拽下睡衣換上t恤。
白皙勁瘦的腰身一閃而過,從側面看去很薄,仿佛一伸手就能攬住。
趙卿北立即偏過頭去。
片刻后,又慢半拍地轉了回來。
李星河已然套好了t恤,回頭看見他的眼神,這才想起來房間里還有一個人。
他提著褲子,這回不敢再脫了。
“那個,我……我去外面的洗手間洗漱,你用這里的。”他避開趙卿北的視線,抓著褲子溜了。
十分鐘后,兩人穿戴整齊坐在餐桌上。
丁慧珊給趙卿北盛了碗粥,他站起身雙手接過:“謝謝阿姨。”
坐下的記時候,他順手將蘸醬放到丁慧珊手邊,方便她拿去用。
在得體和禮儀方面,幾乎不會有人對趙卿北感到不滿意,丁慧珊的眼神不似剛才那么瘆人了,若有所思地多打量了他幾眼。
“小趙啊,星河跟我說你的車壞了,需要我幫你聯系修車的嗎?”她仍然不怎么相信李星河的話,眼睛在兩人之間轉來轉去,試圖抓住他們的破綻。
趙卿北客氣地說:“不勞煩阿姨了,我已經叫人過來把車拖走了。昨天叨擾了一晚,實在是不好意思。”
說話間,他不動聲色地抓了兩下胳膊。
丁慧珊清了清嗓子道:“不用不好意思。借住一晚當然沒關系,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達理的人。不過雖說你是星河的學弟,可兩個男生擠在一起總歸是不舒服的,你要是昨晚叫醒我的話,我就去幫你開……小趙,你怎么了?”
李星河被她的話吸引注意,看向趙卿北,連忙急道:“媽,我讓你把小奶牛先放到陽臺上去的呢。”
“我放出去了啊。”丁慧珊莫名其妙。
李星河見趙卿北的手臂紅了一片,忍不住說:“他貓毛過敏,所以才迫不得已和我擠一間的。媽,你還有氯雷他定嗎,給他拿一片。”
丁慧珊這才明白過來,頓時面露歉意:“原來是這樣,不好意思啊小趙,我不知道。你稍等一下,我去給你拿藥。”
“不要緊的,阿姨,我不嚴重。”趙卿北溫聲安慰她道。
丁慧珊更覺愧疚了,急忙去找了藥過來。
“哎呀,你早說嘛,都怪我沒早點注意到你不舒服。”畢竟面對的是小輩,她心里頗有些自責,“那只貓是我撿回來的,順手就放屋里了,沒想到你會過敏。怎么樣,癢得厲害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趙卿北混著粥吃了藥,對她安撫地笑了笑,“阿姨,你不用擔心,是星河小題大做了,我的癥狀沒那么嚴重。”
丁慧珊責備道:“胡說,我也過敏,當然知道過敏起來癢得抓心撓肝。李星河你也是,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李星河被連名帶姓的cue到,訕訕地望了望她。
趙卿北轉移話題:“這粥真好喝,一定熬了很久吧?”
他舀起一勺粥,里面有瑤柱百合,還有一根細細長長的東西。
三個人當中,只有李星河面前沒有粥。
當他看見趙卿北勺子里的東西時,面色變得十分詭異。
“你覺得好喝嗎?”丁慧珊聽到他的夸贊,眼睛驟然變得雪亮,“我放了很多料的,有中藥,還有蠶寶寶,你看就是這個。”
李星河小聲,“嘔。”
丁慧珊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這很滋補的。”
她轉向趙卿北:“小趙,你別受他影響,這不算是蟲子,眼睛一閉就……”
隨即,她呆了呆,李星河也瞪圓了眼睛。
趙卿北從容地把那勺粥咽了下去,眼睛眨都沒眨,兩片嘴唇被燙的有些發紅。
他舔了舔嘴角,表情甚至有點回味:“味道不錯,阿姨確實很會做飯。”
李星河:“…………”
你還能再假一點嗎,他暗自道。
然而丁慧珊卻很吃這一套,笑得嘴巴都合不攏。
短短一頓早餐的時間,趙卿北把丁記慧珊夸得心花怒放,成功讓她樂呵呵且依依不舍地邀請他下次再來。
雖然丁慧珊極力挽留他吃午飯,但趙卿北說自己還有事,就先行告別了。
李星河把他送到樓下,陪他在門口等車。
“你真是會哄人啊,夸起我媽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李星河嗤笑道。
趙卿北淡笑:“哥哥要是喜歡聽好話,以后我只說給你聽。”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這小子怎么三句話不離他。
趙卿北笑著提醒他:“對了,哥哥這幾天在家,別忘了把照片傳到官網上,假期結束后就到截止時間了。”
“好,我正打算回去開始修圖呢。”李星河說,“話說你連照片都還沒拍,流程倒是記得比我還清楚。”
趙卿北道:“之前參加過幾次比賽,所以記住了了。第一輪會評選出二十組優秀作品,截止日期三天后公布名單。第二輪稍微復雜一點,需要制作ppt去現場演講。如果你嫌麻煩的話,只參加第一輪就行,專家評審的建議還是值得一看的。”
“怎么會嫌麻煩,我看論壇說第二輪會有雜志主編在場,如果被相中了去實習,對我來說那可是中頭獎了。”李星河羨慕地說。
趙卿北正要說話,這時,一輛賓利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
他在看見車牌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一個中年男人下了車,對他垂首道:“小少爺。”
“怎么是你,張叔呢?”趙卿北皺了皺眉。
男人說:“老張今天不在市內,趙總讓我接您回去一趟。”
“是嗎,之前接我電話的是你的人?”趙卿北冷冷道。
男人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只是聽趙總吩咐,來接您回去。”
不知為何,這兩人的氣氛看上去有幾分緊繃。
李星河心想,這人為什么要叫他“小少爺”,難不成還有個“大少爺”?而且趙卿北不是說要回家嗎,怎么現在看起來又不大想上車的樣子。
趙卿北沒再說什么,徑直上了車。
他坐在車上對李星河道:“哥哥,回學校見。”
李星河只得點了點頭:“回去見。”
算了,人家家里的事,他也不好多問。
他目送賓利離開,這幾天和趙卿北在一起,見到的豪車比他這輩子加起來見到的還多。
看來他們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搖了搖頭。
回到家后,李星河一頭扎進房間開始修照片。
不得不說,做自己喜歡的事簡直可以忽略任何其他干擾因素的。他從中午一直修到黃昏,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動沒動。
等霞光漫天時,才伸了個懶腰,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嘟嘟一口氣喝完了。
他按照官網上的格式要求,為照片寫了兩百個字的簡介,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城市與野狗》。
這算是他第一個正兒八經的作品吧,看起來怪有成就感的。
他盯著成圖欣賞了半天,直到門外響起丁慧珊叫他吃晚飯的聲音。
聽到她說話,李星河這才感到了一絲心虛,鬼鬼祟祟地把文檔保存好,關上電腦走出了房間。
飯桌上,李星河旁敲側擊地問道:“媽,你跟陶叔叔和好了嗎?”
丁慧珊瞥了他一眼,“你倆串記通好的吧,他都跟我說了。”
李星河拿筷子的手一頓,緊張道:“他說什么了?”
不是吧,陶琛還說要循序漸進,這就把他學攝影的事給賣了?
“說你們瞞著我偷偷吃了頓飯,還相談甚歡。”丁慧珊不以為然。
李星河吁了口氣,原來是這件事。
“我這不是擔心你嘛,怕你被人騙了。”李星河扒拉著飯道,“所以,你不計較他去俱樂部的事兒了?”
丁慧珊本來還挺軟和的,覺得被他的話感動到了,聞言臉色冷了下去:“我說了,他一天要折騰那玩意兒,一天別來見我。”
提到這個,她就不再說話了,機械性地給李星河夾菜。
李星河也不敢多啰嗦,默默地吃完飯。
飯后,他回到房間繼續修圖。
可這次卻頻頻走神,不能專心。
相機,膠片,修圖軟件,這些都是他從小就很熟悉的東西。
有多熟悉呢,在他滿周歲之時,連抓周抓的都是相機。
那時候李立安極度喜愛給他拍照,每天都要拍幾十張上百張,去游樂場、海洋館這些地方的時候,更是把他扛在脖子上各種角度拍。
每一張照片的背面,都留有他的筆跡,記錄了當時的時間和心情。
其實說實話,李立安對他不僅不差,甚至可以說是寵到天上去了。
他五歲之前最喜歡黏著爸爸,看他端著相機拍攝,看他扎進暗房里洗照片,看他忙前忙后地辦展覽。
對他來說,李立安是曾經撐起他那片天空的巨人。他在幼兒園逢人就自豪地說,我爸爸是知名攝影師,會拍很多很好看的照片,你們的爸爸都不會吧。
他對李立安是崇拜,可這種崇拜抵不過對丁慧珊是心疼與不舍。
兩人離婚時,李立安問他要不要和他走,他牽著丁慧珊的手說,爸爸最喜歡我,我也最喜歡爸爸,那如果我跟媽媽在一起的話,爸爸會不會回來找我們?
李立安沉默了半晌,說會。
但后來他卻沒有回來。
很多年過去了,李星河從等待到麻木,再到隱隱的排斥。
也許是等的太久了,牽掛都變成了怨恨。
他尚且如此,更遑論丁慧珊了。
她的創傷要什么時候才能好呢?
他看著電腦上的照片,愈發被影響的沒有心情繼續修,索性關掉ps開始打游戲。
玩了一會兒又覺得無趣。
他隨手打開微博,點進patrick的主頁。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養成了習慣,每當他為一件事煩惱的時候,總是下意識尋找patrick。明明他距離自己很遙遠,卻可以給他一種奇妙的慰藉感。
patrick的上一條動態,是十天前。
依舊是沒有文案的照片,畫面上有一隊螞蟻,正勤勤懇懇地把糧食往巢穴里搬運。
這種風格的照片主要是高清,讓人能清清楚楚地看見螞蟻的狀態,它們的動作表情,包括背上的饅頭碎屑,因此對設備也有一定的要求。
底下一片夸贊聲。
【好清晰啊,記我甚至能看見螞蟻的腿哎。】
【這個角度,老公是趴在地上拍的嗎,嘿嘿。】
【老公好久沒更博了,是不是學習太忙了?想你qaq】
這些評論看得李星河微酸,你們這些人都這么不矜持的嗎,見到人就叫老公。
下面又出現一條評論。
【好像很少看哥哥拍動物哎,能不能多拍點?提名小兔子,禁欲博主就要多拍軟乎乎的東西!】
【哈哈哈,神他媽禁欲博主,那我也提名兔兔好了。】
李星河突然發現,patrick似乎真的很少拍動物,偶爾旅游的時候才會拍一拍大象犀牛什么的,平時沒見他拍過寵物類的。
難怪了,每一年《綠色地球》辦的比賽都沒有他的身影,一般這么大的比賽他很少會錯過的,估計是不太喜歡拍動物吧。
想到這里,李星河忽的一股熱血涌上頭。
反正patrcik也不參加這次比賽,那他可不可以把照片發過去,問問他的意見呢?
在他打開私信,看見上次patrcik發來的課程信息后,這種想法更加篤定了——他看上去也很想推銷課程嘛,那自己問個小問題,他應該不會拒絕回答的吧?
說干就干,李星河把照片和間接打了個包,一起發了過去。
他認真措辭道:【p老師,能幫我看看我拍的這張照片嗎?是打算參加動物攝影比賽用的,我經驗不足所以想找你指導一下。歡迎批評,我不玻璃心不怕挨批的![/謝謝][/愛心]】
那邊很久都沒有回復,應該是沒上線。
第二天,李星河看了下私信,依然沒有回。
第三天,還是沒回。
好吧,可能確實是他唐突了……
他沒再糾結,直接把文件上傳到了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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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結束后,李星河和秦濤、夏綺一起返校。
原本他打算叫上趙卿北,但那天之后,再聯系趙卿北,他每次都有事出不來。
李星河問他是不是遇到麻煩了,他始終閉口不談。
返校之后一堆事接踵而來,加上學生會要負責承辦運動會,李星河便暫且將這件事忘到了腦后。
十月的空氣仍然透著悶熱,學生會剛剛開完會,一幫人坐在跑道旁的看臺上。
各個部門聚集在一起,商量運動會要準備的事項。
“佳姐帶羅鳴去印廣告牌和傳單,我負責拍攝和拉贊助,希望那三家金主爸爸好說話一點。”李星河用紙扇著風,安排道,“夏夏,你讓幾個干事寫稿和統計名單,你去幫許老師更新官網新聞,別又搞得花花綠綠被葛云噴。”
他協調起來輕松又清晰,大家很快明確了自己要干什么,各自散開了去忙碌。
夏綺嘟噥道:“拉贊助不是外聯部的活兒嗎,為什么每次都要你跟著去?”
“就是啊,他們沒長嘴嗎?”韓夢佳也翻了個白眼。
李星河其實也挺想吐槽的,自從他接管學生會以來,葛云就讓他跟著一起去外面跑贊助,說是宣傳部每年花錢多,也應該承擔一部分經費。
他攤了攤手道:“可不是,蔡洪洋每次說話都顛三倒四,上回還差點把金主爸爸給得罪了。就當小爺我樂善好施吧,能扶貧就扶貧。”
記
蔡洪洋是外聯部部長,一個干啥啥不行邀功第一名的男生。
韓夢佳不滿地說:“可是姐姐心疼你跑來跑去,這大熱天的,曬傷了怎么辦。”
秦濤拿著幾張紙,跨越臺階走過來道:“說完了嗎?”
“完了,干嘛?”眾人噤聲,李星河看向他問道。
秦濤揚了揚手里的清單:“和你商量個事兒,過來一下。”
其他人見怪不怪,夏綺湊過去找韓夢佳說話,李星河則跟著他走下臺階。
“是這樣的,還有個事情需要你和我一起跑一趟。”秦濤說,“運動會當天正好是葛云生日,我想趁此機會辦個小型生日會,到時候你來把蛋糕推出來,記得準備點祝福詞。”
他暗示性地看著李星河,意味明顯,“這個清單是蛋糕制作方案和活躍現場的小禮物,過兩天你和我一起去蛋糕店訂做。”
李星河明白了他的意思:“表哥,這可不像你啊,以前你哪次不是上趕著舔她,還是你來吧,我干不了這種拍馬屁的事。”
“你個臭小子,上趕著給送你機會你還不要。”秦濤滿臉恨鐵不成鋼,“這學期末馬上就要換屆了,你要是想接替我的位置,就得好好表現。”
他嘆了口氣,“我知道宣傳部向來是最累的,你們每次都光干活不開口,我都看在眼里。你看看人家外聯部,就他們渾水摸魚還蹦的老高,葛云早看他們不順眼了。她把外聯的事交給你一部分,不是在打壓你,恰恰相反,她前幾天還跟我說挺看好你的,想培養你當主席。”
李星河猶豫了一下:“再說吧。”
秦濤立馬瞪眼道:“你腦子進水啊,這么好的機會你糾結什么?葛云她老公可是上市公司老板,我的高企實習就是她給介紹的,畢業就能轉正,上次她還問有沒有人想去投行。”
他又勸道:“星星,當學生會主席是會辛苦一點,但只要搭上她就是搭上貴人了。現在辛苦一陣子,以后受益無窮吶。”
“我知道,謝謝哥。”李星河說,“不過我可能……打算讀個研。”
秦濤倒吸一口涼氣,仿佛天方夜譚,“你,讀研?讀什么?你別告訴我你還打算跨專業。”
“也許吧。”
李星河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白驟打來的。
他對秦濤做了個手勢,說:“我先去接電話,這事兒我還沒想好,你先別告訴我媽。”
秦濤在他身后喊道:“等等!李星河,你說清楚再走!你回來!!”
李星河沒有理會他,找了個人少的角落接通電話,那頭傳來白驟興奮的聲音:“星河,你看到攝影官網公布的信息沒有,你成功進第二輪了!”
李星河安靜了兩秒,喘著氣道:“真的嗎?上面有我的名字?”
雖然社團的人都說他的照片拍的不錯,但提交之后的日子,他就像是在等高考成績一樣緊張。
第一次——第一次有一個權威機構,認可了他的攝影能力。
這比期末考試門門90分還要快樂!
比秦濤答應給他買尼康都要激勵人!
這是不是說明——他其實是適合這一行的?
他原地蹦跶了幾下,握拳比了個勝利的動作,高興得來記回轉圈,一遍遍問:“真有我名字?你不是耍我吧?”
白驟大笑道:“你自己用手機上官網看看,就知道我是不是在騙你了。我們社團只有兩個人進了第二輪,一個是你,一個……”他卡了一下,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說,“是老趙。”
“趙卿北也進了?”李星河更開心了,來不及掛斷,就火速打開網頁鏈接。
第二輪有二十個名額,他排在第十一個,其中附含了幾條專家建議。
他沒有細看,迅速瀏覽了一圈,然而并沒有找到趙卿北的名字,于是疑惑地將手機貼到耳邊問:“白哥,這上面沒有趙卿北啊,怎么回事?”
白驟鎮定地說:“是嗎,半小時前我看他還是第一,估計棄權了吧。”
李星河:“棄權??”
“他的一貫操作啦。”白驟笑呵呵道,“進第二輪就等同于有參賽經歷了,這個以后可以寫到履歷當中,而且他很看重專家的評審,說能夠學習到很多。他棄權之后,最后一名會自動替補上來,不會損害任何參賽者的利益。”
李星河混亂了:“不是,我不關心這些。所以他為什么要棄權啊?”
白驟隨口道:“哦,這個啊,因為他不想露臉。”
李星河:“什么玩意兒?”
白驟頓時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嘴,忙補救:“他想把機會留給新人。”
李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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