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感接踵而至，厲宸黑眸中滿是漠然，握著焚風(fēng)的手暗自蓄力，剛要出劍，卻被女子一手揮開，她笑聲更張狂了幾分，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幾分。

        呼吸這么簡(jiǎn)單的事情，在此刻竟成了奢望，厲宸感覺自己腦袋發(fā)空，窒息的滋味讓他沒有辦法進(jìn)行任何的思考。

        就在他快要徹底斷氣之前，紅衣女子忽地丟開了他，聲音中帶著不可置信：“你不害怕？不恐懼？”

        厲宸猛地咳嗽了幾聲，將地上的焚風(fēng)劍重新拿回手中，這才淡聲道：“不。”

        “這怎么可能，世人怎么可能不怕死！”紅衣女子吼道。

        從他披上戰(zhàn)甲上戰(zhàn)場(chǎng)的那日起，每天都在生死邊緣徘徊，活著是幸運(yùn)，是奇跡，死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他雖不愿死，卻也不害怕死亡，更不會(huì)因此感到恐懼。

        而且，也是因著知曉此處是夢(mèng)境的關(guān)系，他對(duì)生死看得就更淡了。

        死了，不就是夢(mèng)醒了？

        “說話！啞巴了！”紅衣女子催促道。

        厲宸默了默，有一說一，剛剛的情況來得有些突然，除了窒息感，最大的感受大概就是：鬼女人的笑聲有些難聽。

        正想著，紅衣女子忽地轉(zhuǎn)過身來。

        厲宸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一件事，先前紅衣女子掐他的時(shí)候，竟然是用的背面！

        這手是倒著長(zhǎng)的嗎？

        然而沒等他詫異完，就發(fā)現(xiàn)紅衣女子轉(zhuǎn)過來的這面原本該稱作是臉的地方竟然平平坦坦，而且她全身上下，除了一頭黑發(fā)之外，別處竟然都是同衣裳一般的紅色。

        五官缺了五官，又丑又辛酸。

        好吧，更多的是嚇人。

        他心頭一抖，紅衣女子湊近了幾分，什么都沒有的臉像是在盯著他，兇狠的道：“不怕死，你現(xiàn)在在怕什么？”

        紅衣女子不僅能知曉他的想法，連情緒也能感知。

        厲宸皺眉，實(shí)話實(shí)說：“雖然不太禮貌，但你的臉有點(diǎn)……嗯，不符合我的審美。”

        以為紅衣女子會(huì)勃然大怒的，沒想到她只是道：“誰要符合你的審美，老娘傾國(guó)傾城，要你欣賞？”

        “……”

        不愧是無臉的人，只剩下厚重的臉皮了。

        厲宸移開目光：“別過，我先走了。”

        拎著劍走出好一截，女子像是才反應(yīng)過來一般，急切道：“等等，我說讓你走了嗎？”

        厲宸站定：“要么殺我，要么不殺我，你既已經(jīng)選了后者，難道是想反悔了？”

        紅衣女子噎了噎：“怎么，不，不行啊？”

        厲宸轉(zhuǎn)過身，懶得理她。

        這夢(mèng)也太煩了，怎么還不醒。

        紅衣女子見他走，直沖過來就要拉他，她速度太快，厲宸躲避不及，伸手就去擋，誰知下一瞬便見金光一閃，女子怒不可遏地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你使詐！”

        而他卻消失在了金光之中。

        將軍府，落月居。

        厲宸睜開眼，黑眸之中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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