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趙卿北把那束“花”往旁邊挪了一點, 彬彬有禮地回答他,“不好意思,這個是不賣的。”
李星河樂不可支:“哦?出多少都不賣嗎, 我男朋友可是很有錢的。”
“不賣,因為這是給我男朋友的。”趙卿北揉了揉他的腦袋,將捧花放在了他手上。
一股水果味道混合著棉花糖特有的甜香撲面而來, 李星河笑得不行,“你怎么買這么少女心的東西?這玩意兒我只在小時候吃過, 上次吃還是帶我侄子去游樂場的時候。”
藍(lán)色的應(yīng)該是藍(lán)莓味,粉色的是草莓, 黃色的是檸檬……
每一朵棉花糖都胖乎乎的,擠在一起好像無數(shù)個滿臉憋屈的玩偶, 拼命想讓自己盡量站得舒服一點。
“說起來,我確實不該買。”
“啊?”
趙卿北看著他慢慢地說:“不是應(yīng)該你買給我嗎, 小時候說過的話, 你不會忘了吧?”
李星河面露尷尬,在他的注視下,終于想起來自己哄小媳婦兒的那套了。
不過那會兒他最喜歡吃棉花糖, 長大后倒是不那么狂熱了。
趙卿北兩眼一瞇, “你是不是對每個小姑娘都那么說?”
李星河連忙道:“怎么可能,我只跟你說過好吧。老子從小到大, 就叫過你一個人媳婦兒!”
趙卿北眉頭一皺, 這話好像聽著哪里不太對。
李星河不給他思考的時間,用手揪下一塊胖胖的棉花糖, 塞進嘴里嘗了嘗。
“哇, 好久沒吃到了, 還挺懷念的。”他做出滿足的表情, 問道,“你要不要也嘗一點?”
說著,揪了一塊遞到趙卿北嘴邊。
趙卿北摘下口罩,張口咬住那塊棉花糖。
糖絲過于柔軟,他一口下去時膨脹的棉花瞬間被壓下去,溫?zé)岬淖齑綆缀趿⒖膛龅搅死钚呛拥氖种浮?
趙卿北的動作一頓,隨即將他整半截手指含入口中。
李星河發(fā)出一聲驚呼。
溫暖的口腔包裹著他的食指,將上面粉色的糖絲緩緩舔舐干凈,融化的棉花糖有些粘,于是這一過程變得緩慢而纏綿。
趙卿北用手輕輕托著他的手掌,低頭宛如親吻他的手背一般,將那點糖晶卷入腹中。
李星河的臉一點一點漲紅,其余幾根手指紛紛蜷縮在一起,只覺得心尖一陣酥麻。
末了,趙卿北抬起頭,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
那表情有點欲罷不能。
李星河簡直頭暈?zāi)X脹,不知所措。
媽的,他為什么吃個糖,都能吃得這么澀情啊……
難怪都說愛情使人發(fā)暈。
準(zhǔn)確來說,在他見到趙卿北的那一秒,整個人就已經(jīng)開始不清醒了,現(xiàn)在喂他吃了一口糖,感覺自己快昏過去。
趙卿北捏住他的指尖,將他的手包裹在自己手心中,對他露出一個帶著幾分蠱惑的笑容道:“走吧哥哥,來和我約會。”
周圍的人都在看著他們,但李星河覺得仿佛只能看見他的笑。
周遭的一切都變得黯然失色。
他也齜牙一笑,像個小朋友一樣把和他交握的手甩得老高:“走,我們?nèi)ゼs會!”
和趙卿北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約會,完完全全出乎他的意料。
在他的想象中,兩個人都是第一次正兒八經(jīng)地約會,定然會比較害羞。
加上趙卿北這人包袱也挺重的,估計會很注意形象,不會在公開場合和他膩膩歪歪。
但事情的發(fā)展全然跑偏了。
趙卿北絲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全程沒有松開過他的手。
一開始李星河還在想要不要和他去美術(shù)館之類的地方,或者去音樂廳,因為在他看來趙卿北的品味要比他高出不少,總覺得市井點的約會不太適合他。
可今天他們像普通情侶那樣一起逛街,一起吃小吃,甚至一起玩很幼稚的兒童游戲。
自然而然,甚至沒有任何尷尬。
比他設(shè)想的要好了千百倍。
趙卿北會一邊嫌棄地捏著鼻子,一邊陪他嘗試芝士榴蓮,并在他吃完后堅定地往他嘴里塞薄荷糖。也會和他一起挑選情侶款鴨舌帽,摘下自己酷酷的帽子,換上和他的小狼同款的兔耳朵。
以及他還發(fā)現(xiàn),原來這家伙是個秀恩愛狂魔。
簡直人不可貌相。
他們在夜市釣小金魚的時候,只剩下一張椅子,趙卿北就拉他過來讓他坐在自己腿上。
李星河自問已經(jīng)是個臉皮堪比a大圍墻一般厚的人,可怎么著也做不出在店主小姐姐意味深長的目光下,坦然坐在男朋友腿上這種事。
更何況,旁邊還有釣魚的小朋友。
他當(dāng)然死都不肯。
然后趙卿北就對店主小姐姐無奈道:“沒辦法,我男朋友臉皮薄。”
李星河:“……”
小姐姐笑得嘴巴快裂開了,忙說道:“理解理解。”
李星河以為最尷尬的時刻已經(jīng)過去了,默默地走到一邊蹲下,開始玩池子里的小金魚。
趙卿北靜了靜,又說:“我們剛在一起不久。”
因為他長著一張著實不像是會主動和別人說話的臉,小姐姐在愣了幾秒鐘后,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在和自己聊天。
然而這聊天的內(nèi)容著實讓她有點不太好接。
她笑了笑說:“真的嗎?難怪那個小帥哥那么害羞。”
“嗯,今天是我們談戀愛的第五天。”趙卿北溫和地說。
小姐姐干笑了兩聲:“才五天呀,那確實不太久。”
“算是我追的他。”趙卿北又說。
小姐姐:“哈哈……”
“不過我們認(rèn)識很久了。”
“這樣啊……”
“嗯,我們雖然是大學(xué)同學(xué),但從小就認(rèn)識了。”
“哇……”
“你看得出來他是我學(xué)長嗎?”
“啊,看、看不出來……”
到后來,小姐姐已經(jīng)不知道該接什么話,因為她幾乎把所有的語氣詞都用了個遍,甚至連“giao”都用上了。
李星河在角落里玩金魚,壓根不知道隔壁有多尷尬。
直到趙卿北成功釣了一條魚,小姐姐才松了口氣,迫不及待地說:“帥哥,這條不要你們錢了,我再送你一條,祝你們成雙成對、百年好合。”
言外之意,我求求你趕緊走吧。
老娘還要做生意。
趙卿北對她風(fēng)度翩翩地笑了笑,掏出手機轉(zhuǎn)錢:“謝謝你的祝福,就當(dāng)小費了。”
拿上魚后,他把蹲著的李星河拎起來走了。
小姐姐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繼續(xù)跟小姐妹打語音電話:“我靠剛才遇到倆帥哥,還是一對兒,就是那個1太啰嗦,我沒想到他看起來高冷實際上是個話癆,一個勁兒跟我說他是怎么追到……等等,我曹???”
她看見了微信收到的轉(zhuǎn)賬:999。
險些兩眼一翻。
“我的媽,這是什么人傻錢多又愛炫妻的極品帥1啊!!!”她尖叫了一聲。
李星河還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被冠名了“人傻錢多又愛炫妻的極品帥1”稱號,他伸出指頭隔著袋子戳了戳小金魚,笑道:“這只表情拽拽的,好像你哦。”
“金魚怎么會像我。”
“金魚就不能像你啊?”
“當(dāng)然。”趙卿北說,“金魚只有七秒的記憶,但我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你。”
李星河笑罵道:“操,你上情話進修班了吧。”
趙卿北也笑了,但眼神很認(rèn)真:“雖然肉麻了一點,可我說的是真的。”
李星河甩著他的手,賴皮道:“扯淡,如果你很老很老了,得老年癡呆的時候,肯定會不記得我的。”
情侶之間總是會把弱智兮兮的話題當(dāng)真。
趙卿北就當(dāng)真了。
他想了想,回答道:“首先,阿爾茨海默病是一種中樞神經(jīng)退變疾病,并且有一定的遺傳可能性。按照我的智商和家族病史來看,我患這種病的概率比較低。其次,就算我真的得了這種病,我也不會忘記一個從小就存在我腦海里的人,我永遠(yuǎn)不會忘記李星河。”
剛開始李星河被他一本正經(jīng)的分析說得想笑,可聽到他的最后一句時又笑不出來了。
他握著趙卿北的手緊了緊,說:“對不起,我小時候后來都沒再去找過你了,也不知道他記了我這么長時間。”
一想到尤敏說過,那個瓷娃娃每天都在翹首盼著他來找自己,他就很心疼趙卿北。
也不知道他一個人,這么多年是怎么過得。
過得好不好,開不開心。
他突然感到懊惱,懊惱為什么自己二十歲才再次遇到他。
沒有自己的十幾年人生里,他過得怎么樣?
這是他想問,卻又不敢問出口的問題。
趙卿北仿佛洞悉了他的內(nèi)心,也反手握緊了他的手,“哥哥要是覺得愧疚的話,那就把未來都賠給我吧。”他彎起唇角道。
在大街上說這種話,李星河還是不大好意思的。
他飛速點了下頭,指著旁邊一家冰淇淋店道:“我們?nèi)ベI冰淇淋吧,聽說這家上新了。”
他不由分說地把趙卿北拖進店里,也不管大冬天吃冰合不合適,最后買了一杯冰淇淋。
“你不吃嗎?”他舀了一勺巴旦木冰淇淋放進嘴里,被凍得直吸氣。
街上人來人往,不少門店已經(jīng)開始預(yù)熱過節(jié)了,張燈結(jié)彩得很有氛圍。
“好吃么?”趙卿北問。
“還行,我喜歡。”李星河呼哧呼哧地吃著,冰淇淋屑沾到了嘴角。
“好,那嘗嘗吧。”
李星河舉起勺子,剛想分享給他。
趙卿北湊過去,在一片行人的街道中吻了一下他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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