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般笑，便是準備給人挖坑了。

        很有默契的，他抿唇，繼續沉默看戲。

        衛羽靈朝五皇子微微蹲身一禮：“承蒙五皇子抬愛，家父乃是陛下任命的太傅，傳道受業本是家父分內之事，萬萬擔不起您這一聲謝。”

        雖是恭維的話，卻叫五皇子心頭有些不悅，衛氏，這是要拒絕？

        衛羽靈沒等他說話，又開口了：“不過臣婦仔細想了想，您的話亦是分外有道理。”

        五皇子滿意了：“這才對嘛，也正好全了本皇子的一個心愿，不失為一樁美談。”

        衛羽靈退開一步，正正經經的做了一個揖禮：“臣婦聽令，日后衛記醫藥館便由您來照拂了，小張，你趕緊寫個告示貼出去告知一下周遭百姓，有五皇子的名氣，醫藥館的生意定然會非常紅火！”

        “不對不對不對，你等等。”五皇子忙喊住她。

        衛羽靈恍然大悟，看了厲宸一眼，而后有些遲疑的問：“五皇子是想在軍中也貼一份嗎？不過這可能不太好辦，衛記醫藥館其實是臣婦友人名下的產業，乃是私人產業，根據律法將軍府和厲家軍都是不能介入的，若是想貼軍中怕是不太好辦。”

        五皇子快氣炸了。

        你也知道律法規定了不能介入啊！

        那你一口一個聽令，一口一句貼告示，這是恨不得把皇子插手私人商賈的事情嚷嚷的全齊楚都知曉嗎！

        衛羽靈哪管他怎么想啊，她正演得開心呢，臉上的遲疑啊，擔憂啊，難為情啊都誠懇得要命，無論是乍一看還是仔細一看都跟真的似的。

        厲宸撇過頭，終是沒忍住，唇角微微勾起。

        自己這是撿到寶了，撿到活寶了。

        五皇子勉力讓自己冷靜了一下，方才道：“本皇子不是那個意思，此事奈是為了還恩，一件私事兒，怎么好鬧得滿城風雨，如此同作秀有何差別？”

        衛羽靈點頭，恍然大悟道：“也對哦。”

        這蠢貨，可算是明白了。

        五皇子正欲再說點什么，便聽得衛羽靈又道：“雖然不好廣而告之，但您畢竟是為了還家父的授業之恩，那至少還是要叫家父曉得的，一會兒臣婦便修書一封回京都，將您的心意告知于他，他定然會十分歡喜。”

        讓衛太傅那個老頑固和老狐貍知曉？

        怕是前腳書信剛到京都，后腳彈劾他的奏章就能堆滿父皇的書案。

        為了一個小小的醫藥館，真心不值得。

        事實上他其實并不缺銀子花，但為了那件事，自然是手上越多銀子越好，這才來招惹他一項并不待見的衛家人，誰知道銀子沒撈著，反倒差點惹了一身騷。

        這就是他為什么這么不喜衛家人的原因了，頑固、癡愚、絲毫不懂得為人處世之道。

        “不必了。”五皇子開口，已經有了些許咬牙切齒的意味：“本皇子先前沒有弄明白，醫藥館既然是衛夫人友人的產業，那厲將軍不方便插手，本皇子更加不便，左右不過是間醫藥館，老老實實治病救人不惹事也就是了，要真學了商賈之術那一套反倒畫蛇添足，為人不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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