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死之間
昏昏沉沉中,他好像做了一個夢。夢里他身處地獄,時而被放在烤架上灼烤,時而被放在油鍋里烹炸,時而被皮鞭抽趕著在滿是刀尖的地面上奔跑。
一群頭長雙角的魔鬼在一旁看著他嘎嘎怪笑。他痛苦的嚎叫著,卻換不來魔鬼的絲毫憐憫,反而更加起勁的折磨著他。隱約間,似有一個魔鬼的聲音說道:“標本V25,項目代...第一輪...結束,...失敗,未能激活魔性因子,即刻準備第二輪...”
一個密閉實驗室內,幾個身穿白大褂的人,圍著被綁在床上的枯槁年輕人轉來轉去,像是觀察著什么。床上的人四肢被緊緊鎖在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其中一個白大褂不時會向年輕人體內注射一些藥物。
屋子的一面玻璃墻壁后,幾個同樣身穿白大褂的人,坐在一排電腦屏幕面前,一邊觀察著屏幕上跳動的數據,一邊敲打著鍵盤做著記錄。
幾人身后,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粗獷大漢站著,大漢的額頭上,一道深深的疤痕貫穿左右,讓他的面部顯得有些猙獰可怖。幾個白大褂似乎很懼怕身后的黑衣人。身體始終緊緊地繃著。
刀疤臉看了會兒,低頭對著幾個白大褂低語了幾句話,見白大褂點頭表示明白后。便轉身離去。直到他開了門走了出去,幾個白大褂仿若才齊齊的松了一口氣。
......
V25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醒來。意識朦朧中,他隱約看到幾個白影圍著他晃來晃去。
他感覺自己的腦袋脹痛難忍,好像有無數的蟲子在他的腦袋里不斷攪動,鳴叫。使他的腦袋像是要炸裂一樣。他忍不住張大了嘴,痛苦的哀嚎起來。
“嗬啊”
哀嚎聲到了嘴邊卻變成了細不可聞的呻吟聲。他的身體虛弱的連喊叫都非常吃力。
而后,V25感覺自己的脖子被尖銳的東西扎了一下,他的眼前一黑,便再次失去了意識。
“標本V025,項目代號004,魔克因注射,計量50毫升,第5輪實驗,開始...”
像是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他感覺自己被困在了一個幽閉的空間內,四周是虛無不見光彩的黑暗,分不清東西南北。黑暗中的一個方向,隱有一個模糊的面孔直直的對著他,嘴巴開合間在說著什么。
你是誰?我是誰?我在哪里?
他想要看清面孔的樣子,卻始終無法看清。他想要向面孔發問,竭盡全力的大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模糊的面孔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面孔漸漸向他飄來,卻仍然一片模糊,像是被籠罩在一層迷霧中一樣。但是能看到面孔下沒有身子。
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面孔旁,伸手抓住了面孔。身影的身形讓他感到異常熟悉,好似這道身影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身影緩緩來到了他的面前,低首向他說著什么,聲音悠悠,像是隔著遙遠的距離,他感覺這些話對自己非常重要,努力想要聽清,卻怎么也聽不真切。
你是誰?你在說什么?
他焦急地不停吶喊!然而卻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似乎四面八方幽深而無盡的虛無吞噬了所有,包括他的聲音!無處發力的感覺折磨的他瀕臨崩潰!
就在他即將崩潰時,身影舉起手中的面孔。面孔上的迷霧突然消散,他終于看清了面孔的樣子,竟是一張蒼白的面具。
面具沒有鼻子,只有似月牙倒扣著的狹長雙眼,雙眼下兩道漆黑的淚痕,再往下是一張夸張的笑著的,如彎月一樣的嘴。像是一個似哭似笑的小丑。
“滴滴滴”
某一刻,被綁在床上無法動彈的年輕人突然劇烈掙扎了起來。四周儀器響起急促的報警聲!
一聲驚呼響起,帶著一絲興奮:“標本V025,項目代號004,第十一次實驗,勘測到魔性因子跳動!”
“快去通知大人!”
“踏踏踏”
房間內有人快速離開房間,跑向了外面。
未知空間內,手舉小丑面具的身影開始漸漸變得虛幻,似乎隨時可能消失。身影伸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龐,他能感到這道身影的情緒,悲傷而不舍。看著身影,他突然感覺很心疼。
他想本能地想要安慰這道身影,卻無法做到。
身影突然伸手把小丑面具輕輕地扣在他的臉上,而后擁抱向他。只是身影像是沒有實體,無法觸摸到他,而是徑直穿過他后,漸漸化作一片柔和的光點,漸漸消散。在身影完全消散的前一刻,他終于聽到了一道熟悉的,清靈的聲音。
“阿可,活下去...”
V25只覺得一陣撕心裂肺的心痛,好像自己的心被挖去了一樣,空落落的。他焦急而恐慌地伸手抓向身影消失的地方,卻怎么也動彈不了。
啊!!!
幽暗而虛無的空間內,似響起一聲凄厲的哀嚎!
實驗室內,無人注意到,躺在床上的年輕人的臉上,一張蒼白的小丑面具瞬間出現,又瞬間消失。面具無鼻,有狹長的像彎月倒扣的雙眼,雙眼下漆黑的淚痕,和更加狹長若彎月的嘴巴,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哐!哐!哐!”
突然,響亮而刺耳的警報聲響徹整個實驗室。房間內幾個白大褂興奮的表情凝固在臉上,眼中透著驚愕,帶著一絲還來不及釋放而出的驚恐!
一個洪亮的報警聲響徹整片空間!
“警報!警報!”
“項目003發生魔性因子紊亂,能量颶風災難預計于60秒后爆發!災難等級,S級!緊急撤離!緊急撤離!重復...”
......
陣陣灼燒的疼痛襲來。沉睡的V25被痛楚刺激的醒了過來。
刺鼻的濃煙嗆的他劇烈的咳嗽起來。他掙扎了一下,竟意外的坐了起來,鎖著雙手的條帶不只何時已經斷開。身下的床位早已傾倒,連帶著他也被摔倒在地。
他轉頭向四處看去,映入眼前的,是一片殘垣斷壁,東倒西歪的儀器冒著火光熊熊燃燒,不時的發出爆炸聲。
他滿心不解。這里不是實驗室嗎?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
床邊沿的金屬被火焰灼烤的滾燙,沉思中的V25,不小心把手放在了上面,被燙的猛的一激靈,然后回過神來。
“噗通!”
他想要爬起來,卻腳下一拌再次摔倒在地。他低頭看去,原來雙腳仍被綁在床上。這一摔,扭得他雙腳腳裸處火辣辣的疼痛。
疼痛的刺激下,他的雙腳本能的往上用力一扯。許是扎著雙腳的條帶已經破損,竟被他輕松扯斷。
他迅速爬了起來,用力過猛,差點又栽了個跟頭。
好歹穩住了身形后,V25向著四周不停地打量。同時努力理清腦中紊亂的思緒。他的記憶仍然停留在被送到這里的那一刻。他想要想起被送來后,這里究竟發生了什么。
只是此時容不得他繼續回想下去。因為屋內零碎的火苗開始漸漸匯聚,眼看著火勢越來越大,濃煙翻滾。再不逃走,他就是不被燒死也會被濃煙嗆死。他必須盡快逃出去!
他趕緊收起思緒,彎著身子想要撕下床上的單子用來捂住口鼻。
“撕拉”一聲,他一愣。床單竟然像紙一樣,輕易地便被他撕掉。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身體的異常。他的身體不但沒了虛弱感,反而力氣好像變大了不少。難道是因為實驗的原因?
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似曾相識的畫面,手腕能吐蛛絲的鄰家男孩,渾身綠油油的巨大漢子,手舉圓盾的翹臀男子...
“嘭!”
屋外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一堆雜物夾雜著碎石,順著敞開的房門,被吹了進來,噼噼啪啪,像子彈一樣四處彈射在屋內,擊打在屋內的地面上和墻壁上。
V25躲過雜物后,再次搜尋了一圈,想要找到水浸濕布條,卻沒能找到,只得用干布捂著口鼻,快速向門外竄去。
出了門,他放眼望去。門外是一個大廳,大廳里沒有人跡,地上到處散落著各種雜物。大廳大半已經完全被大火吞噬,火勢蔓延很快,眼看著就要燒到了他這邊。他不由的焦急萬分。
他隨手撿起地上落下的一個電棍,以做防身。隨后轉頭四下張望搜尋。當看向大廳一角時,他心中一喜。
只見大廳一角有個掛著003號房牌的房間。房間最外側的墻壁已經坍塌大半。露出屋內,最里面的墻壁上破著的一個大洞,大洞外隱約能看到一個走道。他立即抬腳向洞口跑去。
穿過房間時,V25心里一動。看向房間內倒在一側的一張床。床已經斷為兩截,和綁著他的床一樣的制式,用來綁著四肢的皮帶是鎖扣著的,應該鎖了一個人,但床上以及四周并沒有人影。
他的目光突然一凝。只見床的旁邊有一個吊墜樣式的東西,讓他隱隱覺得有些眼熟。鬼使神差下,他三兩步來到床邊,迅速拾起物件。
來不及細看。他迅速折返回身,從墻壁的洞口里鉆了出去。
洞外果然是一條寬敞的通道。幸運的是,通道內并沒有著火。只是非常凌亂。走道上灑落了很多雜物。
只是還不待他松口氣,他便看到了一個另他眼皮直跳的景象。只見走道盡頭,一個身影搖搖晃晃,露出畸形的身體和腐爛可怖的臉,赫然是一個喪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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