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羽靈看他一眼，忽地道：“既然如此，那索性你跟本夫人一起進去，也好看看滿月到底是什么樣子，值不值得你害怕。”

        那士兵聞言猛地抬起頭，臉上是恰如其分的詫異，和一絲絲小小的怯懦。

        衛羽靈不是在跟他商量，直接轉身走了。

        旁邊的兄弟拍拍他的肩膀：“堅強，兄弟！”

        那士兵腿一軟，拼命提起精神跟了上去。

        外面天色黑，進了營帳內卻也始黑黯黯的一片，隱約聽見拷問的聲音。

        “入夜了，怎么不點燈？”衛羽靈問。

        正在審問犯人的人見她來，立馬起身相迎。

        “見過夫人。”

        “不必多禮。”衛羽靈隨意道，目光已經落到滿月身上。

        “有什么進展嗎？”她問。

        “這個，屬下實在惶恐，暫時還未有進展。”審問的人不好意思的回道，隨后才想起，先前衛羽靈還問了一個問題：“那個，之所以不點燈是因為這兩人見不得光，一見光就鬼哭狼嚎，為了審案，是以也就沒點。”

        “這樣。”衛羽靈了然：“辛苦了，我有點話想問問他們，你先出去吧。”

        “是。”

        審理官走后，不知是否是錯覺，衛羽靈感覺整個營帳內驀的多了幾分陰郁，身后隱約有殺機涌動，她轉過頭看了一眼，只看見跟她一起進來的那個士兵老老實實的站著。

        感覺錯誤嗎？

        衛羽靈眉頭微皺。

        那士兵察覺到她在看他，立馬道：“夫人，有什么不對嗎？需不需要燃燈？”

        “你等等，我想想。”衛羽靈說了這么一句，隨后營帳內就此安靜下來，黑暗中一時沒有人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衛羽靈像是才糾結完的樣子：“算了，審理官不是說了嗎，這兩人見不得光，你去將門簾打開透些光進來就行。”

        “是。”士兵抱拳一禮，利落的把門簾掀開，火光落進他的眸中，若是衛羽靈也在，便能發現這士兵的瞳孔黑得有些過分，更可怕的是，這人的眼白十分的少，大半個眼眶都被黑色所占據著，毫無神采，宛若深淵。

        不過這也只是若是，衛羽靈交代完了之后便徑直走到滿月和黑袍人身前的凳子上坐下，不知是否是巧合，那凳子擺得并不端正，而是斜放著，衛羽靈坐得也很隨意，順著凳子的方向坐下，又偏又倚的，眼角余光剛好能看到斜后方的營帳門。

        那士兵拉了簾子立刻往回走，剛走兩步，腳步忽的往旁邊偏移一步，小小的一步，卻改變了他原來的走向，等他重新來到衛羽靈身后之時，正巧端端正正的站在她的正后方。

        衛羽靈沒有發現，也沒有關注，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滿月和黑袍人的身上，更準確的說，是放在黑袍人身上，看了一會兒，她從袖袋中掏出一個布套子，打開，一排排銀針露出來。

        將銀針放到門口透進來的光底下，白皙的手指從一排銀針上慢慢滑過，最后她選中了其中最粗最長的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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