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雖然還是比他高點,但距離適合說悄悄話,謝莫遙勉為其難可以接受,他松開扣在陸霜瑜后腰處的手,看著陸霜瑜因為俯身而垂下來的烏黑長發,手又忍不住手癢,想要去拿一縷玩,想到就做,修長白皙的手指抬起就要拿那垂下的一縷頭發,半途卻突然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扣住了手腕,徹底控制住了他這只不安分的手。
這般被攔住,謝莫遙心中不悅,但他脾氣還來不及發,就看到眼前的陸霜瑜看著他那只被抓了正形的手,眉頭微微皺起,謝莫遙立刻意識到陸霜瑜又要羅里吧嗦地講道理了,他要收回手,陸霜瑜卻扣得更緊,那張俊臉上的神情越發嚴肅,看著有長篇大論的趨勢。
陸霜瑜極為嚴肅地俯身看著謝莫遙,扣著謝莫遙的手腕像是扣著搗亂胡鬧的孩子,拉著那想要逃跑的孩子好好認識一下自己的錯誤,他薄唇微啟,剛要說話,耳畔忽然響起一個清冷好聽的聲音,那聲音壓低著音量伴隨著時有若無的溫熱呼吸在他耳邊:“我沒有,我心里只有你一人,不要這樣粗魯,輕點好不好,我疼。”
陸霜瑜心臟重重一跳,那邊的耳朵燒的通紅,強勢扣著謝莫遙手腕的那只手,也像被燒到了一般登時松開:“你!”
然而謝莫遙完全沒有一絲知悔改的意思,手得到自由了后不但不規矩收著,反而繼續上前,這次陸霜瑜沒來得及阻攔,他順利拿到了陸霜瑜的一縷頭發,手指玩著陸霜瑜的那縷頭發,得意地挑眉看陸霜瑜:“怎么這么大反應,怎么我教你的這句話,你說不出來?”
教他的話?對,他們還在演戲,陸霜瑜想起了還在門外沉默等著的陳瀟,他重重呼出一口氣,現在趕走陳瀟要緊,他深吸一口氣,平定下心神,變著聲音開口說了三個字:“我沒有。”說完就沒有下文了,說話的時候甚至都沒有看謝莫遙。
就這幾個字,怎么打發走外面的傻子,是陸霜瑜要做任務,他好心幫著,結果陸霜瑜就這么敷衍?謝莫遙不悅地輕拉了一下手中頭發,威脅命令陸霜瑜:“看著我,一字不落也不許漏。”
陸霜瑜只好看著謝莫遙,謝莫遙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中已經含著不淺的怒氣,手中的頭發也不再玩,而是拉直著,仿佛陸霜瑜再不聽話,他就要拉斷手中的頭發,兇得不行。
看著這樣的謝莫遙,陸霜瑜內心對于說那句話的羞恥感漸漸消失,反而能順利說那句話了,他認真地看著謝莫遙,那句話耐心溫和地說出來:“沒有,我心里只有你一人,不要這樣粗魯,輕點可不可以?”
謝莫遙不滿意:“你怎么改臺詞了?”
“真的會疼。”陸霜瑜看了眼自己那落在謝莫遙手中的頭發,補充了漏的臺詞。
謝莫遙甩開陸霜瑜的頭發,勉為其難地算陸霜瑜過關,雖然斷斷續續,七拼八湊的。不過雖說不生氣了,但總覺得有點不帶勁,他想象中陸霜瑜說這臺詞時,應該羞恥地不想說,一邊又要努力忍住羞恥說,就陸霜瑜那純情程度,臉應該能紅成紅蘋果。他故意想了個這樣羞恥的臺詞,就等著陸霜瑜的臉紅成紅蘋果,結果什么都沒看到,好不容易被哄好的謝莫遙,又開始有點不高興了。
“打擾了。”在外面陳瀟聽到這種話,實在是在外面呆不下去了,應當是他想錯了,只是長得像而已。霜瑜被那可惡的大魔頭搶去了,應該還被那大魔頭關在某個地方,不可能在這里。而且那紅衣男子生得那般美,且還是不情不愿被帶走的,怎么可能是那變態的大魔頭。
雖說傳聞那大魔頭也挺好看,但魔頭終究是魔頭,再好看能好看得過里面那美得跟天仙一般的人嗎,所以定然是他看錯了。
謝莫遙闖赤羽派那日,陳瀟正好外出做任務了,因此也未看到謝莫遙的模樣,只知道陸霜瑜被那大魔頭給搶走了。
陳瀟這般想著分析著,也不敢再外面聽那種話,又想到自己的任務,趕緊離開了。
“怎么,舍不得了?”謝莫遙抬眸,輕笑看了一眼出神看著房門的陸霜瑜。
陸霜瑜認真地分析:“這樣下來,那狐妖應該放松警惕了,想來他要動手了。”他一臉嚴肅地分析著,起身長腿邁開往窗戶處而去,走過去的同時迅速利落地脫掉了身上的女裝,露出了里面的正常男裝,修長的手指輕輕打開窗戶,他垂眸靜靜觀察著,同時抬手快速摘掉頭發上的發釵,拿起發帶,將頭發高高束起。很快,原本的小雙姑娘一下變成了翩翩干凈少年,專心立于窗戶旁。
謝莫遙看著這一番賞心悅目,利落干凈的換裝過程,心情莫名其妙地又好了起來,歇了原本要走的打算,也罷,就再陪小孩玩一會兒。
“出手了。”陸霜瑜看到張羅癡迷地跟著一個陌生男子離開,要出滿春院。
正門不方便出去,陸霜瑜快速走到房間另一邊,打開對著后街的窗戶:“我們從這里出去。”他回眸看謝莫遙,卻發現謝莫遙已經站在了他身后。
“都聽你的。”謝莫遙心情不錯地回,他垂眸,看著后街處人人來人往的場面,眼中的愉悅更甚。
陸霜瑜感覺這場景似曾相識,有種不好的預感。
同樣是夜晚,同樣今晚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還來不及他想清楚,謝莫遙抬手一下攬住了他的腰,單手帶著他縱身一跳,降落的姿勢優雅絕美,掉落的過程還在優雅地轉了一個圈。
這么絕美的跳姿,一下吸引了街道所有人的關注,落地后,謝莫遙松開陸霜瑜,等著街道一片混亂擁擠的景象。
陸霜瑜無語地看著身旁的謝莫遙,他就知道,果然謝莫遙是個喜歡在人間搗亂的惡魔。
只是今天搗亂的惡魔沒能如愿,街道上的人雖然驚嘆,也癡迷于謝莫遙絕美的容顏,但卻沒有一個人像之前那般瘋狂癡迷地上前。因為美人雖美,但已經有另一個美人了,他們只能在一旁無比羨慕地看著。
謝莫遙不理解,非常不理解,怎么和之前的效果相差那么大,他想來想去只想到一個問題:“我穿紅衣不好看?”
“好看,”陸霜瑜第一次帶一個愛四處搗亂的同伴執行任務,這感覺實在微妙,雖然很想敷衍,但考慮到謝莫遙那脾氣,他還是加了一句,盡量表示自己的不敷衍,“這么好看的紅衣,你怎么想到穿的?”
謝莫遙果然心情變好,難得勤勞地理了理身上紅衣的衣袖,懶懶的聲音都藏不住里面的歡喜:“楚熾買的,看來他沒騙我。既是如此,他們又為何如此?”他依舊十分不解。
“走了。”陸霜瑜卻只回了兩個字,聲音冷冷的,臉色也沉了下去,落下沉沉的兩個字轉身就走。
達不到預期的效果,謝莫遙也覺得這里無趣,沒和陸霜瑜計較,拂袖朝陸霜瑜遠去的方向而去。
陸霜瑜繞了個彎,很快就找到了從前面出來的張羅,張羅癡迷地跟著身前的男子走,前方的男子時不時轉身看他一眼,張羅就笑得一臉癡相,心甘情愿地跟著走。
大街上人多,不方便動手,陸霜瑜暗中在身后跟著,他夠低調,但不妨礙謝莫遙夠高調,尤其是身著一身紅衣的謝莫遙。有謝莫遙在,街道的注視少不了,他們差點被那狐妖發現,陸霜瑜緊急帶謝莫遙躲起來,正好看到旁邊有一個賣衣服的店,他低聲叮囑謝莫遙:“你在這不要亂走,我很快回來。”
謝莫遙遠沒有陸霜瑜這么緊張,反而他心情不錯,如果一路安然無恙地跟蹤他反而覺得無趣,差點被那狐妖發現才好玩,剛剛就很好玩,他心情不錯點頭應了一聲。
陸霜瑜立刻去了那家店里,回來得很快,回來就要給穿謝莫遙外套。
謝莫遙看著這白色的衣服,微皺眉,不愿意穿,毫不客氣地評價:“丑死了,我不要。”
陸霜瑜拿著衣服的手暗暗握緊:“我挑的丑,比不上你身上的衣服好看,你穿上它,狐妖就不會那么容易注意到你了。”雖是說著哄人的話,但陸霜瑜嘴角是下壓,臉是嚴肅的,連聲音都是沒有多少起伏。
謝莫遙怎么聽都聽得不舒服,總覺得陸霜瑜說話怪怪,他尋思了一會兒終于尋出了結果:“你嫌棄我?”嫌棄他拖后腿了!
他真是閑得慌才來陪陸霜瑜玩這種過家家的游戲,還不如回去睡覺,謝莫遙轉身就要走,陸霜瑜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對,我嫌棄你!”
謝莫遙登時火大,嫌棄也就算了,竟然還敢說出來,他收回要離開的步伐,轉身要好好教訓教訓陸霜瑜,剛走到陸霜瑜面前,陸霜瑜又開口了,格外認真地看著他:“嫌棄你長得太好看,讓那張羅忍不住將注意力從狐妖移到你身上。”
這次的話很真誠,謝莫遙心里舒服了不少:“你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
陸霜瑜上前給謝莫遙穿上手中的白衣外套,這次謝莫遙沒有不情愿,一點也沒亂動,任由陸霜瑜未他穿上。
陸霜瑜又拿出一個白色紗簾圍帽,要給謝莫遙戴上。
謝莫遙又不情愿地皺眉。
“光穿這么一件衣服,根本壓不住你的美貌。”陸霜瑜像哄小孩一樣耐心哄著。
“也對。”謝莫遙很是受用,微低頭,讓陸霜瑜給他戴上了圍帽。
給謝莫遙系好圍帽帶子,陸霜瑜帶著謝莫遙繼續跟蹤張羅和那狐妖,因為狐妖需要走幾步就回頭勾引一下張羅,所以他們走得并不快,陸霜瑜很快就趕上了。
狐妖帶著張羅去了一片樹林里,停在一顆樹前,靠著那棵樹,一只手解自己的衣帶,但一只手很費勁,怎么也解不開,抬眸無助地看著張羅。
張羅哪里受得了,快步跑過去,急不可耐地將他壓在樹上,兩只手幫著他解衣帶,一陣亂摸亂親。
樹林間傳來一陣混亂的呼吸聲。
陸霜瑜與謝莫遙則躲在暗處看著,陸霜瑜認為時機差不多了,握緊長劍要出去捉妖,卻被謝莫遙攔住,謝莫遙看得津津有味,壓低聲音在陸霜瑜耳畔問:“你不好奇兩個男人是怎么做的?”
夜晚清涼的微風吹過,謝莫遙圍帽上的柔軟白紗拂過陸霜瑜的臉頰,他沒想到謝莫遙這般語出驚人,由于之前答應過會給謝莫遙講解,陸霜瑜也沒辦法說謝莫遙,只能沉下來格外嚴肅提醒道:“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捉妖。”
“又不沖突。”謝莫遙隔著圍帽的白紗看不過癮,一手撩開白紗想仔細看,誰知白紗撩開就又被陸霜瑜給拉了下來:“別看,不好看。”
那狐妖的衣服其實并不好解,張羅自己已經脫得什么也沒有了,可狐妖的衣服的衣帶至今還沒解開。
謝莫遙想了想那張羅不怎樣的臉,確實不好看:“那狐妖生得還行。”他又蠢蠢欲動想撩開白紗。
又被陸霜瑜無情地放了下去,陸霜瑜聲音嚴肅不容商量:“狐妖也不許看,你呆在這里不要亂跑。”叮囑好謝莫遙后,陸霜瑜不再猶豫,直接收網捉妖。
這狐妖喜在野外作案,陸霜瑜在野外事先布置了好幾道法陣,但這狐妖也真的警惕,所選的地方避開了陸霜瑜提前設的法陣。
但這并不妨礙陸霜瑜使用陣法。
“萬陣歸一!”陸霜瑜手指翻動,快速結印施法,他提前布下的陣法靈活性很高。為了靈活性他放棄了不少陣法的攻擊能力,而靈活性的好處就是,此時他便可以將這幾道陣法合一,集中一起攻向狐妖。
雖然陣法的攻擊性不強,就算狐妖硬擋了下來也不一定能受多少傷,但勝在出其不意。
狐妖楚月萬萬沒想到陸霜瑜竟然還有提前設好的陣法來攻擊他,那陣法帶著強大的亮光迅速朝他攻擊而來,他需要在瞬間作出決定,他迅速放棄了以張羅做為要挾的方法,一腳踹開礙事的張羅,集中全部心神迅速結強大的防御陣防御。
只是防御陣結好,那帶著強光的法陣打過來,卻只是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根本沒看著那么嚴重。
楚月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他立刻看向地上的張羅,張羅被他踢中要害,疼得滿地打滾,褲子出全是血。楚月那一腳雖情急但也下了狠手,張羅的命根子已經不可能保住,楚月伸手要抓張羅做人質,陸霜瑜卻已經一張符貼到張羅背上,那符咒直接帶張羅飛回到了熱鬧的大街上。
楚月笑得諷刺:“好一個名門正派,當真是什么狗畜都救啊。”就張羅那出血程度,就算不動張羅,只要讓張羅呆在野外,無人救治,也必死無疑。
“你也不錯,什么狗畜都吃得下去。”陸霜瑜身后傳來一聲清冷慵懶的聲音,他回頭看去,果然是謝莫遙,謝莫遙根本沒聽他的話,唯一聽的估計就是還沒有掀開圍帽白紗。
“你!你是什么人?”楚月氣得咬牙,但他看不清那一身白衣,戴著圍帽白紗的人是誰,更是看不清對方的修為。看不清修為只有兩種可能,一個是修為過于高深,一個是根本沒有修為,他心中警惕,不敢直接得罪。
“他是什么人,與你又有什么關系?”陸霜瑜冷聲回他。月光下白衣少年眸色冰冷,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長劍上迅速畫咒,長劍帶著勢不可擋的劍氣直朝楚月逼去。
楚月無暇再管戴著白紗圍帽的人,集中精力對付陸霜瑜。
陸霜瑜只是修煉了十幾年,和修煉了三百年的楚月相比,修為確實遠遠不足,但他劍法精妙,赤羽派的火咒更是學得很透徹,深得正道之首的真傳,因為楚月與陸霜瑜十幾個回合下來,竟然完全沒有占到優勢。
且陸霜瑜早就把這樹林的地形提前摸了個徹底,他充分運用這方面的優勢,對楚月步步緊逼。
楚月眼看著自己就要被逼得退無可退,心中猛地想到一計,他看著陸霜瑜,自己明明快被逼入絕境卻狡猾地笑了起來,問陸霜瑜:“其實你就是小雙姑娘,同樣也是那陳瀟的師兄吧。”
陸霜瑜心中一驚,不過手中劍法并不落下,繼續對楚月施展緊密的攻擊。
楚月卻猛地調轉方向,就算頂著被陸霜瑜長劍刺入手臂的危險,也一定要往那個方向而去。
楚月捂著流血的手臂,快速往一個地方飛去落地,一下掐住了一個人的脖子:“你再過來,我就掐斷他的脖子。”
“霜瑜,真的是你!”被掐住脖子的陳瀟,看著突然出現的陸霜瑜,激動得不行,“你沒事真的太好了,你不用管我,這妖作惡多端,殺了那么多人,你一定拿下他!”
“陳瀟,你怎么會在這里?”陸霜瑜只能停止攻擊,擔心地看著陳瀟。
說到這里陳瀟就憤怒:“這只狡猾的狐貍,他早就發現我,故意在我面前偷偷露出狐貍尾巴,還神神秘秘地帶著一個男人往野外走,我一看又有一個受害者要慘遭毒手,怎么能做事不管,我當下就追去了!可萬萬沒想到,那另一個男人竟然是騙我的,另一個也是妖,兩只妖打得我猝不及防。我差點就死了,這只臭狐貍他要殺了我,不過另一只狐貍還有點良心,說把我定住就好了,不妨礙他們做事就行。現在看來什么又良心,分明是更壞,就等著用我威脅你。霜瑜,你千萬不要顧忌我,我沒關系的,一定不要中了他們的奸計!”
“你說夠了沒有!”這一噼里啪啦下來,楚月聽得都頭疼,怎么有男人能夠這么多話,他只挑負心之人殺,本來他也不是提議要殺陳瀟的,但實在是被陳瀟吵得很煩,實在是受不了。
“兩個狐妖,他還有同伙,那另一個呢?”陸霜瑜問陳瀟,他與楚月斗到現在,根本沒見楚月有什么幫手,如果有另一個狐妖,為何遲遲不出手?他警惕地查看四周。
陳瀟皺眉思索:“好像這兩只妖也不是很熟,這只臭狐貍還對那只狐貍說謝謝呢,哦,那只狐貍不像這臭狐貍這么花心,他聽見他說他求的不過是一個人罷了。”
“你是不是想死?”楚月掐著陳瀟的脖子,都沒想到還能沒被這陳瀟氣得呼吸不暢,忍無可忍地反駁,“你才花心!”
“你殺我可以,但不能誣陷我,毀我清白啊。我們說說理,我怎么花心了,我活了二十幾年連個姑娘的小手都沒牽過,哪像你見到個男人就親親抱抱。”陳瀟距離反駁,誓死維護自己的清白。
“你懂什么!”楚月神色凝重冰冷,“你了解被深愛之人傷過的痛苦嗎?”
“我不了解啊,我說過我連姑娘的小手都沒牽過。”陳瀟回得那是一個理直氣壯。
楚月差點被氣吐血:“我現在就殺了你。”
“你不要動他,我放你走。”陸霜瑜忽然開口道。
楚月怔了一下,又笑了:“你在跟我談條件?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談條件,要我不殺他可以,一命換一命,你殺了自己如何?”
“我如何知道,你到底會不會放了他?”陸霜瑜反問,他看著楚月,緩緩將手中長劍放在地上,一步步朝楚月靠近,邊走邊道,聲音沉著冷靜,“你為何不走,一定要做這種冒進的交易,是因為有你的同伴在做你堅實的后盾?”
“霜瑜怎么把長劍放下了,你不要管我,你個臭狐貍,竟然敢要我兄弟的命,我跟你拼了!”陳瀟被激怒,不顧一切地開始沖撞身上被點的穴。
“你瘋了!”楚月震驚地看著陳瀟,陳瀟身上的穴道很厲害,硬闖會受重傷的。
“他沒瘋,瘋的是你,你被逼入絕境之時,你同伴也從未出來過。他確實定住了陳瀟,可也只是定住,他不會做用陳瀟威脅我的事情。既然陳瀟這么關鍵,他一人也不是拿不下陳瀟,但他卻沒做,反而舍近求遠地與你合作,你知道這是為什么?”陸霜瑜邊說邊靠近。
“你不要再過來了!”陸霜瑜帶著從容不迫的氣勢過來,楚月雖是掌握著陳瀟的生死,但陸霜瑜越靠近他的氣勢反而越弱,腦中也有些混亂,下意識地問,“為什么?”
“你可知我是誰,又可知他想得到的人又是誰?”陸霜瑜問。
楚月回憶與陸霜瑜的種種過招,能把赤羽派的火咒學得如此精妙的,定然是正道之首陸鄰最為看重大弟子,而最為有名的莫過于正道之首的兒子陸霜瑜。
“你是陸霜瑜!我聽說你被大魔頭搶去了,至于他想要的人,你一直都在那個人多身邊,你,他!”楚月的手嚇得顫抖,說出了一個令所有人生畏的名字,“他想要得到的人,是那橫空出世的大魔頭謝莫遙!他是不是瘋了!”
陸霜瑜看準時機,迅速上前,打開楚月的手,另一只手迅速為陳瀟解開穴道,陳瀟想要沖破的穴道被及時解開,沒造成多大的經脈傷害。
陳瀟上前就要幫著抓楚月,他立刻拿出了鎖妖環要給楚月戴上,一道由遠而近的聲音傳來:“你們要帶我的朋友去哪兒?”
夜空之下落下一位紅衣男子,陸霜瑜仔細觀察,才認出眼前這紅衣男子竟然是楚熾。
一身紅衣的楚熾再沒了之前文弱書生的模樣,眉梢眼角都透著一股妖異,邪得很。
同樣是穿一身紅衣,楚熾穿著卻與謝莫遙穿著相差很大。謝莫遙一身紅衣,給人一種驚艷的感覺,美得驚艷,紅色能將謝莫遙精致得五官襯托得更加好看突出,而謝莫遙渾身慵懶的氣質又會壓住紅色的壓迫感,總之是人勝過了顏色,就算一身紅衣,所有的注意到依舊還是謝莫遙,而謝莫遙慍怒的時候,能把紅色發揮得更加美艷。
但楚熾卻完全不同,一身紅衣卻給不了人驚艷,只讓人感到邪性妖異,周身的紅色都帶出一種危險的味道,壓迫攻擊性很強,讓人覺得很危險。
楚月驚喜地看向出來救他的楚熾,但想到楚熾膽大包天想到得到的人,心中又深深地惆悵了起來。那可是橫空出世,把魔界魔尊都差使得團團轉的大魔頭啊!楚熾是瘋了才敢有這種想法。想想惹怒大魔頭的后果,楚月忽然覺得或許被陳瀟和陸霜瑜帶走,帶到鎖妖塔里關個幾百年,反而是更安全。
“陸霜瑜陸公子,”楚熾輕輕一笑,更帶著陰森,“你就這么放心?是,我怎么打得過謝莫遙呢,但是他貪玩好學啊,你猜我剛剛教了他什么?”
陸霜瑜手一抬,地上的長劍重新飛到他的手中,周身氣壓冷得可怕。
“陸公子,你覺得我特意來這一趟,是為了來和你打架的?”楚熾卻看笑了,笑得幽森。
陸霜瑜輕笑了一聲,冷聲回:“我覺得,正是如此。”話落,他長劍散發出強烈的靈力,另一只手快速結印,結出一個巨大的火陣,直接朝楚熾攻了過去。
楚熾萬萬沒想到陸霜瑜會一言不發就攻擊,之前陸霜瑜就算有機會懲罰他,也不過是往后扣他兩只手,如今竟然這般狠決,壓迫性極強地攻了過來。
楚熾只能抬手迎招,他抬手結防御罩,勉勉強強接住,卻很艱難。
“果然受了重傷。”陸霜瑜冷冷地看著楚熾吃力的模樣,抬手又一道火咒快速結出。
楚熾吐出一口血來:“是,我讓他在我身邊不容易,我就是受傷了,但他也確實在我身邊,你若殺了我或抓了我,我無法回去,他會出什么意外我可不負責。”
陸霜瑜手中的火咒頓住,但并未熄滅,重新又以更大的火勢飛向了楚熾。
楚熾這次沒撐住,防御罩徹底被破壞,周身紅衣都燒的破爛,他重重吐出一口血來,抬眸陰鷙地看著陸霜瑜,想要笑卻又停住了笑,剛想說陸霜瑜對謝莫遙也不過如此,陸霜瑜只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收劍離開,落了一句:“放心,你死不了,我也不抓你。”
楚熾臉上的笑容僵住,但很快又笑了起來,挑釁地看陸霜瑜:“原來你根本不敢殺我,剛剛做那些虛架子有什么意義?”
“你個老妖怪,你沒發現你現在更老更丑了嗎?這就是我師兄剛剛揍你的意義。”陳瀟激情反駁,看著楚熾時眼中的嫌棄快要溢出來了。
楚熾又猛地吐出一口血來,這次是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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