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厲宸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沉默著將馮知初扶到床榻邊。

        馮知初診了診脈，又讓厲宸幫他撐開衛羽靈的眼皮、嘴巴看了看，最后眉頭猛地一皺。

        “怎么樣？”厲宸立刻問。

        馮知初道：“她這傷是在哪里受的？”

        厲宸道：“蒼梧山上，夫人進了一個碧葉虬禠的蛇洞，出來后便這樣了。”

        “遇到邪月教的人沒？”馮知初又問。

        “這個倒沒有。”厲宸頓了頓，又覺馮知初這番聯想來得莫名，于是問：“怎么？”

        馮知初沒有答話，沉思片刻，自言自語道：“也對，他們還沒有那么厲害。”

        厲宸于是更懵了。

        “很難醫治嗎？”厲宸只能問他最關心的問題。

        馮知初搖搖頭：“不難，最難的部分已經有人做了，剩下的簡單的很。你晚點去找份佛經抄一抄，抄完了念給她聽，人很快就能醒了。”

        萬萬沒想到，馮知初會給出這么一個答案。

        “馮先生……”厲宸遲疑著開了口：“我們相遇那天發生了什么你還記得吧。”

        馮知初：“……”

        他耐著性子回憶了一遍，而后道：“我知道聽起來有點瘋，不過你照著做就是了。世間有些事是目前的你我無法得知的，我如今自己也身陷混沌，不能給你解釋，你如果真想知道她的傷是怎么一回事，或許可以去問問你的師傅。”

        “莫師傅？”厲宸微愣，正想再問，馮知初卻已經閉上了眼。

        他抿抿唇，抬手招了一個府兵進來：“背馮大夫去休息。”

        等人走后，他在原地待了一會兒，方才動了腳步。

        轉身到庫房中，上一次進來，還是同夫人一起。

        他目光一一掃過架子，看到一本熟悉的書，伸手拿起，“停水行淵錄”五個字赫然映入眼簾。

        不知想到什么，他將這本書收到懷中，而后俯身繼續找佛經。

        找了一會兒，折枝從外面進來：“將軍要尋什么，奴婢來幫您找。”

        厲宸站直了身體：“你可知夫人的庫房之中有佛經沒有？”

        折枝問：“佛經啊，什么佛經都可以嗎？”

        “嗯。”

        折枝詫異：“您要是找佛經的話何必來這里找，夫人書案上好幾本呢。”

        厲宸一愣：“怎么，夫人信佛？”

        折枝搖搖頭：“不是啊，現在哪有人信佛的，夫人也不茹素，只不過平時沒事兒的時候喜歡抄，心緒不寧的時候也會抄。”

        嗯，還喜歡罰她抄。

        不過后面這句折枝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了。

        厲宸出了庫房，聽見她這話，若有所思。

        進了主屋，果然見得衛羽靈的書案上放著幾本佛經。

        他從前或許也不是沒有留意到過，不過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齊楚的人不信佛，佛經便同旁的書籍無甚區別。

        然而如今提起佛經，他卻下意識的想起夢境之中那個小佛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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