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5煉獄宅
“唔姆,千壽郎,我回來了!”
兄弟倆說話的時候,雪姬忙著睜大了眼睛從杏壽郎看到千壽郎,再從千壽郎看到杏壽郎。
她總算知道為什么蝴蝶香奈惠提起千壽郎的時候看著她的表情有一點點奇怪,還說什么“你一定會喜歡千壽郎”的話。
站在杏壽郎跟前的男孩比杏壽郎矮了兩個頭,有著和杏壽郎同款的金紅色頭發(fā)和金紅色大眼睛,五官和杏壽郎就像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只是相比后者要稚嫩了很多,輪廓更加柔和,于是看起來就沒了杏壽郎英挺爽朗的氣質(zhì),而是更加文靜一些。
小、小號貓頭鷹?!!
這兄弟倆要是走在街上,絕對不會有人認(rèn)錯他們的關(guān)系。
“這位就是兄長提起的雪姬桑吧……”
聽到有人念起她的名字,雪姬順著聲音看過去,千壽郎正拘謹(jǐn)?shù)乜粗樕洗忧拥男Γ瑑芍皇职岩路蔷沓闪寺榛ā?
“千壽郎,初次見面,我是雪姬。”
做完正式的自我介紹,她頓了一下,從衣服兜里摸出一顆奶糖,送給千壽郎。
這是今早和御守一起買下來的,小葵同款,蝴蝶香奈惠強(qiáng)烈推薦,說沒有小孩子會不喜歡。
千壽郎也是小孩子,應(yīng)該會喜歡吧?
“謝、謝謝。”煉獄千壽郎看一眼杏壽郎,在兄長的默許下接過糖,“快、快請進(jìn)來,我準(zhǔn)備了晚飯。”
煉獄杏壽郎看著兩個人相處良好,露出欣慰的笑容。
“打擾了。”
雪姬在玄關(guān)處脫下鞋子,穿著白色的襪子踩在木頭的地面上。
煉獄宅是傳統(tǒng)的日式房屋,地面都鋪著一層柔軟的榻榻米,用滑動的門障隔出一間一間的房間。
進(jìn)了屋,雪姬聽到煉獄杏壽郎問:“父親他……怎么樣了?”
煉獄千壽郎垂下腦袋,低聲說:“父親……下午出去買了很多酒回來……沒有吃晚飯,剛回房間……可能、已經(jīng)休息了吧。”
語氣里完全沒有剛才迎接兄長回家時的雀躍。
這么明顯的不同,雪姬想不注意到都難,聯(lián)想到蝴蝶香奈惠對前任炎柱避而不談的態(tài)度,這中間果然是有什么問題吧?
以煉獄杏壽郎的性格,她原本以為對方的家庭會幸福美滿,像每一個傳統(tǒng)的家族一樣,有一雙恩愛的夫妻,一個懂事的弟弟,
事實卻并不是這樣。
這是煉獄的家務(wù)事,雪姬垂下眼眸,當(dāng)自己什么都沒聽到。
煉獄杏壽郎將手輕輕搭在自家弟弟的肩上,“千壽郎,拜托你先帶雪姬去餐廳,我去看看父親,一會兒就過去。”
千壽郎仰起頭想說什么,視線觸及到兄長帶笑的目光時頓了一下,把話都咽回自己肚子里,咬著唇點了點頭。
杏壽郎拍拍千壽郎的肩膀,又對雪姬點頭示意,之后先行離開。
目送兄長的背影消失在轉(zhuǎn)角,千壽郎勉強(qiáng)笑了一下,“抱歉,讓您久等了,請跟我來。”
不等走進(jìn)餐廳,雪姬就聞到了空氣中飄散的香氣,她抽了下鼻子,努力找話題企圖打破空氣中讓人窒息的沉默:“是番薯飯?”
“嗯,兄長很喜歡吃鹽烤鯛魚配番薯飯,知道兄長今天會回來,我就多做了一點。”
“誒——”
又一個關(guān)于杏壽郎的小知識。
雪姬回想了一下和杏壽郎一起在紫藤之家吃飯的場景,“總感覺不管是什么食物杏壽郎都會喜歡的樣子……”
和金紅色貓頭鷹一起吃飯,她從來都不會沒有食欲,甚至不知不覺間吃到有點撐都是常有的事。
“兄長常和我說,吃飽了才有力氣殺鬼……”
走到餐廳,桌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兩人份的餐具,灶臺上一個人環(huán)抱都抱不過來的鍋第一時間吸引了雪姬的目光,
飯的香味就是從那里冒出來的。
這、這叫做“多做了一點”?
根據(jù)她這幾天在蝶屋的經(jīng)驗,這么一大鍋,喂飽兩三個成年人都完全不是問題啊!
忽然想到了什么,雪姬的眼睛在夸張的大鍋和瘦瘦小小比她還矮半個頭的千壽郎之間來回打轉(zhuǎn),忍不住問:“這些……都是你一個人準(zhǔn)備的?”
就前任炎柱明知道杏壽郎回家還是喝了很多酒提前回屋休息的樣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會給自己兒子準(zhǔn)備晚飯的人。
千壽郎被看得不好意思地別開眼,點點頭。
雪姬:“……”
他點頭了!
他點頭承認(rèn)了啊!
千壽郎有灶臺高……哦,確實比不到一米的灶臺高一點,
他抬得動鍋嗎?握得動勺嗎?
他是怎么把這——么多的飯弄熟的?
簡直越想越不可思議,雪姬默默豎起大拇指:“千壽郎真厲害!”
要是換成她,這鍋飯恐怕不是夾生就是燒焦吧。
千壽郎連連搖頭:“我……沒有像哥哥那樣的劍術(shù)才能,就想著在這些事情上多幫一點忙……”
提到進(jìn)展慢到幾乎停滯的劍術(shù),他臉上的表情立刻黯淡下去。
對情緒很敏感的雪姬立刻察覺到,她好像不小心踩到了千壽郎的傷心事。
雪姬再次:“……”
她本身就曾經(jīng)因為話太少看起來太冷而嚇跑了蝶屋的小葵,根本不是會安慰別人的人,好不容易挑起一個話題還砸到了自己腳上,她僵硬地站在原地,迫切的希望唯一的救星杏壽郎能快點回來。
理所當(dāng)然的,杏壽郎沒有來。
好在千壽郎也沒有在意這些,將雪姬領(lǐng)到桌子前,自己則忙前忙后張羅著開飯。
“我和你一起。”雪姬跳下椅子。
“誒??怎么能讓客人做這些……”
千壽郎還想掙扎一下,雪姬直接擼起袖子開始干活——讓她干坐著看一個比她還小的孩子跑來跑去,她的良心真的會痛。
再者,她借住煉獄宅,本就給煉獄一家添了很多麻煩,只是幫忙盛飯擺盤子的小事而已,不難做。
在兩人忙忙碌碌的時候,另一邊,煉獄杏壽郎摸著黑在走廊上轉(zhuǎn)過幾個彎,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父親的房門前。
屋里不出意外的沒有點燈,從外面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素色方格的門障緊閉,擋住他的腳步。
煉獄杏壽郎靜靜地站在那兒。
他能夠聽到屋里不規(guī)則的呼吸,和酒液在酒壇里搖晃的水聲,隔著門都能嗅到空氣中彌漫的濃厚酒氣,
不難猜出,父親今天應(yīng)該又喝了不少的酒。
還是……沒有變化……
“父親。”
煉獄杏壽郎輕輕喚一聲,在安靜到可怕的夜里格外突兀。
他知道父親能聽到。
就算已經(jīng)不再參與鬼殺隊的事物,父親畢竟曾是鬼殺隊的炎柱。
杏壽郎輕輕將門拉到一邊,沉默地走進(jìn)屋。
房間另一個方向的拉門大開著,屋里和屋外沒有任何分隔,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夜晚,屋里的溫度和屋外一樣低,冷得嚇人。
他的父親側(cè)躺在床鋪上,被對他,面朝著院子,聽到他進(jìn)來依舊沒有動彈,只是時不時拿起酒壇往嘴里灌著酒。
煉獄杏壽郎走了過去,在床榻邊跪坐下來,又一次喚道,“父親,我回來了。”
和往常一樣,這一次的他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沒有任何不同。
每次回家,他都能看到父親這副模樣,頹廢地躺在床上,拿著酒壇不停地往嘴里灌,直到把自己灌醉,就這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等睡醒了,又會去買酒,喝醉,昏睡……
他都快要熟悉父親的這副樣子了,有些時候、只是極少極少的某個瞬間、他甚至有些懷疑記憶中精神抖擻永遠(yuǎn)都神采奕奕的父親只是一個僅僅存在于他腦海中的幻像。
“……主公大人托我向您問好……”
“……在回來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位無家可歸的少女雪姬,這段時間她會暫住在煉獄宅。”
說完后,煉獄杏壽郎靜靜地等待。
不知道過了多久,模糊且?guī)е粷M的聲音懶散地響起,
“……哼,無聊……鬼殺隊……怎么樣都行,別用這些無聊的事請來煩我……”
這就是答應(yīng)了,煉獄杏壽郎彎了彎腰,盯著膝蓋前的一小塊榻榻米:“父親早些休息,我不打擾父親了。”
將要起身的時候,他的目光掃過屋里雜亂擺放的已經(jīng)空了的酒壇,最后落在那道一直背對著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動彈的背影上,他的動作一頓,重新跪坐回去。
記憶中,這個男人會笑著將他和千壽郎抱起來放到寬闊的肩膀上,會認(rèn)真又耐心的指導(dǎo)他劍術(shù),會高興地揉著他的腦袋,說“不愧是我的兒子”,
而現(xiàn)在,這個男人被抽走了全部的精神氣,自我放縱墮落到再也看不到半點曾經(jīng)身為炎柱時的神采飛揚(yáng)。
就算是這樣,無論是誰對他說什么,煉獄杏壽郎從來都沒有停止過對父親的信任,
他堅信,
在未來,
總會有一天,
他的父親會重新振作起來,變回原來的樣子——
這個男人可是像火焰一樣燃燒著、用熱烈的火光照亮他整個人生的父親吶!
煉獄杏壽郎低下頭,收回視線,
“酗酒對身體不好,父親少喝些酒,保重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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