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1章    烈馬難馴

和尚喜歡給信眾開光，尤其是女信徒……咳咳，個例，純屬個例。

道士卻是不同。

道士喜歡給人看病，不論男女老幼。

云真人也是道士，并且是得道高人，整個大明地位最高的道士。

因此道士的喜好，云真人同樣也有。

不管海蘭珠是真是假，都得要給她檢查一下。

絕沒有其他的念想，萬一人家真的舊傷發(fā)作了呢，檢查一下又不會懷孕。

云逍剛答應(yīng)，海蘭珠就飛一般地躺在床上。云逍嘴角抽了抽，這該是傷勢復(fù)發(fā)應(yīng)有的樣子？

“哪里不舒服？”

“這里，還有這里，似乎傷口都裂開了。”

海蘭珠指指胸口，又指了指小腹。

臉上雖然滿是痛苦，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卻從始至終卻盯著云逍。

云逍讓海蘭珠解開衣衫。

仔細(xì)檢查了一下傷口，絕對是目不斜視，道心堅定……嗯，這么快，就長出新茬了。

傷口的血痂已經(jīng)脫離，正在長新肉，并沒有任何復(fù)發(fā)的跡象。

云逍：“放心好了，已經(jīng)痊愈，不會再復(fù)發(fā)了。”

“可為什么還會這么疼呢？”

海蘭珠困惑地問道，接著指了指心口：“是里面疼，里面有新傷口，要不要你進(jìn)去看看？”

云逍：？？？

海蘭珠接著道：“大明國師、侯爺，謫仙人、當(dāng)世圣人，卻扮做賣軍火的，騙走了草原明珠的心，又怎能不疼？”

云逍笑了笑，并未有太多的意外。

這蒙古女子天性質(zhì)樸，卻并不是愚蠢，猜出自己的身份，沒有什么好意外的。

“壞人！”

“你收了我的刀，就等于是收了我的心，我的心連同身子，都是你的，蕭云，蕭公子。”

海蘭珠伸手勾住云逍的脖子，呼吸變得急促。

云逍原本極其堅固的道心……好吧，此情此景，讓一個道士該如何選擇？

事急，在線等。臥房外，屋檐下有一張蜘蛛網(wǎng)。

由于房中晚上時常點燈，有大量飛蟲覓光而來。

因此蛛網(wǎng)的主人，每天生意很好。

昨天晚上，屋內(nèi)的燈光亮了一晚，小蜘蛛也忙碌了一夜。

天亮后，辛勤的小蜘蛛，終于可以美美地休息了。

誰知正做著美夢的時候，感到蛛網(wǎng)傳來劇烈震動。

人為財死，蛛為蟲亡，誰還嫌落網(wǎng)的蟲子多呢？

小蜘蛛當(dāng)即就不困了，興沖沖地爬上蜘蛛網(wǎng)。

這才發(fā)現(xiàn)，并非是有什么獵物落網(wǎng)。

震動來自房屋。蜘蛛受到驚嚇，準(zhǔn)備返回的時候，震動忽然變得劇烈起來，頻率也陡然加快。

小蜘蛛嚇得瑟瑟發(fā)抖，只得牢牢抓住蛛絲，隨著蛛網(wǎng)在半空晃蕩。

不曾想，震動不僅沒有停下，反倒越來越猛烈，越來越快。

小蜘蛛很快就把持不住了，不住地順著蛛絲向下滑。

任憑它怎么努力向上爬，最終還是跌落到地上。

嗯，這只小蜘蛛不僅勤勞，意志也是十分頑強(qiáng)，毅然、決然地，再次順著蛛絲朝上面爬去。

奈何震動太過猛烈。

一次次地艱難攀升，又一次次地滑落。

正當(dāng)小蜘蛛快要絕望的時候，震動忽然停止了，頓時大喜，迅速爬上房檐。然而讓小蜘蛛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沒過多久，那可恨而又可怕的震動，又一次開始了。

并且這次更加狂暴、猛烈。

小蜘蛛這次不再倔強(qiáng)，迅速逃離屋檐。

一直等到天黑，又到捕獵的時間了。

小蜘蛛返回到屋檐，靜等著獵物落網(wǎng)。

誰知，又雙叒叕開始震動了！

屋內(nèi)沒有掌燈，震動又太過猛烈，哪里有什么飛蟲落網(wǎng)？

這地方不能呆了，小蜘蛛罵罵咧咧地離開了屋檐，這地方邪乎，以后再也不來了。

第二天清晨，云逍悠悠醒來。

回響起昨天的瘋狂，不由得一陣后怕。

草原烈馬，果然非同小可，差點都沒能馴服。

八次……呸，正經(jīng)人誰去計數(shù)？如此天賦異稟，貧道絕不會顯擺什么。

接著云逍發(fā)現(xiàn)身邊空無一人。

于是起身下床，穿好衣服，走出臥房。

乙邦才守在屋外，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露水打濕，顯然是在這里守了一夜。

云逍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能服侍云真人，是我的福分。”乙邦才憨厚地一笑，眼眸中盡是崇敬之色。

不愧是謫仙人，這等本事，豈是凡人能有？

乙邦才接著說道：“海蘭珠小姐剛才出門去了，還帶走了那幾個科爾沁親衛(wèi)，我安排了十幾個兄弟暗中跟著。”

云逍一怔，“去了哪里？”

乙邦才答道：“小姐說，她回草原了，讓云真人滅了建奴之后，去科爾沁迎娶她。”

頓了一下，又補(bǔ)充了一句：“她說，她要嫁的是賣軍火的蕭云，不是大明國師。”

云逍一陣失神。

當(dāng)天下午，云逍及隨員離開大同，向京城進(jìn)發(fā)。

……

崇禎六年，八月初十。

京城。

大明天子率百官，在太廟舉行祭祀大典。

按照大明禮制，每年四季首月，皇帝生辰、清明節(jié)、逝去皇帝的忌辰，都要在太廟致祭，被稱為‘時享’。

歲末則要對所有供奉于太廟的神主舉行合祭，也稱‘祫祭’。

凡婚喪、登極、親政、冊立、征戰(zhàn)等國家大事之祭典，則稱作‘告祭’。

今天的祭祀大殿，正是屬于告祭。隆重的大典，引起全城關(guān)注，百姓們在街頭巷尾議論紛紛。

“皇帝陛下今天怎么又到太廟告祭，又出了什么大事？”

“你還不知道？前些日子，國師云逍子在歸化會盟蒙古各部，十幾個蒙古部族臺吉，四十來個領(lǐng)主，全都臣服咱大明了！”

“那豈不是說以后北邊不會有戰(zhàn)事了？”

“戰(zhàn)事肯定會有，不過肯定是咱大明，打那些不聽話的韃子，而絕不會有韃子打咱們的事情了。”

“這可是連當(dāng)年太祖、成祖都不曾有過的事情啊，的確是應(yīng)該告祭。”

“你們發(fā)現(xiàn)沒有，這幾年的告祭大典，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那些當(dāng)官的，也不勸諫一下陛下，把祭祀太廟的禮儀給改一改，每個月都來這么一次，太折騰人了！”

“這是好事啊，只要有大勝，天天祭告太廟都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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